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魑將樑寬以及喬森兩人帶到安全絕密的密室,然後習擇便當着衆人的面,用特製的藥水將易容裝洗去,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習擇端端正正的向樑寬拱手行禮,尊稱一聲“師兄!”
樑寬仔細的大量習擇,頗爲感慨的說道:“小師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習擇略帶歉意的說道:“早前不告而別,實在是情況緊急,還請師兄見諒。我也沒想到會在這大漢帝都再和師兄相逢。師兄平安無事實在是太好了。”
嚴格論起來,兩人其實談不上什麼交情,只不過師兄弟的情分是固有的,磨滅不了。
樑寬也道:“讓你掛心了。僥倖殘喘到今天也是師父在天之靈庇護。你近來的所作所爲我也有所耳聞,師父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的。”習擇道:“師兄,在來大漢帝都之前,小弟回了一趟揚州藏鋒武館,替師父清理了一下草廬。”
聽到這話,樑寬看向習擇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你有心了。”
喬森笑道:“習擇,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似乎不管到哪裡總是能夠遇上。”習擇和他握了握手,“這也是我想要說的,喬大校,真沒想到咱們會在大漢帝都相遇。”
“哈哈,世事奇妙,想不到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寒暄一陣之後,西園魑便請樑寬和喬森坐下,道:“樑會上,喬先生,不知道二位對眼下的局勢有什麼高見?”
樑寬搖了搖頭,道:“目的不同,對局勢的看法自然也不同。就是不知道西園魁首的目的是什麼?”
西園魑看着樑寬道:“爲先主公復仇!”
“先主公”所指的自然就是羽博界人。
樑寬神色不動,“復仇?據我所知,殺害羽博丞相的人早已經死了……”直接造成羽博界人死亡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弟陳楨,“而且還是同歸於盡。”
“並非如此,”西園魑知道,習擇的作用就是打開一扇溝通的門,但是能否得到樑寬的支持,還得通過談判,“真正害死先主公的乃是劉家皇帝,其餘的不過都是幫兇罷了。要報仇,自然要找正主。劉重武已經死了,下一個就是劉景業!”
“說道復仇,”樑寬看向西園魑,然後又對習擇道:“咱們若是沒有記錯的,師父好像是被羽博界人殺死的。殺師之仇不共戴天,但羽博界人,那追頭揪主,我不是要找你們‘羽博黨’?”
西園魑大搖其頭,“非也,非也!先主公同樣是做了別人的刀,而這借刀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家皇帝。論起罪魁禍首,仍然是劉家皇帝!因此,咱們雙方是有共同的敵人的。”
樑寬道:“然而你無法否認,真正動手的卻是羽博界人。”
“動手之人的確是先主公沒錯,這點無可辯駁。然而先主公已經爲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反觀劉家皇帝,即便是換了一個皇帝,卻仍然坐在龍椅上爲所欲爲,殘暴妄爲,現在更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危難當頭,咱們又有共同的仇人,正是精誠合作,齊心協力共度危難的時候。”
喬森含笑着旁觀,心道這個西園魑也是有一套,盡說些好聽的,一點實際的都不說,還真打算讓樑寬白給你搖旗助威?
樑寬看向習擇,道:“師弟,你以爲呢?”
習擇想了想,拱手道:“師兄,既然您問我,那我便斗膽說兩句。於私來說,師父之死劉景業難逃干係。當初他也在揚州城,但凡他有一點念情,師父也不至於會殞命……”講道理,當時揚州城的情況一團糟糕,揚州府官方和地方江湖勢力熱熱鬧鬧,更過大年似得,真的很難理出一個所以然的,反正過去了的事情,只要不顛倒黑白怎麼說都行,此時習擇將師父之死的鍋往劉景業身上甩,可以說毫無毛病,“爲師父報仇,必殺劉景業!於公,劉景業好大喜功,軍國思想膨脹,此前一度主張對邦聯開戰,嚴重威脅兩國安全,故而,劉景業必須死。因此小弟認爲,若是可以,不妨試一試團結齊心,共誅暴君。”
樑寬道:“你們就一定覺得,就憑這一幫子時刻都想着投降求饒的江湖人,有可能做到你們所說的……除掉劉景業?你們是打算造反嗎?”
習擇搖頭說道:“僅憑一幫江湖人當然是癡心妄想。造反更是自尋死路。現在聚攏帝都江湖中人,僅僅是爲了抱團自保罷了。然而,也千萬不肯小覷了江湖人的能量。據調查,帝都江湖但凡是上了規模的,都有朝中大臣貴族庇護。尤其是貴族。其中手握兵權的貴族就超過六成。江湖人和朝廷打交道,幹一些非法暴利的勾當,當然不可能不留後手謀求自保。只要掌握了他們手裡勾結上層的證據,便是一柄鋒利無比的利刃。”
“刀雖利,可也不見得能夠逼迫他們乖乖就範。”
習擇道:“不需要他們乖乖就範。只需要到時候他們兩不相幫就行了。”
“兩不相幫?”
