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直覺肖唯打開了門,然後她發現北堂御竟然站在門外,腳邊放着幾個大大的盒子,裡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看到她出來北堂御先是有些不敢置信然後是咧嘴一笑:“我正要按門鈴你就出來了,這算是心有靈犀嗎?”
看着北堂御那明亮的笑容,肖唯一瞬間有些窩心。因爲她知道北堂御是個夜貓子,晚上兩三點才睡,早上不過九點他是絕對起不來的,可現在才七點。
“你……這麼早啊?”
“因爲我迫不及待的想見你啊,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怕打擾你休息所以昨晚沒有打電話給你。”北堂御指了指腳邊的盒子,“今天起得早就過來給你送早餐了,都是你愛吃的。”
肖唯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了的緣故她發現自己變的特別容易多愁善感,要不怎麼才說了兩三句話就想掉眼淚。
“笨丫頭,難道你打算讓我一直站在門口?”看着肖唯感動的樣子北堂御懸着的心稍稍鬆了一下,看來他還是有機會挽回肖唯的心的。
“不行!”肖唯一把攔住正要往裡擠的北堂御,她可沒忘記家裡還有一個‘恐男症’患者,“東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北堂御一臉受傷,“小唯,別這麼絕情……昨天的事是我錯了,但你要聽我解釋啊……”
“你快走啦,不然的話……”被安安姐看到的話就糟糕了,雖然她不確定那個‘恐男症’發作起來會怎樣,但是據安安姐說是很恐怖的。
正在兩人糾纏之際大鼎穿着他的小灰太狼睡衣跑了過來,看到北堂御之後不但沒有表現出鄙視反而歡快的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他的一條腿說:“叔叔叔叔,你是來接我的嗎?”
北堂御立刻放棄和肖唯的糾纏一把抱起了大鼎:“是啊,叔叔遵守承諾來接你了,你媽媽呢?”
大鼎撓了撓頭頭說到:“媽咪在口吐白沫……”
“什麼?”北堂御吃了一驚。
“刷牙啦。”肖唯無語。
“哦。”北堂御笑了笑,然後又得意的衝肖唯挑了挑眉,“我是來看大鼎的,你總不能還攔在我不讓我進吧?”
大鼎也轉過頭雙眼期盼的看着肖唯。
肖唯一時之間還真有些爲難:“可是……安安姐有恐男症……”
北堂御差點噴了:“恐男症?”
這是什麼奇葩症狀?
“讓他進來吧,反正他那麼醜。”刷完牙洗完臉的溫安出來之後剛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就大手一揮放行。
好吧,只要能進來,被人說醜也沒什麼,這口氣他還忍得下。
北堂御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擺了出來,鮮奶軟餅、滑溜肝絲、蔬菜汁、蝦仁蛋餃、菠菜豆腐湯牛奶蛋花、溜魚肉泥丸、豆沙包、椰子吐司、奶黃包等等幾十種,將一整張餐桌都擺滿了。
一下子看到這麼多好吃的大鼎立刻歡呼了一聲:“哇……好多好多好吃的啊,我都不知道要先吃哪個了。”
溫安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頂:“小饞鬼,你不是我兒子。”
“那我去當北堂叔叔的兒子。”美食在前大鼎立刻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他的親媽。
溫安氣得要打他的屁股,大鼎卻又笑嘻嘻的加了一句:“等把他的錢全部騙過來之後全部給媽咪買好吃的。”
溫安原本要打他的手頓時一轉改爲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然後捏着他的小臉讚許的說到:“這麼聰明一定是我兒子沒錯。”
北堂御嘴角抽了抽:“我還在這兒呢。”
“你到底來幹嘛的?”肖唯無力的坐到餐桌旁,看到北堂御這麼殷勤的樣子她的心意會開始動搖吧。
“不是說來給你送早餐的?”北堂御自顧自得夾了一個蛋餃遞到肖唯嘴邊,“快,趁熱吃。”
“我不想吃。”因爲心事重重所以肖唯胃口極其不佳,而且溫安和大鼎還看着呢,叫她怎麼好意思。
“那怎麼行?一定要吃!”北堂御固執的又把筷子向前伸了伸。
肖唯拗不過他只好張口含住了蛋餃。
“我也要北堂叔叔餵我。”大鼎立刻大聲叫了起來。
肖唯一個沒撐住自己把自己給嗆到了,捂着嘴輕輕的咳了幾聲。
溫安把他按回座位上:“吃飯就吃飯,吵什麼吵。”
被媽咪教訓了,大鼎有些委屈,卻還眼巴巴的看着北堂御。
北堂御一時心軟的不得了,一把抱過大鼎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好,叔叔餵你,告訴叔叔你想吃什麼。”
有了北堂御做靠山大鼎也不怕溫安了,小手興奮的在桌子上點來點去:“我要那個那個還有那個。”
北堂御被他逗樂了:“一下子吃這麼多可不行。咱慢慢來,先吃個奶黃包好不好?”
