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暖還寒。
聽說今年董河的籃球賽如期舉行,老三代表我們報了名。
時間再往前推移十年,我們村有一支精幹的籃球隊,他們用青春書寫了一部村中傳奇。他們在籃球場上奮力拼搏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孩子。出於對籃球的熱愛,他們打比賽,我站在場邊吶喊、抱衣服。
他們逐漸退出了人們的視野,在他們一個個成了家以後。貌似成不成家就是一道分水嶺,成了家後,他們的精力用在了經營家庭上。
我們順理成章的就成了村裡最有活力的一羣人。爲了讓當年那種精氣神代代相傳,我們依然熱愛籃球。
“老大,明天籃球賽你不能放水不去!”老三路過我家,正好遇到我。
“不放水!啥時候放過水。”我微笑着說道。
老三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他顯得很開心。他年齡比我小兩歲,但他是我們這個隊的隊長。不因爲別的,就憑他的那種踏實與熱愛,隊長之位非他莫屬。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摩托車推到了太陽底下,讓它先預熱一下。
“走!”
老遠就看見海江騎着摩托車,嘴裡叼着一支菸向村口俯衝了下去。
我們組成一支摩托車隊,像一條長龍一樣,婉轉在陡峭的山路上,向董河機動而去。
坐在摩托車上感到寒風刺骨,凍的兩隻耳朵通紅,我用兩隻手捂在耳朵上取暖。太陽光線下,口裡哈出的氣體瞬間凝結,變成水蒸氣,形成一團白霧。
快到董河的時候,高音喇叭裡傳來解說員的聲音。我們來到籃球場邊,已經有一羣人在場邊關注着場內的比賽。
“下場比賽馬灣代表隊對大同子代表隊。請兩支球隊的隊長到**臺簽到。”喇叭裡通知道。
“老三,快去簽到。‘’強子把老三推了一把。
老三看起來不太情願幹隊長的活,他對我們說:“名是我報的,簽到的你們去,我不去!”
海江說:“人家叫的隊長簽到,我們去了不算,還是你去!”
我們都附和着讓老三去。
老三指了我們一下,對我們說道:“你們一幫完貨!我去就我去。”
說完,老三搖頭擺尾的向**臺走去。
我們幾個一邊看着場上的比賽,一邊商量着我們的戰術。不一會兒,老三拿着幾件上面有號的馬甲來到我們中間。
“一人一件,趕緊穿上!下場就是咱們的比賽。”老三說道。
當我們把馬甲穿上後,裁判吹響了這場比賽的結束哨音。我們到場上開始熱身。
“都跑起來,跑起來!”
我們的隊員圍着半場開始跑步上籃,在比賽之前我們感覺有些緊張,一年這樣的比賽就這麼一次,很少有機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打球。
比賽開始了。
我們來回奔跑在球場上,他們進攻的時候我們組織防守,沒幾個來回,我已經感覺氣喘吁吁,感覺胸腔裡快要爆炸了一樣。
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老三跟對方球員發生了衝突,我們立即衝上去救場。對方看見我們幾個一起擁了上去,才放開了掐着老三脖子的手。
老三還在嘴裡不停的罵着,我對老三低聲說:“老三,再別罵了,打籃球不免磕磕碰碰,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比賽還是在繼續,但是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變化,我們小心翼翼的防守着他們,他們也對我們所有警惕。
我們輸掉了這場比賽,我們感覺沒什麼遺憾,因爲實力確實不如人家。
我們發動起摩托,一溜煙的功夫離開了。當我們快到村裡的時候,才發現老三沒有跟上來。過了好一會兒,老三才騎着摩托趕了上來。
老三滿臉是血,我們嚇了一跳。
“老三,怎麼回事?”我關切的問道。
老三搖着頭說:“唉,被那幫孫子堵住打了一頓,你們都走了,我沒敢還手!”
我氣憤的踢了一腳摩托。
“艹,這幫孫子!這仇一定得報!”
海江說:“明天早上去堵他們走!”
“行,就這麼說定了!”我說。
老三被打這件事讓我們很惱火,我們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動計劃,準備給老三報仇。
第二天,我們很早就出發了。把摩托整齊停放在路邊,等待着打了老三的人到來。
沒等多長時間,一輛三輪車開了上來。
“就三輪車上的那幫人!”老三指了指三輪車說道。
“兄弟們。抄傢伙!”我命令道。
我們一人抄起一根木棍衝向緩緩駛來的三輪車。
駕駛三輪車的司機被突然出現的情況嚇壞了,一腳踩住剎車。我們的棍棒已經向他們打去。
“你們幹什麼?”主犯一邊抱着頭逃跑一邊問。
“卑鄙小人!居然敢打我們的人。讓你今天見識見識什麼是亂棍打死!”海江罵道。
“老三,哪個打你的?”我問道。
老三指着蹲在路邊正在吐血的一個小夥說:“就這個!”
“老三,他怎麼打你的,你就怎麼打他!”我對老三說。
老三二話不說,上前對那個小夥一頓拳打腳踢。
“哥哥們,饒了我!不敢了!”小夥對我們求饒着。
“給你說清楚,是你們欺人太甚。要是有下次,就沒今天這麼便宜了!滾!”我說道。
他們開着三輪車默默逃走了。
“老三,感覺怎樣?痛快了沒?”我問道。
“老大,你說他們會不會還來報仇?”老三擔心的問我。
海江說:“讓他們來,咱們隨時恭候!”
我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對老三說:“別擔心!他們來了我們照打不誤!”
本來以爲這仇算是報了,沒想到當我們回去的半路上,他們騎着摩托車拿着砍刀向我們殺了過來!
“快,扔下摩托,上山埋伏!”我看形勢不對,趕緊準備應戰。
我們上到山上,拿起土疙瘩就砸,土疙瘩像雨一樣向他們砸去,他們的摩托車隊被我們的土炮彈瞬間打的狼狽逃竄。
“兄弟們,拿起棍子追!”我站在山頭上喊道。
我們變被動爲主動,向着他們逃竄的方向追去。
“停!咱們不追了,窮寇莫追。回家!”我將摩托掉了個頭,喊道。
這次將他們打退後,那幫小夥再沒有向我們尋仇。我們第三天繼續在籃球場上相遇,他們的臉上再沒有了恨意,只是選擇對我們視而不見。
“老大,他們好像要對我們動手了!”老三鬼鬼祟祟的躲在我身後對我說。
我故作鎮定,對老三說:“沒事,穩住!”
他們中間有一個小夥帶着微笑走過來握住我的手,我無意中發現老三已經抱着頭蹲在地上了。
“不打不相識,我們的錯,別放在心上!”這位兄弟看起來很真誠的樣子。
“老三。起來!人家給你道歉來了。”我踢了老三一腳。
老三站起來後發現沒有戰爭,只有和氣。
老三對那個小夥說:“留個電話,兄弟。以後打架我叫你們!”
我又踢了老三一腳,口裡罵道:“這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