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玉娘這邊,死得更多。真正的殺戮,從玉娘鬼哭狼嚎開始。玉娘見到對方蜂擁圍來,仰天發出驚天長嘯,真正的隱技,六煉大圓滿實力的鬼哭狼嚎發出,圍攻之人,紛紛中招。
實力強些的行動遲滯,實力弱些的陷入呆滯。古風、玉娘小徑之內狠勁暴發,開始收割性命。
沙黃岐被丁一傷到腰,行動遲緩,首先被殺。其後,孫星雲、白火祥被殺,沙家有五位長老,孫家有二位長老,白家有三位長老被殺。
六煉之下,被順帶收割性命者,不好計數。其中,宙非跑得最快,古風拼殺中一直留意宙非,卻一直沒發現。
經此一役,與古風他們對戰的八大門派、三姓,家主、宗主、門主全亡,長老爲之一空。其他弱小,不計其數。獸類三族,全族被滅。
憲翼之禍,五位殺神,因此留名。
玉貓三個那邊殺得不見了敵人,又跑到古風這邊來,要繼續殺下去。古風大聲喝道,“只爲求生,迫不得已,餘下人等速退,我等不想多造殺孽。”
三姓中,那些未亡之人,已經殺紅了眼。兀自遲疑不退,卻又不敢上前。
丁、唐兩家,還有落花派、流年門以及獸類的另外兩族,都沒怎麼動手。話又說回來,又怎麼動手,特別是玉貓三個,他們都不敢靠近,怕被誤殺。真要被誤殺,找誰說理去啊。
丁功智、唐功烈剛開始,還以爲對方人多勢衆,作好了拼命打算。真打起來,才知道自己多慮了,只是牽扯住了幾人。再到後來,那被他們牽扯的人,也抽個空跑去參與擊殺古風、玉娘。
等到玉娘長嘯聲起,丁功智、唐功烈均爲之色動,就更沒他們什麼事了,只有站一邊看熱鬧的份。兩個也是心性果決之人,看着古風、玉娘遊刃有餘,看着三姓殘肢斷體滿天飛舞,不去相幫,不去勸阻。
生死之爭既起,仁慈就是最大的敵人,這個道理,他們比誰都懂。要不五位老祖,隻言片語,就拉開架式,真刀真槍的幹了起來,哪怕是數百萬年相約成誓,生死存亡之際,都是口說口過,如同白紙,蒼白無力,說毀就毀。
此時見到古風出聲,那些留得性命之人,兀自紅着雙眼不肯離去。這才叫動手下長老,向前圍去。
現在,倒成了自己這方人多勢衆了。那些人見到這股新生力量,才徹底清醒,不情不願,留下幾句狠話,向遠處散去。
丁功智、唐功烈剛想上前詢問古風,接下來作何打算。忽然天空異動,無故攪起風雲,一股猛烈的氣息傳來,帶着驚天動地的恐怖力量。被這股氣息壓迫,人人癱坐在地,哪怕全力提起修爲依然無法抵擋。
隨着這股氣息迫近,無一不口鼻流血,氣血翻滕。腦袋欲裂,血管欲爆,骨骼欲斷。一聲嬌喝暴起,“獸王,你堂堂七煉修爲,地火劫境界,對付小輩,竟然行偷襲之事。”
隨着這志暴喝,白翼身形出現。一片金光將衆人籠罩,丁功智、唐功烈這才緩過一口氣,噴出一大口血,顫危危的站了起來。古風五個比他們要好得多,不見口鼻流血,也不見身體發顫。
白翼現身抵抗凰鳥威壓,心裡又在後悔。古風他們廝殺,她並未離開,只是隱藏,不知怎麼回事,自從上次與古盛打過交道,對這小子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後來接觸到丁家之人,對丁家之人的秉性,也由衷佩服。
留下來,自然是首先考慮到安全,那些強者拼命。自己貿然前去,先遇到高境界的強者,可能小命不保。有這點小心思在,就想稍後再去。看情形再說,該衝就衝,不該衝就將那死鬼拉回。
再有就是一先主動站隊,與古風等人爲伍,對方人多,她放心不下。另外,就是看古盛他們是否危險。如果危險,暗中先幫下幾手,再去找紅憲。