“好。”大鼎乖乖的應着。
看着他們如此和諧的相處的畫面,溫安和肖唯同時陷入了沉思。
溫安想着:北堂御,這算是你的補償嗎?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樣去原諒你。
肖唯想的是:北堂御看起來好像很喜歡孩子,那麼他應該也會對自己的孩子好吧?
正在這時門鈴又響了,幾個人俱是一愣,不由的猜想會是誰來了啊。
“我去開門。”說着肖唯已經起身往門那邊走去。
打開門一看,外面站着的居然是一個送外賣的男人。
他笑容可掬的問到:“請問是肖唯女士嗎?”
“嗯,我是。”肖唯反問到,“你是……”
男人笑了笑解釋到:“您好,我是滋生棠的工作人員,有一位李斯時先生幫您點了一份養生粥,請簽收。”
“滋生棠?”肖唯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家滋生棠就是昨天她和李斯時一起去的那家餐館,只是沒想到李斯時這麼快就開始點外賣了,而且還是送給她的。
不過這畢竟是李斯時的好意,她也不能拒絕。
接過東西之後肖唯問到:“多少錢,我拿給你。”
“不用了,李斯時先生已經付過了。”男人客氣的說着,“祝您用餐愉快,下次再見。”
“再見。”肖唯暈暈乎乎的關上門。
“他誰啊?”不知何時北堂御竟也跟了出來還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了肖唯身後。
“沒誰,送外賣的。”肖唯不想多說。
“你叫的?”北堂御又問。
“不是,是斯時幫忙叫的。”肖唯提着東西到了餐桌前,打開一看竟然是好大一碗的核桃粥,另外還搭配着幾個精緻的小菜,都是時令蔬菜做的,看起來十分翠綠可人,讓人不禁食慾大增。
看着肖唯露出的笑容北堂御不禁有些嫉妒。
更讓他嫉妒的還在後面,肖唯竟然把那麼大一碗粥全部喝了,而自己帶來的東西她只是嚐了嚐。
北堂御覺得好像有點淒涼。
溫安纔不管他們兩個有多糾結,她自己開心的吃着,吃到十分美味的就幫大鼎夾一下。
享受完早餐之後她帶着大鼎回房間換衣服去了,任由他們兩個繼續糾結,真是的,又不是啞巴,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不就好了?這樣猜來猜去要猜到猴年馬月哦。
北堂御挑了挑眉:“你喜歡喝粥?”
“也談不上喜歡吧,不過這粥味道的確不錯。”肖唯實事求是的說到。
“是嗎?”北堂御瞄了眼盒子上那家店的名稱,“我還不知道斯時竟然這麼細心。”
肖唯停下喝粥的動作,擡眼看了看北堂御:“那是因爲你太忙了,沒空主意別人。”
瞧這話說的,果然還是在爲昨天的事生氣。
北堂御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不忙不忙,一點都不忙,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不可以聽一聽我的解釋?”
肖唯正要說話大鼎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他小跑着跑到北堂御旁邊:“叔叔,我要去打針了。”
看他那眼巴巴的小眼神北堂御就知道他是想讓自己陪着去。
他又看了眼肖唯:“我今天陪大鼎去趟醫院,等我回來一定給你一個解釋好不好?”
肖唯覺得把話說開也挺好,一味的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於是她點了點頭。
不過讓她覺得奇怪的人大鼎和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了,而且他竟然還知道大鼎每天去打針的時間。
“你和大鼎……”她剛想問,溫安又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喊:“乖寶,準備好了沒有,要出發了。”
大鼎響亮的答了一句:“我準備好了。”
然後還晃了晃北堂御的手臂。
北堂御像是心有靈犀似的也跟着說了一句:“我也準備好了。”
溫安滿臉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準備好了幹什麼?”
“送你們去醫院啊,昨天答應過大鼎的。”
“媽咪……”大鼎渴求的看着溫安。
因爲肖唯在,溫安有些話不好說,權衡了一下之後她說到:“那好吧,走了。”
“我也一起走。”肖唯拿過包包跟在他們後面下了樓。
北堂御抱着大鼎走在前面,溫安因爲擔心大鼎所以一直跟着旁邊,嘴裡還絮絮叨叨的唸叨着慢點小心點。
看着他們三個其樂融融的樣子肖唯的心頭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怎麼他們三個看起來像一家人似的?
