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沒有開燈,窗外烏雲翻滾着驚雷,暴雨拍打窗口,紫光閃電。
韓應鋮將自己的手機,擺在顯眼的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坐下軟椅,修長筆直的腿慵懶交疊,欣賞外面的雨景。
與薄斯言和薄安不一樣,韓應鋮更喜歡這樣暴烈爽快的天氣。
韓應鋮這個名字,是當初韓爺爺和他爸韓向東讓著名的風水師一千萬爲他點的一個字,能爲他聚財生緣。
聚財是必然的,韓應鋮是天之驕子中的天之驕子,註定顯赫不凡。
生緣、姻緣,韓應鋮至今只動過一次心,有衝動地對一個鮮嫩的女孩兒一眼生緣,念念不忘。
那次,是在薄安的生日晚宴外面,他剛從國外辦完公趕回國參加,一身疲倦,在車裡打開車窗打算休息片刻再進去。
女孩嬌嫩的聲音,由近傳來,像撒嬌一樣,繾繾綣綣,他還記得那時候自己毫無防備地激起半身酥麻,張眼望去,那女孩兒就站在他車旁的不遠處,拿着手機在講電話,抱怨裙子太短。
他的目光隨之滑落,明明那麼短的裙子,她還用手稍稍拎起了點,露出暖玉一樣的腿兒,渾然不知道身後有人在看她,一副嬌生慣養的小模樣。
韓應鋮只覺得體內的慾念被撩撥得甦醒,異常興奮,頭一回對一個還不算是女人的嫩女孩有了男人的衝動,興致濃郁。
他推開門下車,想問她是哪家的千金,名字叫什麼,多大,還想知道她有沒有男人,或者未婚夫?
鬼迷心竅了一樣,突然失控。
她對手機吐了下粉舌,然後上了旁邊的車子走了,他沒來得及捉住她。
那一晚的晚宴,他一直在找她,問起薄斯言和薄安可知道那女孩是誰家的人,他們並不知情。
那晚薄家的晚宴,邀請的客人頗多,涉及層面也大,上流,中下流都有,還有些人連遠方親戚家的孩子也帶來攀權貴,也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不是哪家千金。
找人的動靜鬧了很大,那將他撩撥得心癢癢的女孩兒,從此不見。
人的一生再要風得風總有那麼一兩樣奢侈的東西,是得不到的。找到她,又如何?還那麼小那麼嫩,不知情不知性,將她禁錮起來褻玩?
韓應鋮因此,斷了念。
之後,他便順理成章與薄安訂婚,日後韓家和薄家強強聯婚。也因此,薄斯言對薄安攤牌偷戀的真心,鬧騰很大。
他出國一趟,讓他們自己解決問題。結果回來,薄安就不見了!
翻天覆地地找了一個月,依舊無果。
韓應鋮在那之後,毫無防備再次見到那個撩撥他的女孩兒,在一張照片上。
大侄女韓娉婷,拿了班上的一張女生合照讓他看,問他哪個女生最好看,在跟另一個女生爭班花。
無疑的,韓應鋮只看到一個女孩兒,眼神變得異常專注,指着她問侄女,誰。
才知道,她叫戚暖,小名小七,剛從國外轉回國內的學校。
真鮮嫩,還是一副嬌生慣養的嬌氣模樣,纔讀高中。
韓應
鋮止住的念,再次被撩撥起。
他去了侄女韓娉婷的高中,如願以償看到她,很嬌小,幼齒並害羞,不敢擡頭看他,卻跟另一個男人牽着手離開。
侄女韓娉婷說,那是她的男朋友,樂祁澤。
原來,她已經有男人。
韓應鋮很驕傲,驕傲得不屑用低姿態的方式去搶,將心中的念念不忘,一點點掐去。
書房的窗外劃過閃電,桌上的手機正好響起來電,韓應鋮側目看:【薄斯言】。
他挑挑眉,拿起手機接起電話。
薄斯言坐在自己的牀上,窗外全被厚重的窗簾封閉住了,國外也在下大暴雨。
“安安有沒有打電話給你?”每次暴雨天氣,薄斯言總會打電話給韓應鋮問這個問題。
答案如出一轍:“沒有。”
“你不知道她有多害怕打雷。”薄斯言修長挺俊的身形躺在牀上,清雅的手遮住自己的眼,脣在動,喃喃。
韓應鋮看着窗外的雷暴雨說:“每次打雷閃電,你和薄安都會打電話給我。忘了我們還在翻臉嗎?”
