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熔洞位於X火山北面五十公里處的另一座死火山,這死火山估計最近一次噴發也在十幾萬年前了,因而內部結構有了很大的變化,由於這火山內地熱很活躍,與外部天寒地凍的環境相比,溫暖許多,便成了一些當地生物的聚居地。烈炎獸便是這個獨立生態系統內處於食物鏈頂端的一種獵食生物。然而渡宇對此卻一無所知。
八名武士乘飛船將渡宇押送到地獄熔洞所在的死火山,飛船在足有1000米深的主洞內降落,然後將渡宇擡出,重重扔在地面上,那爲首的武士似乎還不解恨,衝上前去在渡宇身上踢了兩腳,然後發出一陣邪笑,這才登上飛船,飛船不一會兒便消失於主洞口的視界外了。
渡宇四下打量着這地獄熔洞的主洞口,環形主洞是一個足有2000多平米的大空間,地面坑坑窪窪,洞壁之上有一小股水流流出,發出清脆的流水聲,這水流順着巖壁流到地面,匯成一股小溪,一些比較深的坑積滿了水,水清澈見底,能看到一些類似魚類的水生動物,只是這些生物長相醜陋,全身都佈滿了類似膿泡的小包,望之有種讓人作嘔的感覺,更別說當食物吃了。
洞壁雖凹凸不平,但皆是一些鬆散的火山岩,要順着這些洞壁爬上去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因爲那鬆散的巖壁根本不能承受人的重量。
渡宇雖雙手被捆綁着,但好在雙腳是自由的,他奮力站起身來,望向四周時,發現三四個2米多寬的洞口,他在心裡尋思這洞口也許有通向地面的也不一定呢。但又轉念一想:"這個地方絕不簡單,以醉墨風的個性,他必然是要致他於死地的,怎麼可能把他扔到一個這麼容易逃離的地方呢?"有了這樣的思考,他不禁警惕起來。
荒智靈將荒智雨帶到自己的住處,又爲他鬆了綁,剛一鬆綁,荒智雨便急着要去救渡宇,荒智靈怎肯讓自己的弟弟剛保住了性命又去冒險,死死地拽着他不肯放。並安慰他到:“智雨,以你渡宇哥的能力,他一定能逢凶化吉,逃離地獄熔洞的,你就安心呆在這裡,到時我再派人護送你回崇明星。”聽得荒智靈如此說,荒智雨才稍稍平復了心緒。
其實說這些話,荒智靈連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只是爲了安撫荒智雨的情緒,以免他衝動行事,這纔不得已說這些違心之言。這地獄熔洞本就是個封閉的空間,如無外力幫助,任誰也難逃離,更別說那洞裡還生活着十幾頭烈炎獸了。恐怕此時渡宇早成了烈炎獸的腹中之物了。這些實情,她是絕計不能對荒智雨說的。
雖說如此,荒智靈還是沒放棄救渡宇的希望,她早就知道覺明與渡宇的交情,於是將渡宇被困地獄熔洞的消息偷偷發給了遠在暗圖星的他。覺明收到信息後已經迅速往坦圖星趕來,只是這相隔幾萬光年,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也得三四天才能到達坦圖星。渡宇在地獄熔洞一沒食物,二有猛獸環視,這存活機率幾乎爲零。但就爲這萬分之一的希望,覺明也不願放棄這位志同道合的兄弟。
渡宇走到一塊鋒利的岩石旁,背對着岩石,將綁在手上的繩索在岩石上反覆摩擦起來。那岩石雖然堅硬鋒利,這繩索卻也足有手指粗細,要割斷並非易事,反覆摩擦了十分鐘後,繩索只割斷了一半。這時卻突聽得一聲獸吼,這吼聲經過洞壁的迴響放大,讓整個熔洞都有一種擅抖的感覺。聽到這吼聲,渡宇心中一震,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在這獸到來之前,繩子還沒解開,那他將只能任其宰割了。想到這些,他不自覺地加快了摩擦速度。
而聽那奔跑聲和吼聲,那獸分明正在快速接近中,而且就聲音的方向判斷應該是面向他的那個洞口,渡宇再次加快了摩擦的速度和力度。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渡宇此時已是滿頭大汗,吼聲越來越響亮,奔跑聲越來越近,那聲音化做一股氣浪撲面而來,讓他有一種全身酥軟的感覺。
“嗷唔~"一聲巨吼,地面的碎古彷彿都在這吼聲中震動,一隻足有1.5米高的猛獸躍出洞口,呲着牙,兩隻眼睛如兩團火一般盯着渡宇,與他相隔十米對峙着。那獸不停地發出嘶吼聲,做出隨時進攻的姿態。渡宇也不示弱,與那獸對視,一邊做出進攻的姿態,一邊在心裡喊着“加油,渡宇!”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十秒鐘,繩子終於斷了。渡宇後退幾步背靠一塊巨石,讓自己不至於腹背都可被攻擊。緊接着又俯身掏出藏於鞋底的小匕首,做出戰鬥姿態。
