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避感到遺憾,兔子卻是無比激動。除了靈訣,知道丁一修煉潛質的,只有它了,這是靈訣要它跟隨丁一出小徑的主要原因,也是自己願意跟隨丁一出小徑的主要原因。
現在,丁一終於突破五煉,終於觸發光之潛質,光之潛質觸發之後,將一境一現,九色齊全之後,最終將變成無色,只有光芒,沒有顏色。
但是,以一具無法提起修爲的破身體,不曾感悟元素,就突破五煉,凝結靈丹。丁一是如何做到的,兔子也想不通,估計靈訣在這,也想不通。
未曾修煉就已築信仰,收穫信念,丁一走的是一條沒人走過的路。偉大如盤古、女媧,也是修煉到一定實力之後,纔開始收穫信念。也正是因爲如此,女媧纔有了信仰修煉的猜想,兔子纔有了全新的教導方法。
但是,誰也沒有想過,突破五煉,凝結靈丹,能夠離開元素感悟。能夠不借助元素之力,完成精神由虛無向實質化轉變,完成靈丹由虛體向實體轉變。
小玄龜沒那麼多想法,吃飽了,吃得太飽了,猛獸數量太多,它實在吃不下了。實力太弱,修爲太低,土法則運用有限,最多隻能裝下百來只,留待日後慢慢消化。其餘的只能看着村民清理掩埋。
後來,有細心的村民進行了統計,此次襲擊村莊的兇禽猛獸,數量多達五萬四千多頭。具體數據無法統計,因爲殘肢斷體太多,零碎骨肉太多。
少部分被村民醃製,作爲糧食貯存,大部分無法處理,只得掩埋。村民懼怕引發瘟疫,將它們掩埋到了附近的山林。數量太多,路途又遠,忙忙碌碌了好幾天,才掩埋乾淨。加上整理房舍,修復柵欄,半個月之後,整個村莊纔始見平靜。
而丁一也靜坐了半個月,好在只是突破五煉,如果突破六煉,照此速度,恐怕要幾年時間。這半個月,再沒有兇禽猛獸出現,不知道是被消滅光了,還是轉向別處禍害去了。
這一天,靜坐了半個月的丁一終於睜開雙眼,此時月朗星稀,正是子夜,旁邊桃避帶着警惕,半寐半醒,正在吸取天地能量,進行修煉。
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桃避明顯感到了一陣悸動,那是身邊強者實力太強,傳遞給精神的壓力,是強勢壓迫,這就是境界壓制,直接作用精神的境界壓制。
“兄弟,恭喜啊。唉,我現在都不好意叫你兄弟了。”桃避哪見不好意思,笑聲如雷,這是一種寬慰的笑,也是一種自信的笑。爲丁一實力提升感到欣慰,也爲自己終將追趕感到自信。
丁一也大笑出聲,“哥哥,喝酒,暢談。”一點感謝的意思沒有,理所當然。
“走。”桃避更爽快,帶頭就往村莊走去,丁一緊跟其後。
當然要喝酒,因爲所有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強忍心神之痛十五天,靈丹凝實的不能再凝實,表面被信念砸得當當響,幾乎要冒火星,再砸不動了。
又花了點時間,嘗試着感悟元素,周身沒有點滴能量流轉,如何感悟。那隻左腳,倒是被灌滿修爲,和不能將修爲引入左腳一樣,也無法將左腳能量引至全身。但畢竟貯存能量,暴發力、破壞力更加驚人。
後來,因爲長時間無法提起修爲,左腳貯存能量越來越多,越來越盛,威力越來越嚇人,乃至人們一提到丁一,就想到丁一的左腳。丁一左腳,被形容爲實力不可超越的代名詞。
當然要暢談,兄弟之事,就是自己之事。野獸雖除,原因未明,後患未除。一日不解決,一日不能安心遠足,一日不能安心生死歷練。
穿過護村柵欄,進入村莊,一片寂靜,各家燈火已滅,正是子夜,都在深度睡眠之中。那日混戰,不曾仔細觀察,現在才發現,村莊裡面各家各戶,門前都有一片寬闊的場地,那是用來晾曬穀物的,典型的農家生活模式。怪不得這個村莊佔地這麼大。
而在村莊的正中位置,又有一個更大更寬闊的空地,空地正中聳立一座方方正正的樓房,樓房只有一層,底坐卻很高,兩側數步臺階,前面屋檐飄出,四柱支撐,形成一個戲臺樣式的廳堂。
那廳堂卻不是戲臺,因爲正中棟樑鑲嵌一塊玉石牌匾,牌匾上書“育遺堂”三個大字。而桃避帶着丁一,正是朝着育遺堂前進。丁一猜測,這座育遺堂應該就是桃避的家人居住,而且他家在村莊地位不一般。
儘管是子夜,丁一眼中卻纖毫畢現。丁一發現,不管中各家門前的曬穀場,還是村莊正中的開闊空地,都零零散散的搭建着許多茅屋。丁一估計,是從被禽獸攻破的村莊中,逃離出來的村民所建。
