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克猿社會的“高考”,可不是像人類社會的那樣給你一張卷子一支筆,讓你乖乖的屁股不挪板凳,然後再結束鈴響起之後就停筆交卷,最後等待成績這樣子。不過既然是考試嘛,本質還是一樣的——都是爲了檢測成績!
蓋克猿檢測的卻是殺戮能力!“艾迪克”的具體形式就是:把一大堆未成年的蓋克猿丟到荒野當中進行野外生存與狩獵,就這麼簡單。死了,一切玩完。活下來了,那就再計算獵物收穫。期間還不禁止牠們彼此殺戮。最後獵獲越豐厚的蓋克猿成績越好,越是能夠得到權貴高層的青睞,獲得“洗禮”,然後走向人生——哦,不是,猿生巔峰。
說“艾迪克”是蓋克猿的成年禮其實也不是太準確,只不過這樣理解意思最接近。蓋克猿成年與否並不是以年齡作爲判斷標準的,而是看能否通過“艾迪克”,獲得洗禮,開智。只不過因爲上了年紀的蓋克猿大多都對“艾迪克”不感興趣,這才導致參加“艾迪克”的基本都是青少年猿猴。
這其實說白了就是蓋克猿社會訓練戰士,選拔人才的機制。因此說它是蓋克猿社會中的高考一點也不爲過。蓋克猿的首腦們對“艾迪克”是很重視的,連最高首領都會“出席”。所以在這樣的選擇這樣一個時機對蓋克猿首領實施斬首行動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習擇被“幼龍號”送到了目標地點。這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荒原。要對付猿猴,當然不能選擇叢林,否則絕對會被虐出翔來。習擇跳下“幼龍號”,回身西園仨胞胎道:“你們回去吧。如果最後我還活着,你們再來接我。”西園魑問道:“真的不需要我們幫忙?”
習擇道:“謝謝。不過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自己應付的來。”西園魎“哼”了一聲,有些賭氣的說道:“不要就算了。那你自己小心吧。”心裡嘀咕着:就會逞能,出了事也是活該。如果你請我們幫忙的話,我們又不是不肯。
“幼龍號”升空,消失不見。習擇收回目光,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都非常的平靜,他掃視了周圍圈兒,就走到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下,坐到了陰影當中。頭上頂着大太陽,周圍又是砂礫碎石,還挺熱的。
宋獅凱的行動小隊已經刺探出這一片區域就是蓋克猿們的考場。雖然只是整塊考場的一小部分區域,而且還是邊緣地帶,可對習擇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投放餌料的地點。他要做的就是等候在這裡,等到蓋克猿出現,然後殺個痛快,在暴露出自己的“黃金神脈”。蓋克猿們大多鏈接了“圖騰信仰網絡”,只要有一個猿猴看到了自己的“黃金神脈”,那個阿賽倫也一定會知道,這時候再將阿賽倫引誘到“X峽谷”伏擊地點就行了。
當然爲了配合習擇,宋獅凱他們也有任務,比如悄悄偷襲“夏朵部落”,比如,還會有一支敢死隊直接衝向“夏朵部落”,對阿賽倫發動近似自殺的襲擊,還比如對參加“艾迪克”的蓋克猿進行絞殺,以及針對“夏朵部落”的破壞,等等。
宋獅凱就是要在“夏朵部落”四處點燃戰火,做出一副不要命也要進攻“夏朵部落”的架勢,用以迷惑蓋克猿的高層,最主要的還是迷惑阿賽倫。其實說到底,他們的存在肯定已經被蓋克猿的高層獲知了!之前在濛濛奇的部落鬧騰的那麼大,連部落酋長濛濛奇都宰了,通過“圖騰信仰網絡”上下鏈接的蓋克猿首腦怎麼會不知道?
在已經暴露行蹤的情況下很難想出什麼奇謀妙計來,唯有再來一場硬的!
習擇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蓋克猿來到這邊。以蓋克猿的速度,和這片區域的廣闊,只怕要等一段不短的時間。習擇一點也不急,就地盤膝打坐冥想,吸納能量微粒。不得不說,這邊的能量微粒密度實在是比邦聯的確要稀少的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時間就在冥想過程中不知不覺的流逝。突然某一刻,習擇雙眼驟然睜開,瞬間就進入了作戰狀態。是的,他已經感知到了蓋克猿的靠近!習擇躲在石塊後面,悄悄的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就看到遠處衝過來兩頭蓋克猿!這兩頭蓋克猿一頭綠毛一頭藍毛,證明了牠們出身要比白毛更高貴,說不定還是貴族出身。
兩頭蓋克猿一前一後的狂奔,掀起一片沙塵。牠們可不是在比賽跑,而是在追殺!跑在前頭的那一頭顯然是被追殺的角色,跑得更快,但是戰力卻更弱。遠遠的習擇都能夠聽見後面的那頭蓋克猿在一邊吃灰一邊嘶吼,讓前面那頭蓋克猿站住,有種就和牠打一場,之類的。可前面那頭蓋克猿卵不鳥牠,就是埋頭狂奔。
習擇縮回頭,藏身在石塊的陰影當中。那兩頭相互追殺的蓋克猿很快就從習擇藏身的地點穿越而過。忙着追殺和逃命的牠們顯然沒有發現不遠處的陰影當中藏了一個人類。
不是說習擇的任務就是來殺蓋克猿,從而引起阿賽倫的主意嗎?太想當然了!也把蓋克猿首領想的太蠢了!習擇的任務的確是暴露“黃金神脈”,引誘阿賽倫上鉤,可若是直接的跳到蓋克猿面前,然後使出“絕對領域”大殺一番,這樣固然是能夠引來阿賽倫的注意。可接下來呢?阿賽倫一來,習擇就跑,人家會乖乖上當?
