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顫動,洪水好似即將掙脫牢籠的野獸在瀕臨決裂的大壩之後瘋狂地掙扎,眼看着便要突破這道屏障。
“這裡是閃電俠!所有人聽到速度回話!”
託尼此刻也是險而又險地在被溺死之前衝出了湖面,緊接着便見到了大壩將裂的場景。
“這裡是鋼鐵俠,我錯過了什麼?”
羅根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里響了起來:“是史崔克,他要把我們全部淹死!”
佈雷德下令道:“所有人,現在馬上放下手頭的任務登機!緊急撤退!”
“可是教授還在裡面!”響起的是風暴女的聲音。
“教授交給我!你們想活命的話就趁現在趕緊撤!”
佈雷德說着,已經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了昏迷的卡秋莎,足尖一點,人如鬼魅地出現在了復仇者號戰鬥機內。將卡秋莎輕輕安置在座椅上繫好了安全帶後,飛身返回了正在崩潰邊緣的阿爾卡利湖基地。
而返回腦波強化儀安置的房間時不得不停住了,因爲這個房間已經坍塌了大半,幾乎已經被磚石瓦礫掩埋了。
佈雷德雖然速度驚人,此刻也倍感棘手。若是僅僅清理這裡的亂攤子以他的速度自然花不了幾秒鐘。但若是查爾斯教授還埋在這下面,那他可就不能單單求快了。因爲速度越快,動能也就越大,若是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會對埋在底下的教授造成損傷。
一時無法搞定,他一邊開始作業一邊通過通訊下令道:“復仇者!登記完畢即刻起飛!不用等我!”
不出他所料,對面很快傳來了反對聲。
“你一定在開玩笑吧?我們不會丟下你!”這是帕克的聲音。
佈雷德一面繼續清理磚石,一面道:“隊長,你經歷過戰爭,你應該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這裡要找到教授還得花一點時間,但是就算洪水在我面前我要脫身也不難,但再拖下去對隊伍很危險!”
對面沉默了片刻,而後傳來了隊長的聲音:“一定要回來!其他人,準備起飛!”
通訊隨即斷開。
“復仇者”號隨即起飛,但並未立即離去。戰鬥機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又一圈,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崩潰的大廈之下,期待着藍色殘影的閃現。
三分鐘過去後,大壩塌了。巨大的工程被無情地洪水所吞沒。
然而期待中的閃電終於沒有出現。
再回到X戰警這邊。
“推進器失效了!”
“我在嘗試着恢復動力!”
“我們需要一些外力推動!”
所有人都在忙碌,緊張,焦急。沒有人注意到,琴葛蕾一個人默默地回過頭走出了機艙。
如果佈雷德見到這一幕,一定會感慨歷史的戲劇性。縱然過程經過千萬變化,某些事情就是不會改變。
“琴?琴到哪裡去了?”第一個注意到問題的斯科特問道,旋即他便注意到了打開的艙門。
“不!!”
斯科特從座椅上一躍而起,快步搶到艙門前。但琴似乎早知他所想,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一勾,那艙門便輕靈地彈起,成了二人的天塹。
“推進系統上線了!是琴在操控飛機!”風暴女道。
斯科特歇斯底里地吼道:“打開艙門!奧羅羅!我們不能丟下琴!”
“我做不到!琴接管了控制權!”
鋪天蓋地的洪水形成了一道牆,兇猛地席捲向那苗條單薄的身軀。大地一時之間陷入了混沌。而琴面對此番情景,僅僅是單臂一擡,硬生生以念力蠻橫地切開了水流,精神力讓人瞠目結舌!
然而這也已經是琴的極限,她的念力在恐怖的水壓下也難以支撐,整個人微微後傾,就像一朵風雨之間的芙蓉,隨時都會夭折。
也許是某個信念支撐的緣故吧,在這種情形下仍是將能力發揮到了極致,終於在洪水淹沒之前助黑鳥號成功升空。
然後,她一臉滿足留戀地放下了手,無視身後肆虐的洪水吞沒她的血肉之軀。最後一絲目光緊緊停留在了空中盤旋的黑鳥上。
“琴!!!”
