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沒有光、沒有聲、沒有任何的觸覺、嗅覺、味覺。在這片黑暗的空間,唯有一個沒有形體的意識在其中無規則的飄蕩。
“‘我’是誰?”
黑暗空間無限大,沒有上下空間之分,所以不論那意識如何在其中上下竄動,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它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點,靜靜的停了下來。它開始思考,但是它不知道它需要思考什麼,甚至在之前它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思考。彷彿這是一種能夠遺傳的本能,隨着時間的流逝才漸漸得以顯現。但在這個黑暗空間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於是一切都顯得無比的矛盾卻又自然。
“‘我’是誰!”
它終於回想起了這最初的問題,本能給予了它思考,但此刻卻讓它痛苦萬分。它痛苦的黑暗中翻滾着,越來越激烈。原本虛無的黑暗也似乎被它攪動了一般,無數的水泡從外部透過黑暗涌了進來,瞬間黑暗空間就被無數的水泡填充至滿。而那縷意識也在觸碰到水泡的那一霎那如同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
凌玉睜開眼首先入眼的就是滿目的綠色液體,他緩緩掃視着周身的環境,明白自己是在一個玻璃容器中。他此時還有點迷茫,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凌玉雙手無力的拍打着玻璃壁,過了數秒才一點一點的想起來——
我是凌玉。
我還活着。
剛恢復一點邏輯性的凌玉,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應該是在修復液中。他看着修復如初的手臂,感受着手臂上傳來的力感。
獲新生的凌玉完全忘記了之前在黑暗空間中的一切,連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留下。就在他打量四周的同時,玻璃容器也適時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滴!”與此同時,玻璃容器中的液體也開始緩緩地排除,一切液體收回後,玻璃容器無聲的打開。少了液體的浮力,剛將身體修復過來的凌玉還沒有恢復行動的能力,腿一軟赤身裸體的摔在地上。
他掙扎着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剛修復過來的身體不僅不協調,而且脆弱無比根本令他用不上力氣。而左眼之前在修復液中浸泡還沒有什麼,這一出來見到光,立即就開始流血不止。
此時聞聲奔過來的任思雨看到凌玉赤裸着跪在地上,“啊!”的尖叫一聲轉過頭去,瞬間臉就一直紅到了耳根。凌玉此刻也萬分尷尬,不過比起這份尷尬左眼的疼痛更爲讓他留意。
由於劇烈的疼痛,凌玉聲音顫抖的說:“麻煩你把的腰包拿過來,我現在動不了。”原本處於放空狀態的任思雨聽了凌玉顫抖的聲音後,這才醒悟過來。急忙將桌子上的腰包給他遞過去,在交給他之後又跑遠背過身不敢看他。
凌玉結果腰包,雙手顫顫巍巍的取出平時準備的灰色布帶,往頭上系去。然而剛從修復倉中出來的他根不能沒有力氣擡起雙手,他勉強捂住左眼,思索了片刻衝任思雨說道:“你、你能過來幫幫我嗎?順便把我的衣服給我。”
聽到凌玉無奈中透着無禮的要求,任思雨彷彿一隻收到驚嚇的小獸,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凌玉感覺着因爲腦部失血過多,漸漸模糊的意識,不禁低聲提醒道道:“快點!”任思雨這才停止了在原地團團轉的奇怪行爲,小臉已經紅的彷彿能透出血。
她首先拿了凌玉的那件破破爛爛的練功服給他披上,然後雙手略微顫抖的接過凌玉手中的布帶,一圈圈的給凌玉圍上。
這是任思雨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凌玉,也是第一次見到凌玉的全貌。她這才知道,凌玉的外貌完全不遜色於張祈年,由於比張祈年少了幾分冰冷的感覺,凌玉顯得更加令人感到親切。凌玉之所以一直沒有受到別人的重視,既有他總是和張祈年在一起的原意,更多的還是因爲擋住了他小半邊臉的布帶。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緊緊閉上雙眼,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另一個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對方,出神地發着呆。還好發呆的那個人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兩手還是穩穩的將布帶綁好。隨着最後打好一個結,凌玉緩緩地睜開了那隻唯一裸露在外的右眼,反倒是一直出神凝視的任思雨倒是扭過頭站了起來,在凌玉的注視下略顯侷促的說道:“我...我先出去了,你穿好衣服後就出來吧,我有事要和你說。”說完不等凌玉說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凌玉看着任思雨跑出去的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暗自想着女孩子真麻煩之類的話。他試着握拳,感覺着身體裡已經開始有些許恢復的力量,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在身上,再次確認眼睛上的布帶已經固定好後,凌玉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推開門首先入眼的就是滿屋的機械零件,數十個合金箱子裡裝的都是一些凌玉不認識的金屬零件,其中不乏有着一些黑洞洞的槍口。看到槍械,凌玉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自己被一把電磁高危槍就差點逼到絕路的事情,暗自感嘆自己實力還是太過弱小。
如果當天是張祈年在那裡,憑藉着他超乎常人的速度,喬昆的神經反應速度根本不可能足以瞄準。凌玉作爲一個傳統的劍修武者還有着許多不足,雖然老師教授的劍法另闢蹊徑使得他瞬間爆發的攻擊力堪稱一絕,但是餘勁略顯不足,這也是爲什麼宋忻自教授凌玉那時起就將他修煉的內功換掉的原因。
“地階!”
凌玉暗暗地對自己說道。只要成功的進入地階,就可以無視大部分的槍械,除了一些軍用的高威力槍械之外也只有大規模的齊射才能對地階以上的武者產生威脅。也只有在地階後,武者和械者自起點產生的差距纔會被抹平。
就在凌玉發呆之際,任思雨終於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態,雖說還是略顯拘謹,但已經沒有之前的不知所措。凌玉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見她將一枚芯片推了過來。
凌玉看了一眼任思雨的表情,疑惑的將芯片放入腕錶中,霎時間一道光幕突兀的展現,畫面中的人物正是救下凌玉的漢庫克。
“你們既然是宋忻的徒弟,而且他將你們託付給我了我自然要對你們負責。我現在必須去趟蜀市,所以不能留在這裡照顧你們。如果我超過半個月沒有回來,你們兩人就按照芯片中的地址和暗語找一個人,那個人會帶你們逃到安全的地方。記住,半個月後如果我沒有回來一定要去找那個人。因爲我如果離開半個月時間,那你們現在身處的地方也就表明不安全了。好了,我的話就這麼多了,祝你們好運吧!嗯...也祝我自己好運。”光幕一暗,畫面頓時就消失。
芯片雖然之前就交到任思雨手中,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芯片是不是那種爲了保密只能觀看一次就自動銷燬的東西。小心起見她還是靜靜的等到凌玉甦醒與他一同觀看。
凌玉仔細的將光頭壯漢的話語揣摩一番,然後擡頭衝任思雨問道:“剛纔那個人已經離開多久了?”任思雨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問不假思索的說道:“如果算上今天已經是第7天了。”
既然還有八天的時間,凌玉自然不會閒着,在這次爭鬥中雖說對方使用的槍械,但凌玉仍然充分的領悟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及對實力產生了更爲強烈的慾望。還好漢庫克在平時對機械的研究之餘也沒有忘記自身的訓練,修了一個巨大的地下訓練場,正好給凌玉來調整身體上的不協調,畢竟重新生長出來的手臂沒有原來的用着順手。
看完芯片裡的內容後,凌玉向任思雨詢問了在他昏迷後的事情,在知道一切後,凌玉陷入深深地沉思。
老師、爺爺、祈年、文浩。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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