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幾個明滅不定的火把照亮着的冰冷山洞內,同樣一身白衣的司徒雙城正滿臉不悅地站在洞口,衣襟和袖口上皆繡着與祈軒一般無二的精緻蘇繡,“說到底,他曾經待你也不薄,何必要在他的長輩們面前如此羞辱,讓他難堪!”
祈軒仍然沒有迴應,不過卻意外地在下一秒放開了柳夜昊的脣,指腹輕撫過正痛苦蹙起的眉間,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哼了一聲,沉聲開口,“怎麼,見到我如此對他,你反倒開始心疼了?”
“不,我是怕你日後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爲!”明知道在他目前的這種情況下任何規勸都不會有用,不過朋友一場,該做的還是要做。
果不其然,祈軒只是又一聲冷哼,不顧柳季風的阻止,突然將無力反抗的柳夜昊打橫抱起,轉過身向兩尺開外的一把寬椅走去。
身體離地的瞬間柳夜昊便已經睜開雙眸,想要知道他把自己帶往哪裡,然而第一眼所看到的,卻是他眼神中絲絲流轉的邪惡慾念。
順着他所行走的方向,等到柳夜昊注意到那把寬大得有些過分的椅子時,原本妃紅的臉頰瞬間血色褪盡。
那把椅子他認識,就在穆莊,就在那個黃昏,自己心甘情願地被壓在那把椅子上,完全忘記了身爲男子的尊嚴,身體也被彎成不可思議的弧度,順從地打開承受着另外一個男人的侵佔,口中逸出的,是沉迷於慾望而無法抑制的激情□……
當時所發生過的事情一幕幕在腦中快速閃過,想要忘記卻偏偏記得更加清晰,就在柳夜昊胸口絞痛得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耳邊忽然一熱,溫熱的氣息瞬間襲擊過來,在他的耳後落下一個輕柔允吻,“記起這把太師椅上的事了?”
又是一個輕吻落在頸側,刻意壓低的聲音更加曖昧,“我知道你沒有忘記,我也是,一直記憶猶新,所以才叫他們千里迢迢的,一定要將椅子從穆莊裡給我帶過來。”
柳夜昊蒼白着臉頰沒有說話,還有什麼能比此時此刻的這種情況更讓人感到羞愧欲死情何以堪的?
走到太師椅旁,祈軒將人放到椅榻上,自己也跟着傾身斜靠了上去,臉上揚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指尖輕巧探進已然鬆散開的襟口,像是逗弄寵物般在優美的鎖骨上來回撫弄。
見他如此,司徒雙城眉頭不禁皺得更緊,“小祈,如今人全部都已經清醒過來,到底你想要如何處置他們?”
一聲小祈,道盡了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親暱關係,柳夜昊臉色蒼白,徑自沉默。
“我自有打算。”祈軒淡淡答道,這才擡起眼眸,對着一臉悲傷的柳季風彎起脣角,“如何?這種陷入絕望的滋味?”
柳季風顫動着嘴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眼看着心愛的人就近在眼前悲傷難過,穆清濯卻無能爲力,不禁轉而對祈軒怒聲斥責,“你爲什麼要欺騙我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止穆清濯不解,就連司徒雙城也很想知道,所有已經發生的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問我爲什麼?”祈軒眉眼微挑,冷冷掃了他一眼,“爲了我的母親,你們的師妹,宋月嵐。”
“荒唐,月嵐師妹有什麼地方需要你如此的……”怒叱的話只到一半便梗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來,只因爲祈軒原本只是在柳夜昊鎖骨附近徘徊的指尖,倏然向衣袍裡更深的地方探了進去。
柳夜昊狠狠咬住下脣,偏偏胸前揉捏撫弄的手指存心不想讓他好過似的,還在一點點地加重力道,不服輸地用盡全力緊咬住,絕不想再讓任何一絲□從口中逸出。
“祈軒,我拜託你祈軒!”柳季風再也看不下去,瞬間崩潰,“你想把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別再傷害阿昊了,他是無辜的啊!”
施虐中的手指終於停了下來,祈軒冷冷注視着柳季風,過了半晌,命令般開口,“告訴我,你們跟我母親從前的所有往事。”
“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疲憊合起眼眸,柳季風苦澀笑了,往事,無論自己如何努力,終究還是無法擺脫得掉。
滿意收回手指,祈軒懶懶輕喚了一句,“影子。”
隨着話音,一排全身素黑打扮得乾淨利落的蒙面人倏然閃現在他面前,單膝跪在地上恭敬低下頭,其中一人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全部都退到外面去,告訴那幾位長老,都乖乖守在外面,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擅自闖進來。”
“是!”衆人領命,又在眨眼間迅速消失不見。
等到洞中就剩下他們幾人時,祈軒又看了司徒雙城一眼,“將那位大小姐帶過來。”
大小姐,沉默中的柳夜昊心裡不禁一顫,難道是……
彷彿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祈軒垂下視線輕柔低語,“猜到是誰了?別急,很快你就能跟她見上面,司徒!”
司徒雙城動了動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終究只是無奈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不多時,便扛着一抹火紅身影重新走了回來,那像火焰般耀眼又招搖的紅色,就彷彿……
被司徒雙城放到地上,即使全身上下五花大綁也還在不停掙扎的女子,真的是穆飛鳳沒錯。
解開蒙在嘴上的軟布,司徒雙城順手又解開她身上被封的啞穴,剛一解開便立刻捂住兩邊耳朵。
“你這個該死的千刀殺的混蛋王八蛋本小姐身份尊貴金枝玉葉豈能容你這般不顧廉恥肆意抱來抱去毀我名節叫我日後還怎麼見——人——”雙脣剛一得到自由,穆飛鳳憋屈了許久的怨氣一股腦全部爆發了出來,如若不是身體還沒鬆綁,她定然還要一腳踹過去,最好能踢破眼前這個臭男人的**。
司徒雙城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愚蠢的千金小姐,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惹到祈軒,包管她會死得很難看!
“飛鳳?你怎麼也會在這裡?”穆清濯驚訝瞪大雙眸,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可看那模樣和火爆的性格又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女兒沒錯。
盛怒中的穆飛鳳在聽到熟悉的呼喚時倏然一怔,回過頭不敢置信地望向穆清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