斯科特的悲鳴盤旋於湖面之上,久久不散。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一件事,琴並沒有死,這只是鳳凰的一次涅。而更有一件事就連身爲穿越者的佈雷德也沒能預見到。下一次鳳凰浴火重生之時,帶來的不僅僅是毀滅,還將顛覆性地改變佈雷德命運的軌跡。
阿爾卡利湖也着實不算小。在衆人都沒注意到的邊緣處,藍色的光芒沖天而起,落在了岸邊。卻是佈雷德將自己和查爾斯護在了藍燈防護罩中躲過了一劫。
“你還好吧?教授?”
查爾斯喘了口氣,道:“沒事。這次可真多虧你相助,謝謝。”
佈雷德定了定神,隨即又和復仇者們進行了通訊。
“這裡是閃電俠,我在阿爾卡利湖邊上,現在馬上歸隊。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佈雷德結束通訊後,對查爾斯道:“教授,您腿腳不便,不如我送您回去吧。若是耽擱得久了,您的學生們怕是也要擔心。”
“那就有勞了。”查爾斯說着,話鋒一轉:“你像是有什麼心事。”
佈雷德被他一語道破,隨即聯想到此人有讀心術,眉頭不禁一皺。就算對方沒有惡意,也沒人喜歡自己的思想被旁人窺視。
查爾斯看出了他所想,道:“我並沒有閱讀你的思維,這並不需要心靈感應就能看出。我知道的,孩子,你是爲了殺人而耿耿於懷嗎?”
佈雷德隨即想起了自己打爆了那個殭屍一樣的變種人詹姆斯的心臟,查爾斯沒理由看不見那具屍體。
佈雷德原是不想和陌生人討論自己的個人問題的,但他現在的確急需找一個人聊聊,並且自己身邊的人又似乎都不是很合適談論這個話題,加之他一向對查爾斯印象很好,查爾斯也的確擅長開導他人,佈雷德便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他。
查爾斯靜靜地聽着,佈雷德說話時他一直保持微笑着的慈祥表情,讓人倍感親切。全程他沒有插嘴一句話,待到佈雷德說完他纔開口。
“孩子,我能夠理解你的感受。但我要說,我們人生不會一帆風順,總會經歷可怕的時刻,就像你現在這樣。而在這種時候,正是我們最需要找人傾訴、找人陪伴的時刻。聽我一句告誡,不要一個人扛着,找一個人幫你渡過難關。生活總是得繼續,無論帶着怎樣的負擔。”
佈雷德沒有再搭話。雖說與查爾斯聊過之後心中確實輕鬆了些,但他並不打算聽從查爾斯的建議。
他前世就習慣了獨來獨往,習慣了獨自一人承受一切,他從不習慣找人分享自己的痛楚。
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儘管現在已經沒留下什麼痕跡了,但他彷彿還能看到那滿手溫熱的鮮血。
“只要還有東西值得我守護,哪怕喪失人性、化身惡魔又何足道?”
從這一刻起,佈雷德就下定了決心。既然說“一旦破了殺戒就無法回頭”,那麼他也不必再回頭。只要這條路能給他保護自己的一方淨土的能力,無論前面有多黑暗都無所謂了。
神盾局,浮空母艦上。
空曠的會議室,鷹眼和黑寡婦都嚴肅無比地站在尼克福瑞兩側,面對着巨大的熒屏。
屏幕上是一個十分模糊的影像,並且還是殘缺的,看上去是一件黑色的巨大事物的一小部分,很難辨認出本體。
這是神盾局的內部衛星昨天拍攝的照片。而經過專業人員分析調查得出結論這是一艘外星飛船。
對於剛剛經歷過一場外星人入侵的地球人,他們現在是杯弓蛇影,一旦涉及到天外來客就亂了方寸。神盾局上面的以國安理事會爲代表的一干高層都是亂成了一團。
“這件事情高度機密,但是我希望復仇者知道。”福瑞對二人道。
“可是我聽說你並不信任復仇者。”黑寡婦娜塔莎道。
“不錯。”福瑞道,“但是如果我們面臨的是一場戰爭。要想贏這一仗,我們需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