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總是神秘莫測的,是自然爲一切地下活動的絕佳隱藏。 不僅僅犯罪團伙總是挑這個時候進行重大活動,一些喜歡暗處的政府機構也總是挑選這個時機動作。
於是,對尋常百姓而言靜謐的夜,往往被黑白兩道都默契地定爲了對壘攻防的。
而作爲政府方的大頭,神盾局今晚又安排了一場重大的活動。
被團團圍住的大廈,所有者爲表面上的慈善家亞當.亨利。他本人縮在第六十多層的一間辦公室裡,樓上樓下的每一間房裡都有全副武裝的重兵把守。
被各式各樣先進的報警裝置和防禦工事塞滿的大樓用“固若金湯”來形容也不爲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幾乎連一隻蚊子也飛不進去。
但神盾可不是蚊子。
大廈背面,潔白的磚鋪成牆,黑色的纖維從樓頂拉下來,特工們一排一排地雙腳蹬在月光下的磚石上,一手拽着纖維,一手端着槍,等待着信號。
環繞着這棟大廈周圍,幾乎所有樓上都閃爍着銀色的十字,數不清的狙擊槍口已經包圍了這棟大樓。
而這個天羅地網的中心,則位於目標大樓正對面的大廈頂層。高級探員科爾森親自到場指揮,迎風站在高樓邊緣,目光犀利,頗有大將風範。
唯一破壞氣氛的,就是坐在科爾森腳邊的大廈邊緣,雙腳懸空在幾十層高度的紅衣人。他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緊身衣勾出了瘦削卻充滿肌肉的身材,背後兩把寒氣咄咄的劍,腰間別着微型衝鋒槍和手槍。
本來應該是威風八面的打扮,這位老兄卻偏偏手裡捧着本不良雜誌,黑色眼圈裡的白色眼罩眯成了縫,明顯露出了什麼邪惡的表情。
科爾森對旁邊這個傢伙視若無睹,好像他是透明的一樣。科爾森看了眼表,提高音調對着對講機道:“時間到了。所有人,突入!”
訓練有素的特工們紛紛開始了行動。準確地執行着各自的任務。
幾枚煙幕彈被率先扔進了窗戶中,低沉的爆破聲,煙幕和着大廈裡面持槍保鏢的喊聲一同擴散到一定的範圍後,特工們才一一跳了進去。
大廈的玻璃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幾扇窗同時碎裂的聲音悅耳動聽。穿着清一色黑色凱夫拉縴維防彈衣的特工們紛紛衝進了煙幕中,槍聲隨即響起。
他們每個人都事先配備了熱成像眼鏡,所以被致盲的只有敵人而已。對面漫無目標地亂射。這邊則精準地點射,一層樓片刻就被清了個乾淨。
槍聲繼續蔓延。樓下、樓上都響了起來。捷報如汛通過不同的線路集中到科爾森的耳機中,意味着大樓的大部分已經落入了神盾的掌握之中。
科爾森的目光這才落在了腳邊悠閒地看着大膽藝術照的死侍身上,這傢伙對剛剛的戰鬥罔若未聞,外面的躁動完全沒能影響他的自娛自樂。
“死侍。”
科爾森的喊聲讓他揚起了不情願的眼睛。
“該你上了。”
“啪”的一聲,死侍將雜誌一合,從幾十層樓頂甩了下去,跳起身來。他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但這次不是那種猥瑣的月牙,而是如利刃般兇狠。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對着根本聽不見的敵人。死侍抽出了背後的一把劍,指向對面的大樓:“賺錢時間到了。”
亞當.亨利此刻正接着一通電話:“澤莫?我按照你要求的搞到了血清,你兩個小時前就該來接我了!但現在我的大樓被神盾圍了,他們要不了多久就要殺上來了!”
電話那邊傳來漫不經心的聲音:“哦,真抱歉。這個職務的工作量實在太大,把這事忘了。”
“那你說我怎麼辦?他們馬上就要殺上來了!”
“這樣啊,那隻好委屈你去蹲蹲神盾局的監獄了。聽說他們的監獄條件都還是不錯的......”
亨利毛了:“開什麼玩笑?那我會把和你合作的一切都抖出來!”
本以爲這是有力的底牌。卻不料換來的只是一陣狂妄的大笑。
“白癡!你真以爲你知道些什麼?你那點小秘密大可以放心地告訴弗瑞,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我對你可是絕對放心的......因爲你知道的那點根本不算什麼秘密,你根本沒有密可告!”
聽着手機中的忙音,亨利軟軟地垂下了手。
他很清楚,沒了澤莫罩着,今天要逃走實在是千難萬難。哪怕這個房裡有着整棟樓最核心的防禦力也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都說不定神盾會從哪個角度攻過來......
“小心!”
一個保鏢大喊着,條件反射般就扣動了扳機。他手裡握着的mp5 navy衝鋒槍瘋狂地傾斜着火力,沿着牆壁留下一串上下起伏的彈孔向着窗戶逼去。
“哐啷!”
