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渡過了“又”一個地獄,作爲一個“民風淳樸”的城市,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境,對人們迅速回到正軌的生活貌似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而對於復仇者而言,一次地獄的旅途之後也不過就像普通企業例行每週一次的會議一樣。
災難結束一個星期,他們正圍在復仇者議事廳的圓桌邊,例行這次會議。
“我們都知道你遭遇了很多,也許的確向着某個方面成熟了很多。但是,我們和你的家人都不希望你爲此丟掉重要的東西。”
羅傑斯嚴厲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他在和誰說話。
“有時候犧牲是必須的。”
佈雷德的聲音不緊不慢,毫無緊迫感。如果說羅傑斯利得如同一把鋼刀,那麼他就是一塊被鋼刀砍着的海綿。
託尼皺了皺眉,發表意見道:“我覺得......你可能的確做的有點......過了。”
美國人就是這個思維,可能是地球上大部分國家的人都無法理解的固執。他們對生命、人權的敬重簡直就和宗教信徒願意用生命維護自己敬愛的主人一樣,殺人和用非常手段審問在他們看來都是非正義乃至骯髒的。
“過了?”佈雷德輕輕一笑,“也許袖手旁觀,看着你們永遠保持張牙舞爪的樣子纔是正確做法。”
羅傑斯搖了搖頭:“總是有別的選擇的,正義......”
“面對現實吧,隊長。”佈雷德說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電影裡偏激的反派。可那些反派說的,卻又好像的確很有道理。
他說:“你們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可是髒手的活總得有人來幹。就像下水道里生滿了臭蟲,總得有人去清理。”
最近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好事。艾布特見了兒子平安無事後。病情惡化迅速停止,現在已經暫時壓制住了。今天晚飯前就可以出院。
死氣沉沉的家中終於洋溢出了一絲喜氣。爲了慶祝,一頓簡樸的“大餐”還是少不了的。
佈雷德前世一個人過,做菜功夫自然不能很差。爲了不落下功夫,他曾經心血來潮買過一套中國的廚房用具,不過因爲一直有很多事,所以基本也沒怎麼用。
今天倒是可以大顯身手。
和菲茜婭一起選購了食材回來,佈雷德難得地親自下廚。
“哥你還會做中國菜?”
“不要小瞧我,想當年我也是......”
“是什麼?”
“沒什麼。”
“我也要幫忙!”
“你做不來。”
“你可以教我。”
佈雷德嘆了口氣。指了指堆滿了廚房的食材。
“爸出院之前要弄完,東西太多,時間很緊的。”
菲茜婭不滿地嘟着嘴:“反正認真起來的話還不三五秒就解決了......”
佈雷德搖搖頭:“有些步驟是可以依靠速度完成的,但是要掌握好火候的話就算再快也沒用。更何況,用超能力去做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什麼意義?”
“嗯......”佈雷德想了一會,“果然,還是懷念正常地做飯的感覺吧。總覺得,如果用了超能力就是藉助了外力,沒那樣的感覺了。”
有些話。他沒有說出來。
只有現在和家人在一起,像個正常的百姓一樣準備晚飯、聊聊生活,他纔會放下這些天心裡壓着的東西。只有這一刻,可以放心地笑。輕鬆地開玩笑,拋開什麼終結者一樣的任務和枷鎖。如果把超級速度這樣的東西混入這種平凡的生活的話,總是會覺得把那個孤獨鬥士的情緒帶到這裡來吧。
簡單來說。就是不希望閃電俠的身份和作爲佈雷德.喬伊這個普通人的身份混到一起。
菲茜婭還不死心:“沒關係嘛,我們就到最後時間快要不夠的時候。你再用超級速度把剩下沒幹完的幹完就行啦。在這之前就慢慢悠悠地享受教妹妹做菜的樂趣啦......”
佈雷德嘆了口氣,鬆了口:“那好吧。”
也許慢慢悠悠地享受叫妹妹做菜。也不賴吧。
“唉,這菜葉子都沒洗乾淨啊......切得整齊一點,不要一塊大一塊小的......笨手笨腳......”
“哥哥好煩啊,我知道啦......”
銀髮的少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默默地站在身後,看着兩人,眼睛閃動着。如果是人類的話,這應該是在思考了。但對於伊莉娜來說,這個狀態應該叫計算和分析。
以前佈雷德就不大喜歡把伊莉娜一個人扔在南極,現在的伊莉娜漸漸有了感情的雛形、更接近人類了,佈雷德當然更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裡。
佈雷德回頭望了她一眼,輕輕笑了:“你也要來試試嗎?”
“我?”伊莉娜歪着腦袋,疑惑道,“但是這樣的學習是沒有意義的。我......”
不容分說地把她拉過來,佈雷德道:“是命令,這是對普通人類生活技能的研究學習。”
“哦。”
既然都說了是命令的話,那就也沒有什麼好反對的了。少女生澀地拿起刀,仔細打量了起來。不,恐怕是在用眼睛對這柄廉價的菜刀掃描分析吧。
這樣下去說不定被她掃描出什麼結果......佈雷德急忙打斷了她,站到她身後,握住了她的雙手,教會了她正確握刀的姿勢。
人造出來的小手纖細溫暖,是真得不能更逼真得少女的皮膚觸感。
菲茜婭退後兩步,看着兩人貼在一起的樣子,壞笑一聲知趣地退開了。
香氣從鼻道里直衝上腦門,讓人暈暈乎乎的。那也應該是仿造出來的體香吧,但根本分不出任何區別。
伊莉娜作爲超級電腦,悟性,或者說記憶能力實在是無可挑剔。無論什麼樣的動作只要教一遍就能馬上記住。很快她就像被輸入好了程序的機器一樣,切起菜來砧板上發出極其有節奏的打擊音。
佈雷德放開她的手,退後兩步,輕鬆地笑了。
知道自己喜歡她,這就夠了。毫不抗拒這種情感,但也絕不會讓這種純粹的情感更進一步。
有一個喜歡的人,身後就永遠有一個牽掛。傷痕累累的戰士只要心裡有一個永遠存在的避風港,就永遠有拼搏的動力。
神盾局九大秘密基地之一。
本來應該是神盾得地盤,但現在大搖大擺在這個基地裡的卻另有其人。
所有的特工都整齊地站開,整齊的隊伍排成了長長的一條通道,直接從外面延伸到基地的最深處。有點閱兵儀式上領導人來視察的感覺。
但這次要來的領導,不是尼克.弗瑞,也不是其他的什麼神盾的大人物。而是一個戴着面目可憎的光頭。
他看上去已經至少有六十歲年紀,一身綠色軍裝,右眼戴着單片鏡片,肩膀上宛如盤着一隻銀色的龍。最吸引眼球的還是他的右手,白色的金屬架上排列着紅色的鋼片,捏緊拳頭的五指同樣是赤色的,彷彿蘊藏着無盡的力量。
老人的步伐穩健,完全沒有衰老之人的樣子。不,應該說無論是氣場還是力度都比年輕人還要優秀太多。
負責迎接的副官恭敬地鞠了一躬:“西崔克男爵,我們的準備已經完全就緒。尼克.弗瑞已經在我們槍口上了,隨時可以除去。不出三天,我們就能掌控神盾局。”
男爵沒有表情。事實上,就算他最親近的人也想象不出這張陰鷙的老臉上露出笑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