莫非……
想了想她又飛快的搖了搖頭,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真是的,爲什麼突然之間會冒出這樣奇怪的念頭。
到了公司之後肖唯明顯感覺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有點怪怪的,來公司這麼久她也算見識過一些風浪了,各種八卦各種緋聞還有污衊什麼的,可是這次……大家看她的眼神之中明顯帶了一絲鄙夷,甚至有幾個人在電梯裡就對她指指點點還指桑罵槐。
她一頭霧水,想要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
到了辦公室之後平日裡見到她反應最熱情的麥甜也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你怎麼了?”肖唯問。
“……沒什麼。”麥甜的表情有些彆扭,好像想要說些什麼又在拼命忍着。
“到底是什麼事啊,你有話就直說唄,這樣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肖唯催促到,“快說快說。”
麥甜掙扎了一番之後脫口而出:“昨天來的那個女的是你妹妹?”
肖唯眉心一皺,她直覺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猶豫了一下之後她反問到:“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真是啊?”麥甜驚呼一聲,然後看肖唯的眼神又變了變,“那……總裁原來也是你的妹夫咯?你們兩個……”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肖唯有些焦急的追問。
麥甜嘴角擡了擡:“還能有誰,不就是昨天那個女人……她今天又來了,現在去了財務……真沒想到你們之間的關係竟然這麼複雜哈,小姨子竟然是前女友,呵呵……這條新聞一爆出去公司股票不知道又要跌幾個點……”
“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肖唯想要解釋着,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開口,畢竟那段過去連她自己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頓了頓之後她說到:“我這就去找她。”
她剛一轉身門口就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不用了,我來了。”
竟然是肖雪兒。
雖然畫着濃妝可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而且身體好像還有點虛弱,此刻她正柔柔的靠在門框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見肖唯訝異的看着自己肖雪兒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喊到:“姐姐。”
她上一次喊自己姐姐的時候就是那天晚上,然後接下來就發生了一件讓她痛不欲生的事,而現在,她又喊了。
肖唯臉色有點冷:“用不着這麼客氣,有什麼事直接說。”
麥甜的目光在她們兩個之間轉來轉去,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肖雪兒的目光柔柔的落到麥甜臉上,轉頭卻又對着肖唯說:“你確定要在這裡說?會不會不太方便?”
她明明是笑着的,麥甜卻覺得渾身一冷,她那目光實在太滲人了,好像淬了毒一樣,那陰冷的感覺直往骨頭縫兒裡鑽。
麥甜急忙起身說到:“那個……我出去吃個午飯。”
說完就跑了,還幫着把門給關上了,那姿態彷彿後面有隻鬼在追她似的,跑慢了一點就有可能屍骨無存。
大早上的吃什麼午飯,肖唯知道麥甜這是給自己留出空間來着,可是讓她一個人對着肖雪兒她又覺得分外難受,特別是她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似的。
“幹什麼這樣看着我?”肖唯皺眉問到。
“呵,”肖雪兒冷笑着靠近肖唯,陰冷的眼神變得越加的深沉,“你在害怕?肖唯,你也有害怕的一天?”
“你到底想說什麼?”肖唯下意識的護住了肚子。
肖雪兒卻越靠越近:“我昨天流產了你知道麼?”
“什麼?”肖唯心中一驚,她忽然想起昨天麥甜說的,北堂御抱着她衝了出去,難不成是那個時候?
見肖唯一臉吃驚肖雪兒又笑了:“我的孩子死了,兇手就是北堂御,是他逼着我流掉的。”
“……”肖唯頓了頓之後反駁到,“我不信。”
“不信?”肖雪兒嘲諷到,“是不敢相信吧?不敢相信北堂御竟然這麼狠心,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孩子不是他的,我相信他。”肖唯深吸了一口氣,手卻越握越緊,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聽不要聽,她說的都是假的,就是爲了逼自己離開北堂御。
“呵呵呵呵,你真是太天真了。”肖雪兒擡起那張蒼白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典型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就讓你好好看看,你心目中的北堂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着肖雪兒從自己的包包裡掏出了一張在醫院登記的流產單,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她昨天中午在某某醫院進行流產手術。
“相信你也知道了,那天你走之後我就受傷然後被北堂御抱着送去了醫院。知道我是怎麼受傷的嗎?是他推的。他推了我一把,我肚子痛的要命,整個腹部都在往下墜,痛不欲生。當我躺在手術檯上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讓你們也嘗試一下,失去自己骨肉的痛苦。”
隨着肖雪兒的話,肖唯的呼吸在不斷的加重,腹中也隱隱傳來一陣絞痛,她咬緊下脣額頭上冒出一陣陣的冷汗。
“知道嗎?爲了讓我閉上嘴巴,北堂御主動提出,給我五百萬。”她抖了抖手中的紙,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笑完之後又問肖唯,“你說他爲什麼要給我五百萬?”
肖唯咬緊牙關,暗示自己絕對不要按照她的提示往下猜想,她是個騙子,是個魔鬼,絕對不可以受魔鬼的蠱惑。
可是肖雪兒已經自顧自的把下面的話說了出來:“當然是因爲,這個孩子的確是他的,不然他爲什麼要給我錢呢,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