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不想多管閒事,但是內心一直糾葛,落在眼前的事見死不救也不像楚元心性,管他呢,從車廂抽出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劍,躍起閃身迎上幾個灰衣大漢,霎時緩解了幾個護衛的壓力。
楚元不想出人命,只是出手刺傷幾個灰衣大漢,讓其知難而退。
幾個大漢見有人出手相救,幾招下逼退自己幾人,還重傷了兩人,一領頭見勢不妙下令喊了聲“撤”便匆匆岔小路而去。
只是幾個灰衣漢子還沒有走多遠,一道黑影閃電般從樹林竄出掠過,幾個灰衣大漢來不及發出慘叫聲,紛紛倒地,隨即人影莫入叢林。
樹林送來一陣清風,場上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一個沙啞聲音遠遠飄來道:“小子多管閒事,改日取你狗命。”
楚元聽的心裡打盹,擦,又來。不過繼而心裡納悶,對方身手了得,明顯自己不敵,爲何不刻下取自己性命呢,不會是唬人的吧。
那婦人趕緊上前,朝楚元一躋身道:“多謝少俠拔刀相助,不知少俠可否跟隨到婦人府邸一聚,好生感謝救命之恩。”
婦人知曉此地不宜久留,遂感謝楚元救命之恩,邀請於府邸裡再三感恩。
楚元揮揮手道:“小事一樁,夫人不必如此,在下還要趕路,兇人已死,想必路上應該安全,幾位還是趕快回去吧。”
那女子嬌聲道:“哼,請你去還是看得上你,娘,他不去是他損失,我們趕緊回去吧。”
內心還是很擔心再有人殺來,平日這郡主也是調皮,也跟護衛學習些武藝,奈何上不了檯面,更何況真打起殺起時被場面兇狠勁嚇得不輕,更不敢上前對敵了。
婦人瞪了一眼女兒道:“無鬧,少俠救命之恩是你使寵的地方嗎,也不分清場合。”
轉頭向楚元歉意道:“婦人管教不嚴,請少俠見諒,既然少俠有要事,那希望到時入城後務必到鎮南侯府一趟,婦人那時親自爲少俠壓驚洗塵。”說完自護衛那裡取了帶銀子,塞到楚元手裡。
楚元拒絕不收,卻被婦人反覆推讓,實在推拒不得,只好拿下,見婦人一衆人走遠,楚元才登上馬車朝山上的寺廟趕去。
楚元找了個寺廟和尚,虛心請教道:“大師,請問覺悟方丈在嗎?在下楚元,請大師帶個話,就說爲柳思絮所託之事前來。”
那身邊瘦弱似乎三月不進米飯餓的成皮包骨,青筋畢現,見一個年輕小子好生好氣問自己話,還稱呼自己大師,也算是近半年來的首次了。於是放下手中的掃帚,奔往寺廟的後院裡傳話去。
一炷香後,瘦小和尚返回,領着楚元往後院走去,空靈寺衆多建築佔地幾乎滿整個山頭,空餘出一片懸崖密林和峭壁那一面,其餘均是寺廟和住人的房間,以及一個方圓近百丈大青石鋪就平地的習武場地。
穿過廣場經過一個竹林,來到一個茅屋,庭院裡此時已經靜坐着一個老和尚,銀白的鬚眉,臉色和祥,眼神炯炯而又深邃地看着楚元。
楚元向前作揖道:“小子楚元,見過方丈大師。”
老和尚緩緩開口道:“你說你是柳思絮臨死前託你來找我的,有何憑證。”
楚元道:“二師姐臨死前跟我交代這事,我本不想來,因爲她不希望我踏足世間紛爭,託我若他日真要下山行走江湖,便讓我來找方丈大師,這就是憑證”。
楚元從胸前貼身處掏出那巴掌大小的龜殼,上前遞給老和尚,龜殼放在身上一段時間了,但始終沒有弄明白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用處。
老和尚接過龜殼,端詳一會,然後從青袍裡掏出另一個龜殼,大小也幾乎差不多,楚元看得傻眼,口裡喃喃道:“還有一個,這是什麼東西。”
老和尚嘆了口氣道:“想不到一別經年卻已是再無相見之日,這丫頭也是命苦,去了也好。似是感嘆生命無常,人力有盡。”
老和尚續道:“當年柳丫頭路經此地,與老衲機緣巧合相識,交予老衲這一個龜殼,以待他日有緣人前來領取。”將兩塊龜殼交給楚元。
楚元不解道:“二師姐給我這東西有何用處,請大師解惑。”楚元很是無語,不明所以。
老和尚道:“風無定向,人無不欲,靜風而止行,自由亦自在。”
楚元一片茫然,更加不解道:“這個跟龜殼有什麼關係。”
老和尚笑了笑道:“時機不到,妄自求解,自是苦多,隨緣,隨緣。”打着啞謎,非要裝得高深莫測不可。
楚元有點後悔上來,真是自尋苦惱。楚元換個方式道:“大師,小子即將下山,可有贈言。”
老和尚搖搖頭道:“苦海無涯,該作何處之?”
楚元想了想道:“及時悔改,或者極致求之。”要麼早退,要麼堅持到底,楚元不求他想,人都怕半死不活。
黃昏時分,太陽甩出最後一道媚眼匆匆的拉起窗簾擋住了臉,天邊溢露出朦朧的春色光彩,映射出一幅美麗的絢麗風景。
楚元架着馬駒車行駛在鄉間小道,路旁一片片金黃色稻田,有些被收割完畢,有些還垂垂的聳着飽滿的果實等待弄人的採摘,遠處三三兩兩的還有農夫在耕耘,收拾着季節的禮物。
寧州在大澤國是屬於大州,奈何皇權旁落,被各州城主瓜分制衡,大澤國皇帝身份已經成了象徵,無實權和實力。
鎮南侯陳孤鴻本是大澤國豐澤都城城主陳景德的兄弟,奈何成王敗寇,先父在任豐澤都城城主時爭繼承位失敗於景德,被驅逐到寧州做城主。
但是陳孤鴻能夠全身而退,這也算是一個異數,歷朝歷代爭王爭霸者的能有如此待遇收場,皆因鎮南侯各州各家族關係堅硬,並且有忠臣與自己的三萬精兵悍將,江湖能人志士猶如汴河江邊妓院青樓的女子,繁不勝數。
如今在寧州,鎮南侯可謂治州有方,人人安居樂業,邊境悍將鎮守抵禦大春國及大相國邊境,城內酒樓、商販無數,盛世繁華,直追豐澤都城。
鎮南侯難得的展現治國之才,牢牢掌握兵權不說,酒樓青樓控制在手,所掌握的天下消息之源,更大舉強練兵士,擇優層層篩選,氣勢如鴻,直逼皇室和兄長,捲土從來未必不可。
只是這幾年,鎮南侯相當的低調,雖穩陳景德坐大澤國第一把權力交椅,但是時刻不敢放下心來,派出心腹和隱藏勢力之人密切監督着這一切。
楚元傍晚時分抵達了寧州城,尋得一處酒樓住下,這真是犯困枕頭來。那婦人的錢銀真不少,將近有三十多兩銀子,一失一得方見機緣,楚元不由暗暗唏噓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