“不錯!師兄,爲了對付劉景業,這段時間我經過了周密的調查。結果我發現劉景業和皇后呂金符貌合神離,暗地裡更是對彼此視若仇寇,更不得殺之而後快。於是我判斷呂金符必定有除掉劉景業之意。後來由西園魑姐妹三人秘密和呂金符接觸,我的判斷也得到了證實。於是,我們便和她打成了合作協議,由咱們整合江湖勢力,而她則在朝廷上拉攏支持者,內外配合,一舉除掉劉景業。”
喬森將習擇的“表演”看在眼裡,心想這小子也成長了不少,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呂金符要除掉劉景業幹什麼?難不成她想要做武則天?”
習擇道:“這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呂家的勢力在帝國中也非常強盛,子弟黨羽衆多,想來……也不無可能吧。”
樑寬沉思好一會兒,站起身道:“我會考慮你們的提議的。小師弟,你若是有空便來‘滄灃酒棧’。你二師姐也在那裡。她叨唸你挺多的。”
習擇拱手應諾,然後將樑寬和喬森送了出去。臨走時,喬森也笑着和習擇說有空聚一聚,習擇只當他是在說客套話。
等樑寬和喬森離開之後,習擇嘆息一聲,“情況有些不太好啊。”
那些江湖老狐狸,一個個不見兔子不撒,保命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拿出來,肯說出他們的保護傘是那些人那些名兒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貢獻”了——其實也是在委婉的向那些“保護傘們”發出警告,就好像是在隔空喊話:喂,看見沒有,我們把你們的名字都供出來啦,再不保護我們,那咱麼就走着瞧!
“或許咱們得連點兒狠的!”西園魍提議道。
習擇搖搖頭,道:“過猶不及。現在朝廷方面的壓力已經夠大了。從剛纔他們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若是這個時候節外生枝,真的把他們給嚇住了,反而得不償失。馬上那場世紀大戰便要開始了,咱們先等等看……對了,宮裡傳來消息了嗎?”
西園魑道:“暫時還沒有什麼消息。”
習擇點點頭,“等吧,等等看再說。”
……
樑寬和喬森返回他們的大本營。樑寬本想告訴申紅屠有關習擇的事情,卻被告知她外出辦事去了,便暫且作罷,和喬森進入安全的房間,落座之後,便道:“喬先生,這個西園魑還有‘羽博黨’咱們也接觸了好幾次了,以你之見,他們究竟意欲何爲?還是說,真的僅僅是爲了給羽博界人復仇?”
“你的目的恐怕也不只是替霍未已復仇吧?”喬森在心裡頭嘀咕一聲,口中卻說道:“不好說。不過至少可以確定一點的是,他們的確是想要和劉景業拼個你死我活。”
“那你覺得,我是否有必要和他們精誠合作?”
喬森道:“貴會在大漢帝都的根基終究是簽了許多。‘自由會’能有今日的光景,靠的也多是樑會長和申會長的強大實力。然則若想要‘自由會’具備一定的影響力,暫時選擇一棵大樹依靠或是個不錯的選擇。呵呵,再考慮到你的師弟和‘羽博黨’似乎魁首似乎關係非同一般,合作的基礎也相對要牢靠一些。”
喬森的話建來說就是六個字:找靠山,秀存在!就這麼簡單。
“當然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合作的同時最好能夠保證自身的獨立性,而不至於被同化吸收。從剛纔西園魑的態度來開,她的態度還是比較強勢的。呵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現在她的拳頭硬。”
樑寬點點頭,“此事非同一般,還得等紅屠回來再詳細計較。說起來,距離那場‘世紀大戰’只剩下兩天了。喬先生對這場大戰可有什麼看法?”他並不知道正是宋未明的弟子。
聽到樑寬這麼問,喬森反而是微微一愣,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昨晚的那場“真實夢境”,雖然毫無道理可言,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場夢境絕對是自己的那個師父編織出來的,可是他不明白師父爲什麼要這麼做,搖搖頭,“坦白說,那等層次之間的較量,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臆斷的。不過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這場大戰無論誰勝誰敗,誰生誰死,都將產生深遠的影響。呵呵,坦白說,劉景業這個皇帝還真的肆意妄爲。到底是什麼給了他自信,竟然挑起了三個巔峰強者之間的對抗。他難道忘了,一旦霍虢虎和懷斯特出事,大漢帝國就沒有大元帥級的強者了,可邦聯呢?就算……沒了宋未明,可還有七位大元帥啊!”
“是啊,我很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給了他自信呢?”
……
與此同時,就在大漢帝國掌控下的某一做“古代文明”遺蹟當中,驟然間,“傳送法陣”一陣光芒閃爍,然後一夥人便出現在了上面。
身披盔甲,背掛大劍,後面垂着一條類似狗一樣的尾巴,便是耳朵也尖尖的,毛茸茸。
這些赫然是一羣美索米亞人!
而當頭一人,卻是一名衣着華麗,面貌俊朗,隱隱帶着一股邪氣的男性青年,一雙眼睛碧綠的如同翡翠一般美麗。
似乎早就已經等候的大漢官員連忙迎接了上去,拱手長揖,朗聲說道:“恭迎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