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曲勇舌尖蘊涵暗勁,猛地噴發出來,就如同平地一聲悶雷,“你們如果再糾纏不清,莫怪我手下無情了。”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大步踏出第一步,自從曰本回來後,他行步出來沒有變過一尺,這是他第一次變化,走出後輕微的抖了一下身體,如老熊蹭樹,又如……一炮射出後炮身受後座力微微一抖。
他這一步,已經不侷限於任何招式,但又將形意拳的五行十二形融化其中,尤其是其炮拳勁藉助其身上千斤的大擔使得驚天動地,一踩踏,將整條巷子都震了一震,好像發生了地震一般。
走出這一步,他已經麪皮一紅,但咬牙又走出一步,這一步的落腳剛好在上一步震動的尖上,宛如滄海大浪,前一浪方來,下一浪已至,力道時間拿捏的極爲準確,就宛如大海潮涌,滔滔不絕。
這一腳未平,下一腳又來了,曲勇的臉皮越來越紅,加上他原本頭皮上的鮮血,一時鮮紅欲滴。
他一連走了七步,這七部前震未平,後震又生,整條街都好像被他驚醒、激活、震跳了。
那水泥地皮震震疊加,終於引起了共振,整條巷子似乎沉睡的巨龍在緩緩甦醒,抖動着身子。
這情景十分可怕,巷子兩旁的樓戶窗子被震的嘩啦啦響,就要被震破了,所有站在地上的人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搖晃,似乎自己站在浪尖上,那鋪天蓋地的氣勢要將他們吞沒。
“嘔……”
首當其衝對曲勇的幾個打手受不住他的大氣衝擊,竟當初暈吐了。
“當”、“當”、“噹噹噹……”開始只是一兩聲,隨後接連不斷,那些混混的手都不自主的顫抖抓不住鐵棍,失手掉落。
終於,曲勇停下身子,那股震天的威勢才緩緩平息下去,他挺立如一座海上燈塔。
靜,絕對的安靜,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小子是人是妖,我艹。”那挑起事頭的小偷似乎在他們幫裡地位不低,一向喜歡惹事生非,本來他也不差偷來那麼點錢,就是囂張慣了咽不下一口氣,以爲曹毅兩個是普通富二代,想要教訓敲詐一下,沒想到一下子惹到了鐵板,如果讓他知道曹毅的真實身份,只怕會腸子都悔青了。
“鬼啊。”終於有人忍不住那種非人的窒息氣質,現在在他們眼中,曲勇和一個會移動的變形金剛也差不多了,他們本就是組織不夠嚴厲的小幫會,登時狂哄一聲,做鳥獸散了,每個人都恨不得第一時間跑掉,免得被這非人的傢伙一腳踩死。
很快,那些打手已經跑光了,只剩下那小偷一人,戰戰兢兢的看着曲勇,想跑顧着面子不肯落跑。
曲勇這時最想的就是他也跑走,他看似威風八面,不可抵擋,但他體內的情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剛纔強提起全身暗勁走出這七步,已經將其力氣耗盡,現在體內空蕩蕩的腦子了一千隻蚊子在嗡嗡的叫個不停,眼前看過去只有迷迷糊糊的血紅色,勉強看到好像還有人沒跑光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哈哈哈。”曲勇拼命站穩身子,他已經半點也支撐不住這千斤重鎧了,但此時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倒下,他反而一改平時低調,狂笑道:“憑你也配問,,看來我不給你留下終生難以磨滅的記憶,你是不會記得住我的。”
他張口這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模樣兇惡的好像要活吃了那少年。
“啊。”那少年也終於隱藏不住內心的恐懼,大叫着逃掉了。
方纔曲勇這七步,可真是帶來一種天崩地裂的氣勢,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天地也不過如此這般,都要拜服在我的腳下。
他們這一脈彷彿溶入在骨子裡的無敵狂霸氣勢,竟因爲幾個混混,激得曲勇藉助千斤鐵衣一下全部展現了出來。
當年他初入暗勁,在學校裡和施耐奄決戰,也是藉助了上千人齊聲歌唱的大勢,一舉擊潰強大於他的敵手。
這一次,他境界大漲,也領悟的更多,心頭好像被打開了一個口子,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更好的與這個天地溝通起來。
靠一個拳頭打人的最多是拳工,拳頭的工匠,能夠溝通天地,借天地大勢出拳的,那已經是拳師,真正的大宗師。
曲勇終於在被捆縛住一身武學,束手束腳之後,精神領悟到了一個新境界的一角,這個新境界有個名字叫丹勁。