“沒法,習慣了。”薄斯言起身,墊起枕頭靠着牀背,脣角淡淡漠漠:“我如今還是很後悔那個時候我沒看好那孩子,安安不見之前,和那個孩子說過話。不久,兩人就同時跑了。肯定是那個女孩教唆安安逃跑的。”
之後,韓應鋮和薄斯言再怎麼樣都找不到兩人。
“找到她之後,你想怎麼辦?”韓應鋮問的她指誰,薄斯言心裡瞭然,到底是好哥們。
“那孩子……有點像安安。”薄斯言想起那張白皙寫滿膽怯的小臉,淡淡的道:“我與你不一樣,你以前不也看上一個很喜歡的女孩,你會習慣給對方後退的機會,壓抑自己。我則會將我喜歡的圈養在自己的範圍。”
韓應鋮涼涼調侃:“所以薄安纔會被你嚇跑。”
薄斯言靜默片刻才說:“我捨不得逼她走投無路,你知道的,她的自尊心很嬌貴,這樣她更鐵定心不會回來。我現在在國外,她會想回家看爸媽的,到時候,你幫我看着人就是了。”
“哦,對了,我姐說最近好像有個女人入了你眼,誰?”
薄斯言和薄茜,不親,自小分開長大的。
“就是我一直找的那個女孩。”韓應鋮說,想着在他臥室裡的戚暖,好看的手把玩紅酒的酒杯。
“恭喜你,終於找到人了。那麼不容易,你想怎麼玩?”薄斯言知道韓應鋮心裡,一直窺覬着一個女孩,斷斷續續好些年,始終忘不了。
“捏在手裡玩。”韓應鋮仰頭飲盡杯中的紅酒,性感的喉結,微微咽動,忍耐已久之後,那份渴望,在心裡煎熬得無比猖狂!
他一次次放過戚暖,是她一次次不識好歹地再出現撩撥他。
機會,他給過她無數次了,如今,他也不想再壓抑控制自己,他不打算放過戚暖!
哭着對他撒嬌,也沒用。
“行,你喜歡那就盡情去喜歡吧,我肯定會支持你。薄家那邊,我暫時不會回國,你有時間慢慢玩。我就等安安出現了。”薄
斯言和韓應鋮早在薄安不見了後,就翻臉了。
形式表面化的翻臉。
兩個矜貴不凡的男人,都不是善類,絕對狡猾奸詐!
***
戚暖在韓應鋮臥室裡的配套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外面的雨聲和響雷的聲音很大,她聽不到浴室門外的動靜,洗個澡都弄得很緊張,也是怕韓應鋮突然進來。
洗完澡。
戚暖穿着浴袍赤裸着腳出去,她身上的衣裙被韓應鋮撕了個口子,不能再穿了。
臥室裡,沒有別人,很安靜,牀尾上也沒有擺着一套新的衣服,韓應鋮沒有出現。
戚暖不由鬆了一口氣,佛祖保佑,她和韓應鋮的孽緣就到此爲止吧。
她剛纔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表達清晰,她那麼無趣,他也沒心思再糾纏的。
過了今晚,她明天一早就離開。
衣服的問題……
戚暖看了看牀頭的時鐘,晚上7點多,她不知道張姨還在不在,她剛纔被韓應鋮抱進別墅的時候,好像,沒見到張姨。
戚暖坐下牀邊,從包包裡翻出自己的手機,先打個電話給鄒舟,告訴鄒舟她今晚回不了家了,被颱風困住,貼切的說,是被韓應鋮困住了,但她不敢告訴鄒舟。
七夕七年的學校那邊,颱風預警信號提早放學了,鄒舟有車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很清閒,便自己去接人了。
鄒舟問戚暖:“你現在在哪?要不我開車過來接你?”
戚暖可不敢讓鄒舟過來韓應鋮的別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了,下那麼大的雨,你開車不安全,我在一個朋友的家裡借住,放心,我那麼大的人,不會有事的。”
“你那個朋友,男的女的?”鄒舟突然靈光一閃,直覺很準:“不會是韓應鋮吧?”
“……當然不是,女的,一個客戶的女下屬,之前認識的。”戚暖虛了虛,哎,她說謊說得越來越順溜了。
鄒舟半信半疑地掛了電話。
戚暖用指尖輕揉眉心,躺在大牀上,今天淋了雨還發生那麼多事真的有些累了,忍不住捲上韓應鋮的被子,聽着拍打着窗外的狂風驟雨,漸漸睡着。
這一覺,戚暖睡了整整三個小時,直到手機的鈴聲,響了又響。
她嚶嚀一聲,下意識從被子裡伸出白皙小手,摸索牀頭的手機,摸到的卻是男人骨節分明溫度炙熱的手背。
戚暖嚇得睜開眼,睡意沒了,視線在黑暗裡還是泛着迷糊,韓應鋮無聲無息地坐在牀旁,好看的手裡拿着她在響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親愛的。
他按下接聽鍵,接起她的電話!
“誰?”韓應鋮側目凝視睡眼迷離的戚暖,浴袍的衣口鬆開一大片,他用很低啞很低啞的嗓音質問電話那邊的人。
“……”姐姐七夕忘了回答,將自己的小手機一放,叫鄒舟:“乾媽,有情況,媽媽在處男人!”
韓應鋮眉峰一挑,聽得出是小孩稚氣的聲音。
他將手機遞迴給戚暖,順便告訴她:“你女兒很聰明,知道你在外面有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