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圓月已經從溫泉水裡走了出來,顯然她還沒有搞清楚齊北辰出現在這裡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但是,不過是分分秒秒的失神,蘇圓月就迅速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接過何惜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斜睨了齊北辰一眼,淡淡的說道:“這位先生,如果您有什麼意見或者要求的話,可以先和我的經紀人談。
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等我擦乾頭髮,換身衣服,再和您聊聊。”
蘇圓月說完便步步生煙的往更衣室走,留給齊北辰一個曼妙的背影。
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轉過身的時候,蘇圓月的底氣便已經傾瀉無幾,她強撐的驕傲讓她耗盡了力氣。
她突然覺得有些泄氣,哪怕自己身邊貼滿了成功的標籤,閃爍着各種容光,可是站在他面前,卻依然丟不掉那種緊張的情緒。
那些已經忘記太久的痛覺,似乎有在身體裡緩緩的復甦。
倒是齊北辰,並沒有因爲蘇圓月的驕傲而發脾氣,見她走出幾步後,才大聲說道:“那我就在前廳,恭候蘇小姐。”
這裡的人,哪一個不認得享譽A市的鑽石男,尤其這幾年他步步爲營的吞併了幾家大型的建材公司,又開始進軍美容行業和餐營業,旗下公司已經佔了A市的半壁天空。
而最讓人茶餘飯後熱論的也是齊北辰異於旁人的性格,人人都說這個長相如美人的鑽石王老五,脾氣大的很,身邊雖然不乏女人,卻從懂不懂得憐香惜玉。
可是此刻,他被這個剛回國的年輕姑娘冷漠無視,卻站在她身後悻悻的說着:“我等你。”
自然,蘇圓月並沒有看到齊北辰眼底的慌亂,她不會明白,他真的是怕極了她的背影,怕這一走便又是多年的訣別。
陳成見得這場面似乎有些微妙,便差人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自己留下陪齊北辰繼續等待着,在化妝間裡遲遲沒有出來的蘇圓月。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陳成生怕惹怒了這個新老闆,略微擡起頭小心看看齊北辰,他端着手裡的咖啡杯看着窗外,眼神似乎飄向了遠處,卻並沒有任何着急的跡象。
蘇圓月同何惜一起走過來的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長及腳踝的碎花長裙上,隨意圍了巴黎當季最新款的披肩,她款款走了過來,自顧坐下。
何惜坐在了不遠不近的位置,陳成和她倒也熟絡,見狀和齊北辰打聲招呼便隨何惜坐到了一起。
隔了整整六年時間,一個太平洋的距離,他們終於出現在了彼此的生命裡,相視而坐。
齊北辰靜靜的看着蘇圓月,滿心的思念卻又無法表達,最後還是蘇圓月最先開口,她淺笑嫣然的看着他,說:“齊先生,我想在這裡碰見一定不會是巧合,你我之間也必然沒有這樣的緣分。所以,還是請你直言,找我有什麼事情?”
蘇圓月的笑容帶着淡淡的疏離,每一句話裡都絲毫不加掩飾的撇清這她和齊北辰的關係,這樣的態度,讓齊北辰不覺想起了之前在電視前看到的蘇圓月。
提起那個男人,眉眼裡都帶着笑意的模樣。
嫉妒,折磨的他痛苦極了,終於他擡起頭,恢復了他一貫的冰冷。看着蘇圓月,壓低了聲音說道:“蘇太太,那麼着急和我撇清關係,是想要和你的未婚夫雙宿雙飛嗎?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兒糾結以前的事,可是你也不用高興的太早。
我今天找到你,就是想要告訴你,不要那麼着急嫁人,因爲我還沒有同意。”
齊北辰的話,讓蘇圓月一顆心跌跌撞撞的,無法平息。
可是她依然努力的保持着臉上的笑容,開口說道:“齊先生,我想我們的恩怨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結束了。您的孩子應該也有五歲了吧,還有您的太太,林小姐,她現在應該正在家等你。
我想,如果您不忙的話,還是多陪陪老婆孩子,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呵呵呵。”齊北辰冷笑幾聲,說道:“蘇圓月,不要自以爲是。我可以十分明確的告訴你,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什麼太太,林秋顏六年前就已經回去了美國,至於孩子更不可能有。你知道,我一向討厭小孩子的。”
這樣的事實從齊北辰嘴裡說出來,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差錯。
可是蘇圓月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一個頭緒,齊北辰明明那麼愛她,可是他們爲什麼沒有在一起。
