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數千公里外對正對凌玉展開的一系列計劃,感情方面一片空白凌玉近幾日卻是彷彿生活在雲端一般飄飄然。
對他這種情竇初開的老“少年”來講,能夠與心愛的人時時刻刻在一起便是世上最爲美妙不過的事情,其他萬般歡愉與之相比驟然就顯得無比的蒼白。
這一日二人駕駛着一架新買來的小型飛行器,緩緩駛向崑崙國西南部的上和市。上和市是一座以旅遊文化而聞名於世的城市,全城只有幾百平方公里可四周卻有着三條細長的河流環繞,其中支流更是由東向西貫穿了整個城市。
不僅如此在上和市內部的建築物風格也極爲奇特,也不知他們從何處翻來的古籍,全城所有的建築都如同一千五百年前的古朝代一般。一座座古樓甚至會令人產生恍如隔世的錯覺,據說輪迴先生就極爲喜歡此處的風格,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裡居住。
因此在上和市流傳着這麼一句話——“不要對任何人挑釁,因爲誰都有可能是輪迴先生。”
這句話雖然顯得有些過於誇張,不過這幾十年來似乎也正是因爲這句話上和市的治安一直不錯。
這是在城內,而在城外地區上和市政府不惜用重金規劃出一圈完全保護地帶,保證沒有任何的妖獸在範圍內生存,進而將郊區也拓展爲旅遊地帶。
“真是會賺錢的城市...雖然想這麼埋怨兩句,不過這裡真的好美...”
細密柔綠的草原成片成片的在伊林腳下鋪展開來,而彼端便是那古香古色的上和市。以凌玉的眼力甚至能夠看到有不少人帶着家人來到這裡野餐,小巧的民用非戰鬥型飛行器則靜靜的停在一旁。
伊林不知是因爲要去上和古市的緣故,在下飛行器的前一刻換上了一身乳白色的長裙,而款式便是仿古裝而設計的,就連凌玉在她的“逼迫”下都換上了一身極富書生氣的長袍。凌玉對自己的外貌向來都不做太多的修飾,而永不離身的作戰服也就被他套在了長袍下。
此刻習習微風灑在伊林淡雅的面龐上,絲絲秀髮在脖頸處雜亂的飛舞着。凌玉輕聲走過去靜靜的站在伊林身旁,一雙能夠看破天地的雙眼緊緊閉了起來,耳中細細聆聽着風聲、聆聽着二人平穩的心跳,以及......
“呃——”凌玉突然凝氣雙眉睜開眼睛,伊林立即注意到了凌玉的異狀關切的向他詢問,凌玉拍拍她的肩示意不要擔心。
“我聽到一個女人極爲悽慘的哭聲...應該是在那個山後。”
伊林順着凌玉手指望去,在遠方約幾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長相極爲奇特的山峰,這座山峰左面就是一個整齊的斷壁,從這裡望去簡直就像是有人一刀切斷的一般,而另一邊卻坡度極緩延綿了數公里才與地齊平。
“足足有五六公里吧?修煉者還真是神奇,可惜我自小就沒有修煉的天賦。那你現在是要去看看嘍?”伊林粉嫩的小嘴微微嘟了起來,露出一副不滿的表情
凌玉爲難的看了伊林一眼,擰着眉頭開口道:“老師在教導我時曾無數次教導我一種叫‘行俠仗義’的思維方式,所以即使你會生氣我要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哈哈——”
聽過凌玉的話伊林突然毫無徵兆的大笑起來,一雙白皙的雙手還不住的拍打着凌玉的身體,過了片刻之後她才漸漸恢復常態。
“傻子!我在逗你呢,我又不像你秀秀妹妹是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因爲這種小事情生氣?走吧,帶小女子去看看凌大俠‘行俠仗義’~~~~”
凌玉被她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起來,可一提到秀秀這個名字他的心中卻不由得一窒,直到伊林叫他數聲他才清醒過來。
由於距離很近二人索性將飛行器仍在一旁,由凌玉抱着伊林飛去。鼻尖聞着伊林誘人的清香,手臂感覺着她軟弱無骨的身體...凌玉甚至有點痛恨自己的身體感官爲什麼要是常人的數百倍,更尤其是在他注意力擊中的時候...
當綺念亂生的凌玉放下伊林時心中卻暗自感嘆路途的過短,又隱隱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主張買那架飛行器。不過這都是他心中的念頭,臉上是絲毫都不敢表現出來的,畢竟伊林雖然答應同他一起走,可二人卻從未提過任何關於“愛情”的話題——說白了就是凌玉對感情的膽小......
