在這個環形小結構的加持下,給機甲弄一身盔甲可真是簡單多了。雖然用光能結構塑造“盔甲”的外觀造型時一樣會花不少心思,既繁瑣又麻煩,但那就像趙強學長替宋老師乾的活一樣,只是力氣活,真正涉及到的技術難度並不大。
更何況唐雲也不用真的自己做盔甲,他手裡有趙強學長的電子筆記,上面有很多畫好的結構圖,也就是一塊又一塊已經完全做好的“盔甲”模型。由於光構結晶的內部干擾問題,結晶內部光路的複雜程度受到嚴格制約,一枚結晶內部的光路複雜程度不可能模擬這一整套的盔甲造型。唐雲要做的就是用那個可愛的“環形小結構”來一點點優化趙學長做出來的結構,慢慢將干擾屏#蔽掉。這個過程也會成爲他逐漸熟悉和靈活運用這個小結構的過程。
要說到宋老師那個奇葩的研究項目,趙強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宋老師不是一位以實踐爲主的光構師,而是偏向理論工作的學者。儘管他知道自己計劃中的這枚結晶根本就做不出來,但他卻還是閉眼往前推着走。他要的是“概念”,不是具體的結晶!說白了就是寫論文、混學術、出書、評職稱。
用光構結晶釋放出的能量體模擬盔甲,令防禦性能量體始終附着在機甲表面。初步理論中的好處是減輕重量,增強機動性,效果會比真正的金屬護板或者能量罩之類好很多;無需機甲士控制,機甲士可以將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同時對機甲士的等級要求也會更低。再往後延展,他甚至會詳述一系列依靠特殊結晶所能展開的戰鬥方式。
比如開發出像拼圖一樣的盾牌式能量體,在防禦戰中能令那些根本無法運用結晶的低級機甲士進行完美的防禦性配合,組建防禦圈兒什麼的,可以說,這是“光能武器”理論的變種。
或者說一枚結晶無法容納一整套“盔甲”,一枚結晶容納半身“盔甲”總還有希望吧?那就可以選擇性的防護一些要害部位,比如遠程機甲的上半身,當他們用蹲位或匍匐位在戰壕中射擊的時候總會有些效果。
反正他只需要嘴炮寫論文,只要天馬行空的“羅列概念”,只要把“創新”、“創意”、“創造性”之類的旗子搖起來也就行了,具體事務自有具體任務操心。
至於什麼,真正的戰場上又不缺乏各種能量罩,到底需不需要作爲頂尖戰力的機甲拉圈扛炮火只有天知道;機甲這種高機動作戰單元是不是需要像廉價的炮臺一樣蹲在戰壕裡......他才懶得深究。
結晶是不是能做出來就更不重要了,只要概念夠好聯邦政府願意支持,到時候沒準會有結晶工作室跟自己合作,具體方案不用自己這糟老頭子操心。構造“盔甲”結構本身也只爲了收集數據、尋找問題,或者乾脆就是爲自己在基礎工作層面堆工作量,他纔不在乎是不是真的可以搞出這樣的結晶。反正繁重工作都有學生代勞,自己不用費心費力。
簡單來說,趙強就是這個“學術”行爲中的——炮灰。
任何行當幹到頭都是黑社會,任何行當裡都有炮灰......形式不同,本質卻差不太多。
雖然趙強很鬱悶,但唐雲卻撿了便宜。一大堆盔甲數據就待在自己的存儲卡中,拿出來玩就是了。
唐雲迫不及待的取出一枚結晶丟在光構臺的卡扣上,忽然,他心裡冒出來一個更有趣兒念頭,幹嘛要給機甲做“盔甲”?對於唐雲這種作戰很依賴結晶的高級機甲士,是不可能爲了那麼點防禦而放棄結晶的,完全是得不償失。鬆巖市市區又禁止機甲出現,真是玩都沒得玩。
那就乾脆給自己弄個微型結晶玩玩,像仇元寶一樣,搞一套金光閃閃的“盔甲”!南郭信不是叨叨過啥舊曆時代的聖鬥士麼?那咱就搞一個玩玩。
於是這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挽起袖子,高高興興的坐在光構臺前,以一種在他身上極爲少見的娛樂心態玩了起來。看那專心致志的表情根本就像是個一心一意捏泥巴的男孩。
唐雲曾爲自己的“秘密基地”安置過通風道、除溼裝置、控溫裝置,雖然都是“回收站”淘來的二手廉價貨,但卻依舊好用。雖然地表是炎熱的夏天,地下室中卻涼爽舒適的很。
愜意的玩兒着,唐雲手上帶着導能手套,將邵遠洲那小小的環形子結構複製出一份又一份,然後按照不同的規律去嵌套那些早已完成的大型結構上,忽然,唐雲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些感慨。
自己混跡在專科生、本科生、研究生、贊助生和社會最底層的烏圖爾之間,這些人的身份、階層相差雖大,高富帥、知識青年、**絲和街頭混混這些名頭雖然不同,但他們生活中的某些方面,或者說某些更本質的方面卻沒有什麼不同。
每個階層都有自己的麻煩、博弈、壓迫或者希望,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圈兒。而階層和階層之間,這一個又一個的圈兒卻沒什麼交集,就像邵遠洲手裡這小小的“環形子結構”......
一邊玩兒着手裡的光能結構,唐雲又想起了班尼迪克特那個被稱作“希望”的小結構。
“......如果用一個人的人格來比喻結晶的特性,用曾經經歷過的人生軌跡來比喻光構結晶內的能量結構......那麼由於你幼年的遭遇,所以纔出現了你現在的人格,這是一個因果。以此反推的話,健全的人格則註定是經過了較爲平和、幸福的經歷,這就是平衡......”
“......光能進入結晶,穿過每個子能量節點,就像是一個人經歷了他生命中的每個重要事件,而這些事件則影響了他的人格。構造結晶的過程無非就是調整這些作爲‘因’的能量節點,達到我們所需要的‘果’,令它在平衡的狀態出現我們所需要的性質......”
“......將光能比喻成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東西支撐着他面對萬難而最終走到最後?每個人可能會有不同的答案,但我只有一個,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