一切都像是走進了一個沒有終點的誤區裡,找不到出口。
蘇圓月努力讓自己平靜,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和服務員要了一杯加冰的檸檬水,喝了下去,終於覺得情緒恢復了正常。
“齊北辰,你有太太也好,沒有也好。這一切早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我現在有我自己的生活,事業,所以請你不要打擾我。我想,我們本來就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從此以後我們也不需要有任何交集。”
蘇圓月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終於還是無法心無所動,她放下杯子,褪下笑容嚴肅的對齊北辰說道。
“沒有任何關係,在不需要交集。”蘇圓月的話,實實在在的刺痛了齊北辰。
哪怕是光短暫,可他們終究是夫妻一場。
旁人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齊北辰卻不知道爲什麼她一個女人,卻能如此薄情,必定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裡,他們也曾有過短暫的歡愉。
這些年,支撐他的也無非是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那些僅存的幸福時光。
可是,這一切在蘇圓月的眼裡卻什麼都不是。究竟是自己曾經傷她太深,還是她早已經沉浸在現在的幸福裡,忘了當初青澀的愛情。
齊北辰的大腦裡亂成了一片。
蘇圓月終於還是激怒了他,齊北辰站起來,看着蘇圓月冷冷說道:“蘇圓月,你記住,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便怒氣沖天的離開了大廳。
不遠處的何惜和陳成也搞不清楚狀況,只能走過來,卻見蘇圓月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倒是陳成,當初去法國他便帶隊,和蘇圓月的關係一直都不錯,這會兒見
她和齊北辰似乎有些淵源,不禁好心多說了幾句。
他坐下才開口:“蘇小姐,我不知道您和齊先生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不過我還是想要提醒您一下,倩碧公司去年的時候已經被齊先生的公司收購,現在他是我們真正的老闆。我覺得您如果有誤會,還是解釋一下。
齊先生現在在A市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得罪了她對您以後的事業發展會有很大影響的。”
蘇圓月自然曉得陳成的好意,笑着答道:“陳部長,謝謝您的提醒。”
倒是何惜,一臉的凝重。
離開之後,蘇圓月一路無語,車廂裡只有電臺的DJ在講述着一段陳年的愛情故事。
電臺裡清冷的女聲說道:“有些人,是你命裡註定的劫,逃不掉,躲不開。究竟是愛,還是恨,也只有漫漫無期的歲月能夠給出答案。”
窗外的風景依然有些熟悉的陌生,蘇圓月想到陳成剛說的,只覺得心裡堵得難受。
她也曾想過和齊北辰的重逢,可是千遍萬遍,她設計了太多的場景,想過彼此在酒會上笑着說“好久不見”,也想過在人羣裡擦身而過,留給彼此一個恍惚的身影。
可是無論那一種,都不過是形同陌路。
但是現實,卻從來都不隨她的心意。
走了那麼遠的路,分別了那麼久的時光,他們的生活卻還是那麼輕易的有了交集,蘇圓月突然害怕,會不會如電臺裡所講的那樣。
齊北辰註定是自己命裡的劫,兜兜轉轉終於躲不開所謂的命運。
何惜早些年也偶然聽人提起過,蘇圓月和齊北辰之間的瓜葛,可是必定是過去了太久的時間,而且即便當年,在公共場所見到蘇圓月和齊北辰一起,也不過是那僅有的一次。
唯一讓有些人記住的,不過是齊北辰開口認可的關於蘇圓月的身份,但是必定是空口無憑,有沒有人蔘加過他們的婚禮,見證過他們的婚姻。
所以不過幾日,當齊北辰又牽着某個新晉的嫩模出現在酒會上的時候,人們便輕易淡忘了蘇圓月的模樣。
而何惜這些年,也的確不曾聽蘇圓月隻言片語的提起過齊北辰,也並不知曉兩個人當年究竟是何如一種情況。
可是,剛剛那一幕卻讓何惜心有餘悸。
尤其現在,看着蘇圓月失神的樣子,何惜心裡總覺得不安。似乎是一種女人天生的直覺,她總覺得,蘇圓月和齊北辰之間,癡癡纏纏的絕不是旁人眼裡看到的那麼簡單。
看着蘇圓月出神的看着窗外,牙齒不自覺地咬緊了嘴脣,何惜清楚,她這是難受極了。曾經也只是工作壓力太大,或者是夏天生病的時候,她才見過蘇圓月情緒波動這般大。何惜想要和蘇圓月說些什麼,但是嘆了口氣,卻終究還是沉默。
心裡的結,終究要靠自己來打開,旁人的三言兩句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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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