後來,看得她心驚,欣賞五個殺神的果決,欣賞五個殺神的強悍,就多停留了點時間。一先站了隊,卻難有出手機會,只跟在丁功智等人旁邊,作壁上觀。
見到危險解除,正準備離開。獸王凰鳥出現了,動用法則,行偷襲之事,還傷及小輩性命,看着一先都口鼻流血,兒牽母心,頓時暴怒。本來,她可以選擇帶着一先離開,卻一時衝動,想保古盛等周全,竟然直接現身相抗。
凰鳥見白翼現身相抗,要壞他好事。天空冷哼一聲,風雲再起,帶着地火境強者的怒氣,傾泄而下。
風雲帶怒,白翼就吃不住了。金光越來越弱,範圍越來越小,全身已經在顫抖。嬌小的身軀如風中殘柳,搖擺不定。
白翼心說,這下可好,一時衝動,小命要丟。當真是騎虎難下,逃又逃不得,動又動不了,眼看着金光就要消失,自己也將身死道消,忽然又一聲暴喝響起。
“老鳥,今日與你不死不休。”一個黑塔似的健壯身影出現,直接向着天空中的凰鳥攻擊而去。
“丁治文,你找死。”凰鳥終於開口。
這黑塔似的健壯漢子,正是花心客棧的神秘老闆丁治文。他與凰鳥有殺妻之恨,仇深似海,本來丁治文的想法,還是隱忍,至少到地火劫境界,纔去找凰鳥拼命。
這次之所以來,是因爲靈訣事大。想到各方勢力都將雲集憲翼,就時刻留意。他那客棧離得近,稍加留意,自然知曉。
古風他們小徑出來,他知道機會可能要出現了。以凰鳥的心計,必然不會放過獲得靈訣的機會,一定會親臨深淵。得不到靈訣又肯定會與各方勢力發生衝突,到時候,自己再看情形,趁他病要他命。
只是沒想到凰鳥如此無恥,對着小輩行偷襲之事。好在有白翼抵擋,自己才能及時趕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見白翼身外之人,尚不恥凰鳥行徑,現身相抗。自己作爲丁家旁系,還有什麼好退縮的,顧及小輩安危,憤然出手,性命相搏。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丁治文等不及心中期待情景出現,等不及自家強者相幫,明知難爲也要強爲,明知性命難保,也要撕下對方一塊肉。
天空兩人戰成一團,可能顧忌到傷及古風等人的性命,錯失靈訣消息,凰鳥刻意未將戰局引到地面。雖然如此,仍有餘波波及,有白翼抵擋,丁功智等人倒也無事。
古風見難得的機會出現,立刻將玉貓叫到身邊,要玉貓按之前密議行事。玉貓稀哩嘩啦痛哭出聲,流着淚取出之前古風交給他的包袱,又從包袱裡拿出一葉扁舟,他山之石已經裝好,八卦也已經調試完畢。
一葉扁舟取出之後,玉貓就停止了哭泣,將丁一抱起,丁一懷中又抱着那隻兔子。頭也不回,動作不停,跳上扁舟,驅動能量,扁舟憑空消失。
古風又看向丁功智、唐功烈,要他們立即帶着衆人離開,丁功智仍然迷信潛質出衆者,自有他驚天氣運,不好違背。拉着唐功烈,帶着丁、唐兩家衆人,向着離開憲翼深淵方向,如飛而去。
其他相幫勢力,自然不會停留。特別是青蔥嶺狐氏,狐氏之主妲己,暗道衝動之下,選對了方向,否則也可能滅族了,帶着一衆晚輩,些許停留沒有,只恨修爲不夠,逃得不快。心道,管它什麼靈訣,先逃離是非,保得命再說。這等拼殺,不是他們能參與的,從今往後,再不參與。
只是師徒情深,落花派宗主和三位長老,只知道流淚,不能成語。玉郎的師傅流年門二長老連昆華,也無法言語,只能如門主、大長老一樣,嘆息連連。兩大門派先後離去。
古風要丁功智將古盛帶走,要流年門將玉郎帶走,奈何這兩人牛脾氣上來,幾個人都拉不動。古風怕拖久出事,只得由他們兩個。只是說道,“留下來等死嗎?”