“嗚...嗚...”
悽慘的哭聲終於將凌玉心中的綺念逼退,凌玉打眼望去伏在地面上哭泣的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一頭蓬亂的頭髮隨意的搭在肩上,眼睛上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鏡,身上的衣着已經邋遢到了一種地步。即使是對外貌極爲隨性的凌玉,看了她這一身裝束後心中都感到有些許的不舒服。
“凌玉啊凌玉,想當年你身無分文在街頭甚至被人當做叫花兒,現在人家姑娘穿戴整齊不過是打扮微微不同常人罷了,你現在就這般故作姿態,那還算什麼英雄好漢?!定然是近幾日與伊林這等清麗女子共處,對他人的要求過去苛刻了。”
想罷凌玉便探步走過去開口問道:“這位姑娘,這裡雖然是上和市的保護區,可畢竟地處偏僻沒有人知道會有什麼危險。究竟出了什麼事能和我說說嗎?”
那女子聽見凌玉的聲音緩緩的擡起頭,凌玉這也才第一次看清她的面容。如果真的要來形容,那估計也只有平凡兩個字最爲貼切了。外貌、體型就是混進人羣中就絕對不會被找出來的那種,而身體素質在凌玉看來更是差的嚇人,凌玉甚至擔心自己吹口氣都會不小心殺了她。
那女子擡起頭看了凌玉一眼,低聲說了句“別管我”後又接着低下頭去。
凌玉這才發現她竟然是徒手挖着土地,這名邋遢女子很顯然不是修煉者,稚嫩的手指那裡能經得起這般折磨,凌玉甚至能看到泥土中混入着她的鮮血。
正所謂十指連心,現在可謂是十指同時作痛,其中痛苦自然不言而喻。凌玉面色一緊正打算接着說些什麼,突然感到身後有人輕輕的拉着自己的衣角。
凌玉扭頭正好看到伊林白璧無瑕的面頰湊了過來,即使見了無數次每當這個時候凌玉的心臟都會不爭氣的停業半秒,伊林顯然也看出了凌玉的窘態,面色一紅拍了他胸膛一下,輕聲說道:“女人的事情還是由女人來說吧,如果待會用得着打架的時候我再來叫你。”
說完還未等凌玉拒絕就將他推到一旁,無奈之下凌玉只好靜坐在不遠處等待着二人對話的結束。
而與此同時,在上和市內一座古香古色的巨大閣樓中。
“喬叔,怎麼樣怎麼樣?找到西西了沒?!”
“沒有,找遍了她所有的朋友家都沒有。”
“一鳴,你呢?西西經常去玩的地方都去過了嗎?!”
“臧叔,我都去過了,可是問過所有人都沒有看到西西。”
撲通!問話的男子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許久沒有說話,喬叔與一鳴以及那男人的妻子紛紛關切的探步過來又是遞茶又是拍背,片刻之後他才長長的吐出胸腔中的一口濁氣,臉色也漸漸變緩。
“我沒事了,喬叔、一鳴你們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待二人走出後,一旁的妻子終於再也忍不住伏在丈夫身上放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喊道:“都怪你!都怪你那麼說西西,現在她不在了!走了!你開心了!”
這男子名爲臧玄普,是上和市極爲有名的茶商,甚至在全崑崙國都算是鼎鼎有名的一號人物。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有着一個與尋常人家截然不同的女兒——臧西西。
討厭修煉、討厭經商、討厭茶葉...幾乎所有父親希望她能喜歡的東西她都極爲的厭惡,她整日做的事情唯有一件——玩遊戲...
從虛擬意識網遊到幼稚的實體模型,幾乎每日每夜她都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與那些從未見過面的“夥伴”一起戰鬥......
終於在兩天前,從外地出差回來的父親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女兒的狀況,在家中大發雷霆從打掃的僕人到妻子通通罵了個遍,在他看來自己的女兒就算不是人種龍鳳,也應該求學上進而不是像這般的頹廢。
而這幾日家中要來的重要客人更是讓他令覺得這個女兒讓他面上無光,正當他打算將女兒拉出來近幾日好好打扮時,卻發現......
“消失了...這丫頭,消失了。”
直到此時此刻被失去女兒的那種自責與擔憂包圍的臧玄普才明白,身爲一個父親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不是名利、不是榮耀,而是一家人能夠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真是混蛋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