因此習擇要做的不是主動暴露,而是要被發現!在宋獅凱制定的作戰計劃中,戰機部隊,機甲部隊,戰車部隊等等,都是明目張膽的攻向“夏朵部落”。然後會有一個個小隊暗中偷偷摸摸的向“夏朵部落”靠近,而習擇就是屬於那些偷偷摸摸中的一員。
這就是要給阿賽倫一個錯覺,認爲這羣人類是要用以進攻部隊作掩護,然後再派遣小股精英潛入“夏朵部落”。其實,習擇等人這是在假裝自己不知道“圖騰信仰網絡”的存在,然後以此爲前提製定作戰計劃。如此一來,等習擇“意外暴露”,那他的存在也不會顯得突兀。毫不客氣的所說,所有人都在用命給習擇作掩護!
等那兩頭蓋克猿遠去之後,習擇就從藏身之地走了出來,開始向“夏朵部落”靠近。哪怕這裡距離“夏朵部落”非常的遙遠,可是擡頭遠眺的話,還是能夠看到天際盡頭,朦朦朧朧的有三棵巨樹,在叢林之中如同鶴立雞羣,尤爲醒目。
不久習擇又遇到了蓋克猿,數量也更多,但他仍然選擇躲避,做足了偷偷潛入的模樣。還不到暴露的時間!宋獅凱他們對蓋克猿的速度,以及地勢做了完善的模擬計算,並且確定出了最佳的行動時間——因爲信號不穩定,無法確保溝通順暢,所以只能採用這種古老而笨的方法來確定行動時間。
距離正式發動進攻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按照偷偷摸摸的潛入速度,這個時間差不多正好能讓習擇達到這片荒野的邊緣。
習擇躲過了一夥又一夥的蓋克猿,眼看着距離發動攻擊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的躲藏技巧也故意變得越來越簡單,甚至拙劣,有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不過習擇拿捏的很好,並沒有真正的被發現。
終於,時間到了!
不久,天空之上就呼嘯的飛過一架架戰機,功率最大輸出的引擎噴出的火焰在天空留下一條几乎微不可見的西線,一往無前的往“夏朵部落”飛去。這些搭載的赴死之志的戰機最後能有幾架返航?誰也不知道。習擇目送着他們遠去,直到消失在視線的盡頭,這才鬆開握緊的拳頭。
恰好這時候不遠處有涌過來一陣沙塵,一羣蓋克猿從沙塵當中狂奔而出。而在牠們的後面赫然還追着幾頭習擇並沒有見過的巨角生物!這些巨角生物就彷彿習擇認知中的野牛一般,還是發起了狂的那種,追上蓋克猿就刺出自己那彷彿掉光了葉子的樹枝一般的巨角,簡單粗暴的將落後的蓋克猿刺穿,挑飛,有的直接就掛在了角上。
可見就算是蓋克猿也不是這片大陸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也存在一些殺死牠們就如捏死螞蟻一樣土著生物存在,只不過牠們擁有絕對恐怖的數量罷了。當然更重要的是,蓋克猿還是智慧生物。
就好比現在,那羣被追殺的蓋克猿中有一頭紅毛蓋克猿突然嘶吼起來:“大家一起,殺了樹角獸,分了!”說着自己第一個抓着粗糙的長矛衝向巨角怪獸。有帶頭的,就有別的蓋克猿響應。畢竟一路上被這四隻樹角怪獸追的也夠慘了。而且只有將這四隻樹角怪殺了,帶回它們的角,那就是巨大的收穫!
當即就有一半的蓋克猿紛紛嘶吼着殺了個回馬槍,一頭頭兇性大發,咆哮連連,或是拿着粗糙的長矛,或者抓着棍棒,有空手的則直接抱起石塊砸。另外一半跑出了一段之後,也跟着殺了回去。於是大約三十頭蓋克猿就對着四頭巨角怪物展開了最原始的圍獵,慘烈,血腥。
習擇目光閃爍,暗道:“這也許是一個契機。”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只要大方向不變,隨機應變是很有必要的。眼下已經到了行動的時間,又撞上了蓋克猿和“樹角怪”廝殺,正好可以乘機“暴露”自己。於是習擇開始向那邊靠近。荒原地帶幾乎沒有什麼可用來躲藏的,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還沒有風化的石塊。
他略顯“笨拙”的溜到最靠近幾塊大石頭後頭,正等待着合適的時機,突然就聽到一聲慘叫衝了過來,然後一頭蓋克猿就好巧不巧的摔到了距離習擇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牠顯然摔的不夠慘,迅速的爬了起來,順手抱起旁邊的一顆大石頭就衝殺回去,突然瞪大眼睛看向習擇。
這一刻,習擇“愕然”的表情真真切切的倒影在這頭蓋克猿的瞳孔當中。大概是太突然了,牠就這樣保持着高舉石塊的姿勢。
人類?
這裡怎麼會出現人類?
對了!
之前有一個“卡卡託”的部落就是被一羣人類毀滅了——這就是“圖騰信仰網絡”的恐怖,發生在遙遠之外的事情,就連牠這樣一個小角色都知道。蓋克猿社會並沒有類似人類中的信息管制,牠們的信息完全是實時共享的。這在生物史上絕對是一個奇蹟:牠們的大腦是怎麼處理這麼龐大的信息量的?這要是換成了人類早就被逼瘋了。
難道他們是……
還不等這個蓋克猿多想,習擇瞬間出刀,一刀將其劈飛出去,跟着轉身就跑!
那個蓋克猿臨死之前大聲的吼出來一聲:“人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