“死就死,怕什麼?”古盛嗡聲嗡氣,竟然說出了六個字。玉郎也說道,“玉娘不走,哥哥自然跟在身邊。”留下半句話沒說出,他想說的是,死也要死在玉娘前面,兄妹之情,如此之深。
白翼只稍微停留,等到衆人散去,深深看了看古盛等人幾眼,說聲保重。帶着一先,騰空而起,去找她的紅憲老鬼去了。
一先也深深的看了看古風幾眼,從開始站隊到現在,兩都說上話。回想起十五年前,他還是個毛頭小子,在自己面前謙虛的自稱晚輩。
現在,已不可同日而語,站上六煉巔峰,看他表現出來的實力,自己已經難作一合之將。就這樣看着,帶着點心思,隨母親升空而去。
古風見衆人都已經離去,接着玉孃的手,原地坐下。古盛、玉郎也在一旁坐下,不問原由,生死相伴,明知危險,依然無懼無畏。
出小徑前,古風對小徑外的情形,一直沒有停止過思考,對將要面臨的危險,一直沒有停止過判斷。種種情形,反覆推演,種種可能,反覆琢磨。
最後一夜,與玉貓單獨密議,就是將自己的考慮和盤托出,將最壞的打算交待清楚。
首先是對靈訣的考慮,小徑之中,種種跡象,已經有違常理。千百萬年,總有人冒險入小徑,理由各式各樣,有的單純爲生死歷練,有的無奈逃避仇家,有的心存機緣巧遇,又總有那麼幾個,身具逆天氣運,叉路口出。
他們的描述,與自己幾個初入小徑,遇到的情形,基本相同。因此,無不對小徑深感畏懼,更無人敢輕易入小徑。
但從他們進小徑之後,就出現了以前未曾出現的情景。古風聯想到古盛第一次出小徑,憑空得到時光之鑰,得到之後,叉路口現,古盛得出。也是奇怪之處,因爲,歷代相傳,從無人在小徑獲得過寶物。
後期,場景變換,使自己有了與玉娘獨處機會,纔有丁一出生。這種場景,從未聽聞。再到後來,甚至出現平定天下災禍的連續場景,時間之長,也前所未聞。
最後,以補天成功作爲終極任務,完成之後,出小徑也不是叉路口,而是小徑直接開路,不單自己這些完成之人,就是其他被困者,也能夠一併逃離。
還有就是兔子的出現,第二次補天的具體情況,丁一沒來得及講。兔子自稱是盛裝靈訣的盒子,七煉強者對它無可奈何,精神滲透不進,肉體傷它不到。如此神奇,如此特殊,偏偏只稀罕丁一,還說以後就跟着丁一混了,事實上也如此。
這一切,都說明靈訣是活的,不是死物,曲折小徑實爲靈訣操縱。古風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以此判斷爲基礎,作出多種大膽推測。
第一種推測,潛質之觴,不但爲暫時還不好確定身份的幕後強者利用,也爲靈訣利用。玉娘與他八、九色傳說潛質,萬古難遇,靈訣也知道。
他與玉娘情動之時,正是憲翼異象蒸騰之時。與玉娘相遇,是幕後之人安排,還是靈訣推動,現在真不好說了。古盛帶出鑰匙,估計也是靈訣刻意爲之。
這種安排,真實意圖如何,已經不需要過多猜測了。古盛又帶鑰匙而入,應該屬於它的計劃之外。不過,歪打正着,正合它心意,小徑中暗中觀察,要擇優而選。
古風、玉孃的結合,又可能是刻意安排。它要看,兩個傳說潛質結合的後代,是否還會有比他們更強大的潛質出現。兔子的選擇,已經說明,丁一潛質應該比他們更加強大。
出小徑之後,雖然丁一潛質被強者否定。但古風相信靈訣的選擇,在沒出小徑前,就已經作好爲保全丁一,甘願犧牲的打算。
因爲丁一,自己與玉娘,在靈訣眼中,成爲潛質之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