破窗而入,紅色緊身衣中的身影眼中閃爍着無盡的寒芒,殺意幾乎讓人產生看見骷髏的幻覺。那個反應最快地開槍的傢伙面前寒芒一閃,腦袋和身體已經分離開來。
所有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槍口全部指向了衝進來的紅衣人。
亨利早就意料神盾會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進攻他的辦公室。但也萬萬沒想到會是一個單槍匹馬的奇裝異服的傢伙。
不過,在這座城市混的人都知道,奇裝異服的傢伙一般都不好惹。
密集的火力瞬間包圍了死侍,子彈在他渾身上下瘋狂地鑽着數不清的血洞。他一邊承受着巨大的衝擊力扭動着身體,一邊一步一步如同頂着風雪的人向前邁進,高舉着艾德曼合金刀。
所有的人眼中都是驚恐的。
這活脫就是個舞動着鐮刀的死神!
“倏!”
舉着刀的死侍身形原地消失,忽然閃現在了左手邊那人的身後。冷厲的刀光疾閃而過,在白色的脖頸上留下一條細長的血線,血液還未來得及滲出,人已經再度消失,出現在了下一人的身邊。
亨利嚇得腿都軟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思維彷彿被滿眼飛來飛去的子彈、四處閃現的刀光和如同下雨般的鮮血塞滿了。留不下逃走的思想,大腦陷入了死機狀態。
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倒下,只剩下最後兩人的時候,凝固的思維下達的逃跑指令才終於被肢體接收。
必須逃走!留在這裡,會死!
死侍的身影閃現在僅隔着兩人寬的黑衣保鏢面前,像武打劇裡的高手一樣華而不實地旋轉,如同一朵盛開的花。他雙手持劍。劍刃向外,銀色的光在旋轉的身體外圍劃出一個圈。向着目瞪口呆的兩人軋去。
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呼,兩個保鏢就像被絞肉機撕裂一樣,旋轉的兩柄艾德曼合金刀像切豆腐一樣一次次切開了他們的皮膚和骨骼分屍開來。
而死侍,落地之後,渾身沾滿分不清是敵人還是自己的血。衣服上佈滿了足以嚇退密集恐懼病人的彈孔,身上卻毫髮無傷——因爲彈傷在子彈入肉的一瞬間就痊癒了。本來閃耀着銀光的艾德曼合金刀此時被鮮血塗成了腥紅,刀尖還一滴一滴地落下。
凶神惡煞般從屍體堆裡走出,殺氣騰騰宛如終結者的死侍,看不見表情的面罩後傳出的第一聲卻是——
“爽!早tm想這麼幹一次了!”
瞬間破壞了終結者般的形象。的確。剛剛那樣絞肉機一樣飛旋的劍技只能是電影電視劇裡的產物,看上去帥氣卻並沒有什麼用處。且不說只有死侍這樣藉助瞬間移動能力的人能夠使出來,就算是用出來了,不能像死侍這樣空門大開地吃個幾十發子彈還安然無恙也沒有使用的資格。
總而言之,這幾乎就是爲死侍貼身設計的裝逼招式,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用處。
發覺到死侍除了自己已經沒人可砍的亨利總算是成功啓動了逃跑的動作,但已經晚了。他剛剛回頭跑了兩步。面前虛影一晃,死侍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孤注一擲,只好試試他事先準備好的說辭。他之所以被神盾追殺,是因爲他替澤莫偷了一管神盾局開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超級戰士血清半成品。爲了以防有朝一日走投無路,被神盾抓住的情況,他早準備好了把所有責任推到澤莫身上的說辭。
“您聽我說。這是個誤會。不是我,我只是被逼.......”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完,死侍已經架起刀,做出了衝刺的姿勢。
“不好意思,你說的啥我聽不大懂哩......不過沒關係,我那個只有一隻眼睛的老闆聽得懂。現在我幫你把腦袋提過去。你當面和他解釋好了。”
說完,死侍便雙劍齊出,大步衝來。
亨利的臉色瞬間白了,他恐怕至死也不會理解,這個傢伙根本就連任務計劃書看都沒看一眼,對於他犯了什麼罪要被神盾局剷除毫無概念。死侍關心的只有自己砍了這個人,弗瑞會付錢,僅此而已。
但在刀光近身前的電光火石間,從心底竄出的求生意識讓他不由自主地擡起了腳......
快到甚至超乎自己意料的彈腿,爆發出驚人的大力將前衝過來的死侍撥到了一邊,背部砸垮了茶几。
他瞬間明白了。是半成品的超級士兵血清!他給自己注射了那個半成品的血清緊急關頭救了自己一命!
這一下毫無疑問是攻其不備纔會輕易擊退死侍,死侍的下一次攻擊幾乎毫無機會接下來。亨利想通這點急忙撒開腳丫子就要奪門而逃。
但他終於還是沒能逃掉。
腳步重重落在地上,如生根一樣停住,再也沒有邁出下一步了,眼睛裡也瞬間失去了生命的特徵。藍色的手如同憑空冒出一樣,從後背貫穿到前胸,掏穿了心臟。
死侍對着突然冒出的傢伙不滿道:“你剛剛搶了我的活!算了......只要別說出去弗瑞一定還會付我錢......”
佈雷德將鮮血淋漓的手從屍體後心拔出,任其軟倒在地,對死侍嚴肅地說:“韋德,我需要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