正如丁一猜測,桃避來到育遺堂前,從右側拾臺階而上,穿過房檐飄出,四周空曠的廳堂,推開廳堂後沉重的大門,深夜寂靜,門軸發出嘎嘎的木頭摩擦聲。
大門推開之後,出現一個四方天井,天井之後又是一個更大的廳堂,兩側各三間廂房,迴廊相連。廳堂兩旁擺放着兩排雜木交椅,後面牆壁緊靠一張供桌,供桌上方擺滿靈位,被雜木做成的木板分開擺放,上下共有九層。九層靈位之上,懸掛一塊木質牌匾,上書“任氏祖地”幾個大字。
丁一心想,怎麼又是祖地,怎麼不是桃氏。正想着,桃避推開右側廂房中,正中間的那間房間,拉着丁一進入。裡面陳設簡陋,進門是一張小方桌,擺放四把竹椅,正面靠牆一張八角樑牀,側面靠牆一個三門廚櫃。
“兄弟,到家了,你先休息,我去弄些酒菜來。”說完,放開拉着丁一的手,轉身向外走去。這顯然是桃避的房間,丁一看牀頭整齊疊放着被枕,瞬間感到無比親切,真有一種家的感覺,也不講究,頭靠被枕,一頭躺下,無比舒坦,無比舒心。
想起小徑之中,母親也曾經這樣給自己疊放過被枕,離別思念的傷感又油然而生,眼眶溼潤,喉頭哽痛。想到父母、親叔叔生死難明,又感到時間無比緊迫,恨不得立刻成長,將他們解救出苦難。
想着想着,丁一竟然睡着了。修煉之人,哪怕是睡覺,都是在靜坐修煉中渡過,從來沒有哪個真正睡覺的,丁一更是如此,從自我封閉中醒過來之後,時刻無比緊張,時刻無比急迫,每一分每一息,都不曾浪費。
要麼在感悟,要麼在學習,要麼在思考,要麼在教導,但此時,丁一真的睡着了,有桃避在,這裡是家,舒適溫馨,安全舒坦,在家裡什麼都可以放下,只有快樂,只有享受。
丁一是被桃避的喊聲驚醒的,修煉之人,再怎麼沉睡,警覺意識時刻存在。桃避不知丁一竟然會睡着,人與聲音同時進入房間,“兄弟,酒菜來了。”
丁一很享受從桃避那裡感受到的哥哥般關心照顧,牀上起身,隨便拉出一把竹椅,直接入座。從桃避手中接過酒罈,給桃避把酒倒滿,也給自己把酒倒滿,拿起竹筷,從自己碗中夾起桃避夾過來的一塊肉,咀嚼一番,品嚐一陣。
“兄弟,這鹹菜醃肉味道如何?”
“不錯,有味道,有嚼頭。”
“兄弟,這可是我們這纔有的。哥哥我走遍天下,從沒有發現有比這還好吃的菜。”天下美味,再美美不過家鄉味,天下珍奇,再珍珍不過家鄉情。
丁一隻管享受溫情,只管享受美味,其它的交給桃避,他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自傳邊喝邊說,疑惑處直接說出,其它嗯啊就行。
“兄弟,你可知道我們現在何處?”接下來,桃避就說開了,從桃避的敘說中,丁一不但知道了現在身處何地,知道了桃避一家在此的過去,更收穫了一個天大消息,正是愁雲暗淡不知處,雨過天晴眼前出。
根據桃避所說,現在的這個峽谷就叫育遺峽谷,位於西北方衰荒的中部,而他們出發的耕香小鎮,也正好位於西方木荒的中部,他們七天疾速飛奔,竟然狂奔了五百多萬裡,從西方木荒來到西北方衰荒。
按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個時辰十二刻、一刻十分、一分六十息計算,總共六拾萬零四千八百息時間,每息狂奔了近十里地。不過,丁一估計,如果以現在的實力,他狂奔的時間可能要縮短一半。
西北衰荒,來之前剛從無天那裡聽到過,據說他狐氏最初的祖地無間道,就在西北衰荒。衰荒的名稱來由,丁一從書籍中瞭解過,也沒有什麼奇異之處,因戰神之妻衰神得名,戰神之妻因爲帶全部女性離開戰神,使後人血脈衰弱,被喚作衰神。
衰荒卻不衰,土地肥沃,種啥長啥。相比其它八荒,田地穀物產量更高,草本生長更加茂盛。也因此叢林更幽茂更,雜草更高更密,川流更深更急,禽獸更多更猛。
衰神有感女性妊娠痛苦,所僕役泥人均以妊爲姓,倉頡造字,覺得妊字暗含天道,不適合爲姓,去女換人,改以任字爲姓,成爲現在衰荒任姓的起源。
衰荒任姓,無強大天賦,無強大傳承,凡人體質,如何對抗成羣禽獸。衰荒雖肥,任姓生存反而更難,生存空間更小。雖無數歲月積累,雖無數先人闖蕩,也只少數禽獸稀少處,開荒各地,聚集生存,竟然無法成勢,難以成國。
八荒之中,只有衰荒沒有國度。各聚集之地仍以部落相稱,散居各地的部落,也鮮有回來祭祀者。散落各地的部落,他們的首領產生,各有各的方法,有些是世襲制度,有些是歷險挑選,有些是族老推舉,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