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不是薄行衍的親生女兒,她媽媽當年與薄行衍分開後,另有了別的男人,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不是薄安能知道的了。
在薄安的記憶裡,她的童年快樂來的很晚,5歲之前她都是和媽媽一起過的,5歲後,媽媽去世了,她成爲親戚之間踢來踢去的皮球,直到薄行衍出現,他把她接回薄家,認祖歸宗,她才知道她原來還有一個親人,相當有錢有地位的爸爸。
從此,薄安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她成了薄家的小公主,薄行衍真的對她很好,她還有一個很疼她的哥哥薄斯言,還有韓應鋮的依仗,薄安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
所以她不怪媽媽當初的隱瞞。
直到成年後,一切都在慢慢地變化,彷彿是躲不掉的命運一般,戚暖出現了,她的親生父親也找到了她,所有的不幸都接踵而來……薄安當時到底是年紀小,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有韓應鋮,可她不敢說實話,她看得出來,韓應鋮不喜歡她,儘管是對她很好很好,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薄安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韓應鋮回心轉意,回頭看一眼她。她也沒有那個時間等他了,那時,她的親生父親已經找到她,多次找律師與她洽談,軟硬兼施,要求她回去。
薄安其實多少有察覺到,她的這個親生父親,背景並不簡單,不是正經的生意人,是個輕易惹不得的人物。薄安心裡也害怕事情會被鬧大,鬧到薄家的那裡,當着薄家人的面揭穿她並不是薄家的小公主,只是個冒牌貨……這比什麼都讓薄安接受不了。
她是薄安,自小就一直被人衆星拱月的薄安,她不要落得人人鄙夷的下場。
她想保存那麼一丁點的自尊心。
“我和薄行衍沒有血緣關係,我不是他女兒。”薄安在幾年後的今天,終於對韓應鋮說出真話。她伸手擋住自己的眼,也不敢看此時韓應鋮看她的眼神,她語氣故作輕鬆地說:“我那時候走,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我親生父親只給了我兩個
選擇,要不我跟他走,要不他讓人帶我走。我很害怕讓你們知道這件事情,我想一直留在薄家,但我沒有這個身份再繼續留下去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終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真相,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厭棄我的眼神,我也面對不了薄家的質問。薄行衍對我好是因爲我是他女兒,斯言又一直想要個妹妹疼。你……你也是因爲我是薄安纔會對我好。如果哪一天,我不再是薄安,這些對我好的人通通都不存在了。”
薄安說的很落寞,這些年她爲此哭過不知多少次,現在也覺得沒什麼好哭的了,可還是止不住心底裡的那股惆悵。
韓應鋮一直在沉默,直到菜上桌,薄安纔敢直視看他,還好,他眼神裡沒有她害怕的那種輕視,如墨色的眸子,沉銳而深邃,很深奧很深奧。
薄安不止一次被韓應鋮的心事所迷,她知道這個男人城府很深,可越是他知道他很危險,她越是傾慕他,不能自拔。
終於,韓應鋮開腔問:“斯言知道這件事嗎?”
薄安微微恍惚,捧着手裡溫熱的茶在喝,沒有說話。
韓應鋮俊美的男性面龐上有幾分瞭然,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敲了幾下桌面,大概如他所想,薄斯言早已知曉真相,只是一直替薄安隱瞞。
所以纔有了那些年的後來,薄斯言以男人的身份愛上了薄安,得知韓應鋮與薄安訂婚後,失控與韓應鋮大打出手。
都以爲薄斯言荒唐的無法無天,竟然對自己的妹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他也確實愛上了一個不能愛的人。薄安只能是他的妹妹他才能留住她的人,如果不是他妹妹,薄安會被趕走……
薄斯言一直愛薄安愛得很痛苦,一邊痛苦的愛着她,一邊痛苦的爲她隱瞞真相。薄安是他年少時最疼的妹妹,也是少年第一個懵懂愛上的初戀。
既刻骨又難忘,偏得不到。
“他結婚了嗎?”薄安輕聲詢問韓應鋮,他是指薄斯言,這些年,她心裡對薄斯言有愧。
韓
應鋮淡淡搖頭,簡潔一個字:“沒。”
薄安沉默點頭,突然想起一句老話,命運弄人。怎麼他們三個年少時的玩伴,現在卻都變了樣,她如果是薄行衍的女兒就好了,這樣薄斯言會是一個很好的哥哥,她也不會和韓應鋮分開那麼多年了。
薄安想起薄斯言的性子,遲疑地問韓應鋮:“你會告訴斯言我回來了嗎?”
韓應鋮盯着薄安看了片刻,蹙着眉搖頭。薄安心裡一喜,韓應鋮到底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他心裡有她。
韓應鋮好看的手指一下下輕敲,說出他的想法:“斯言知道你回來,局面一定會失控。我本來不應該插手你們的家事,但你既然與薄家沒有關係,那麼波及的人必定會有很多。現在不適宜將事情弄的更復雜,日後只會更難收拾殘局。”
薄安聽之一笑:“你是不想事情變得失控,還是不想戚暖受到牽連?”
韓應鋮俊眉輕挑,直接說道:“我不認爲戚暖應該受到牽連,這件事從頭到尾,她知情的並不多,她的責任不在其中。之所以我不想局面失控,是因爲我不想看到你和斯言互相傷害。薄安,我和你說清楚那些話,不是代表我會對你的困難見死不救,能幫的我會幫,但更多的,我給不了你。”
韓應鋮的話表達得已經很到位,他與薄安,僅僅止步於友情。
薄安不知道聽沒聽懂,她拿起筷子,吃着味道鮮美的魚肉,看着菜色一樣樣上桌,她笑着每樣都嚐了口鮮。
韓應鋮仍是沒有動筷,只是在看她,俊顏希貴俊美。
薄安嚐遍了鮮後,擱下筷子,其實她也胃口不好。她笑着看向韓應鋮說:“說起來,我和戚暖還挺有緣的,不過只能算孽緣。你說那天,怎麼就那麼巧,斯言帶回來的女孩就是她呢。我一眼就認出她了,是長的挺無害的,男的看到也會忍不住憐惜。斯言大概也看中她這種特質吧。”
說着,薄安擡起眼,直勾勾看着韓應鋮:“斯言說,這女孩子有點方面的氣質很像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