這時,渡宇才注意到那獸的樣子,獸的體型類似於大型的獵豹,只是全身如蠟一樣光滑,沒有一根毛髮,尾巴未端是一個如仙人球一般的蠟白色球體,一根根銀色的刺聳立着。要是誰不幸被尾巴未端的球體擊中,定是要皮開肉綻的。頭上則長滿了一個個暗紅色的角質包,如頭盔一般閃着光,四顆鋒利的尖牙外露着,周身覆蓋着暗紅和黑色的斑紋。那形態就是稱之爲地獄之犬也不爲過。
渡宇本想爬上那巨石,居高臨下與獸對決。但他剛一動身,那獸便迅速向前逼進,此時離渡宇已不足五米。渡宇只得放棄了爬上巨石的想法,以免爬石不成,反被那獸所傷。見渡宇又恢復防禦姿態,那獸也不敢冒進,只是前足往前移兩步,又退回原位,像是在試探渡宇,看他敢不敢首先發起攻擊。
渡宇十分了解這種情況,如果他長期保持不敢進攻的姿態,那獸必然來犯,如果他先發動攻擊,還有可能把那獸嚇住。於是渡宇打定主意,向那獸發起一次佯攻,看它如何反應。他拿穩了匕首,以迅雷之勢徑直朝那獸衝去,那獸果然被渡宇這一舉動震住了,連連後退幾步。但渡宇心裡明白,以這獸的體型來算,足有150公斤的重量,光體量就是渡宇的兩倍多,如果硬碰硬,勝算不大。他只想趁那獸驚嚇之時繞過它直接進入那洞口,逃離這裡。就在渡宇離那獸不足一米時,他突然一個側身往獸的左邊疾速掠過,頭一低便鑽進了洞裡。
渡宇本以爲進了這洞便能直通出口,擺脫那獸,誰知剛跑出幾步便聽得通道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和嘶吼聲,聽這聲,像是有一大羣獸一齊趕了過來。“難道今天真的要命喪於此。”渡宇心中有萬分的不甘。“看來這種情況只有原路返回纔能有一線生機。”
而就在渡宇進洞口的時候,那第一隻獸也跟了進來,此時正在他的後方擋住了入口,兩隻眼睛亮着寒光,呲着牙狂叫着。“沒辦法了,就算無勝算也要博一博了。”渡宇轉身助跑幾步,從那獸的側面繞了過去,一個翻身便騎在了獸背上。他的速度雖如此敏捷,但還是被那獸用利爪所傷,手上頓時出現四條爪印,鮮血直流。但他已顧不了那麼多,撰緊匕首瘋狂地向獸的脖子刺去,就這樣連刺了十多下,那獸終於掙扎了幾下,不動了,地上暗紅的液體匯成了小溪流。
渡宇迅速出了洞口,在主洞中搜尋着可供藏身之處。放眼望去,地面散落着一些巨石,但都不足2米高,那獸一躍也能上去,根本藏不住。但渡宇知道這些獸應該是怕水的,那地面上倒是有幾個幾平方米的大水坑,且深度超過3米,如藏於水底,也可躲過一陣,但人畢竟是需要呼吸的,就算他水性再好,能潛個五分鐘已經是大限了。如若五分鐘後,那些獸還未曾離開,其結局還是一樣。
此時那羣獸的吼聲已越來越近,如再不決斷,恐將遭遇羣攻,渡宇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對付十幾只攻擊力強悍的烈炎獸。這時他擡眼一看,發現巖壁5米高處,有一處凹陷,入牆約有1米左右,正好藏身,且那凹陷的下方的巖壁十分光滑陡峭,渡宇估計那些獸是絕計上不來的。但他自己要上到那個高度,也有十分的難度。所幸的是,地上散佈的巨石,就像一個個跳板,讓渡宇燃起了希望。
這是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行動。渡宇迅速躍上巨石,就像之前崇古古陸在木樁上訓練一樣,他從離凹陷處較遠的一塊巨石開始助跑,然後連跳四塊巨石,終於來到離凹陷處最近的一塊巨石,兩米的巨石,離凹陷處約有五米的距離,但渡宇一個助跑起跳,五米完全不成問題。他卯足了勁縱身躍起,讓身體儘量蜷縮,這樣便正好容入那凹陷處。
此時十幾只烈炎獸已經衝出洞口,來到主洞的地面,它們在主洞內來回奔走,搜尋着渡宇的蹤跡,但都無功而返。十幾分鍾過去了,烈炎獸見無所得,便幹嗷了幾聲,鑽進洞口離開了。渡宇又在凹陷處靜靜呆了約一個小時,以免烈炎獸去而復返。
夜色已經降臨,渡宇從凹陷處下到地面,喝了幾口溪水。望着夜空出神,此時,他多麼渴望能有一架飛船出現在火山口將他接走。但誰又會來接他呢?辰軒慕曉遠在崇明星,荒智雨仍然被醉墨風控制着。就是覺明也在3萬光年以外。一股淒涼頓時涌入心間,星空雖美,月光猶寒。爲了安然渡過這漫長寒夜,渡宇只得再次跳上那巖壁的凹陷處,蜷縮着身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