“小勇哥,我擦了個,你太牛逼了。”
曹毅被剛纔那驚天動地的動靜一震,也嚇出了一聲大汗,醉酒一下子全醒來,只覺得曲勇成長爲一座豐碑了,上前去拍拍他肩膀,讚道:“太牛逼了。”
誰知他這一拍,那座豐碑竟突然呻吟一聲,然後軟綿綿的朝他懷裡倒去。
“喂,喂,你怎麼了,勇哥頂不住啊,你太重了。”那千斤的重量朝他壓來,曹毅可是萬萬擋不住啊,他躲避不過最後慘叫一聲,被倒下來的曲勇壓住了一條腿。
“嘎查。”清脆的骨折音傳來,曹毅痛的差點昏厥過去,“我擦啊,腿被壓斷了,勇哥,你醒醒啊,救命啊。”
原本曲勇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已經驚醒了巷子裡的居民,有些人還以爲是地震了,穿着睡衣就衝下樓來,甚至還有光腳打赤膊的。
就在這時,忽然不知何處有一條灰色人影閃現,如急箭般射向曲勇,停在他面前,一搭脈搏,平穩有力似乎還算滿意,然後極快的在曲勇身上章門、中脘、膻中、膈腧、陽陵泉、太淵、大杼、絕骨八大會穴上快速一點,他每一點,曲勇的身子明顯一抖,八指過後臉色已見大爲好轉,不再是那種血氣爆滿欲炸的模樣,那人然後衝曹毅道:“你記住,我從沒來過。”
這八會穴是人體中髒、腑、氣、血、筋、脈、骨、髓八者精氣會聚的八個穴位, 《難經·四十五難》:“經言八會者,何也,然,府會太倉(中脘)、藏會季脅(章門)、筋會陽陵泉、髓會絕骨(懸鐘)、血會膈俞、骨會大杼、脈會太淵、氣會三焦外一筋直兩乳內也(膻中)。”這八穴對於一身之氣血關鍵匯聚之處的調節極爲獨到,可以簡單的理解人體內八種精氣的倉庫,那灰衣人將八道暗勁刺入曲勇的八個精氣會穴內,其意義就如同是八把鑰匙插進了分別對應的八個倉庫上,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實在值得期待。
“神馬,你誰啊。”曹毅叫道:“你知不知道八會穴是不能亂點的。”
但那灰色人影早已消失不見,其身法之快猶如鬼魅,曹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人,好奇怪這麼快的身法難道就是小勇哥的師叔。”
不過馬上腿上的劇痛讓他沒心思去想這些東西,又慘叫道:“救命啊,我腿斷了。”
此時,那些跑出來的民衆已經確定沒有發生地震,有些稀稀落落的回去了,有些聽到求救趕過來。
“小夥子,你怎麼了。”
我腿斷了,曹毅滿頭滿身的大汗,叫道:“麻煩叫個救護車,還有幫忙把我朋友的身子搬一下,他壓到我斷腿了。”
“好。”有好心人早就打了電話,然後七手八腳的想要過來搬動曲勇,曹毅又慘叫道:“來十個,最少十個青年壯漢,不然搬不動的。”
“小夥子,就搬一個人,哪用得着十個人,我一個就行了。”其中一赤膊睡覺還來不及換衣服的中年漢子憨厚一笑道:“我肩膀能挑兩百斤米。”
他說着就來攙扶曲勇的身子,哪知道用力一擡,竟紋絲不動,“嗌。”他又加了把勁,居然還是不動。
“呀,呸呸,。”那中年漢子也是一根筋,偏不信自己擡不起來,往手掌吐了口吐沫,一搓,使出了吃奶的勁,終於將曲勇的一條胳膊擡起一些,但根本挪不動人。
“啊,痛,痛死人了。”曲勇被一動,壓在下面的曹毅骨頭也一動,那種劇痛差點沒讓他咬舌自盡。
“哎呀,媽呀,這……”那漢子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你們來十個啊,十個啊,不然我沒被砸死,也被痛死了。”
“來來來,大家一起幫忙下。”總算還有幾個還沒上去睡覺的男人,在招呼下大家又一起幫忙擡了一次,這次總算一起努力下將曲勇上身擡高一些了,又一人快速將曹毅的腿拉出來。
“多謝了。”
這番折騰後不久,救護車也很快到了,但是怎麼擡曲勇上車依然是個大問題,普通擔架根本承受不住這麼重的質量,最後還是請了救護人員加上附近的居民十幾口人密密麻麻麻的全力託着才送上了車。
“我的天,這到底是什麼人。”
也幸虧曲勇身上的那黑衣自成一個模型,通過前後兩塊完美的契合在一起,這打開的方法也只有天命才知道,不過它們雖然很重,但躺下後是幾乎不受力的,否則曲勇這般昏迷了倒下,非要被活活壓死不可了。
曲勇做了好幾個夢,最後一個夢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光溜溜的自己浮在半空中,他能夠很清楚明瞭的看到自己的全身上下各處,身上閃耀着許多小光點,那些光點似乎就對應着人體的穴位,他看了一會兒,發現其中正是十二正經上的穴道在發亮,但最吸引他目光的,還是其中的八個穴位,正好是那八會穴,亮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