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彷彿冷的都結了冰,眼神相接卻再沒有以往的熟悉與親切,明明面前就是自己最熟悉的朋友,可是現在卻顯得陌生無比。
“祈年,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祈年隔着不到五步的距離,靜靜的看着凌玉,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感情波瀾,就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半分的變化。可能唯一算是變化的,應該就是那無窮盡增長的殺意了...
“五年不見,你惹麻煩的能力還是沒有減弱。這次竟然敢動軍方的勢力...我如果在這裡殺了你,應該是情有可原吧!”
祈年身上的軍裝隨着他的話語迅速的變化着,不到一秒就變成一件貼身的作戰服。純白色的作戰服配上他冷俊的面龐,在燈光下散發着迷人的光輝,甚至令人懷疑是他身上的光芒照亮了大廳,還是大廳的光芒將他映照。
雖然心中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可現實一次次的將凌玉心中的殘存的幻想擊碎。他死死的盯着這張熟悉的臉——藏在這幅身體下已經不是他過去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自從我人階九層之後,你我就再也沒有交過手,到現在有七八年了吧?”祈年冷冷的說道。
凌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爲回到與不回答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他取下背上的金屬盒,重重的砸在地上,金屬碰撞聲環繞在大廳中,彷彿怒吼般宣泄着凌玉心中的不解與憤怒。
“我雖然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可現在的你絕對不是我所認識的祈年,如果語言解決不了,那讓我就把你打醒!”
話已至此,凌玉心中再無別的想法,第一時間進入到戰鬥狀態,長劍帶着嘯聲而出,穩穩的握在手中。一整tao動作行雲流水,僅僅是拔劍就給人無可匹敵的壓迫感。
凌玉快,但身爲腿系武者的祈年比他更快。長劍剛剛落入手中,還未等凌玉斬出就是一記劈腿砍了下來。雖然是簡單的一招,可是在凌玉眼中卻彷彿如同一座巨山般充滿壓力,四周的空氣瞬間就被抽乾,僅憑風壓就讓凌玉感到胸口發悶。
可凌玉如果連這麼普通的一招都擋不住,他這五年也就白過了,更不配稱爲地階三層的強者了。長劍在掌心迅速轉動,手臂隨之揮動,反手一劍徑直斬了過去。
修煉到他們這般境界,身體任何一個部位只要內力注入,都會立即比金屬還要堅硬,更何況還有作戰服的保護。祈年間迎上來的長劍,避都不避招式不變仍是一腿劈下來,竟是要和凌玉拼一下力量。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又似乎不過眨眼間,兩人時隔五年終於再次的相遇。不過從中溢出的狂暴能量令所有都明白——這已經不再是朋友的玩笑,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殺...
兩種風格迥異的武者精神瞬間就充滿偌大的大廳,合金牆壁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都開始嗡嗡作響。當年的兄弟二人,一人執劍上揮,另一人縱身下劈,足足在空中定格了一秒,時間彷彿都爲二人所靜止。
二人的眼神再次相交,祈年的眼睛中還是充滿着冰冷,沒有絲毫的感情。下一刻,無形的波動以二人爲中心散發,大廳中的一切都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被推翻,狠狠的撞在牆壁上,變爲一地的碎屑。
突然,身影閃動,二人同時撤去力道分開。可還未等空氣中的塵埃落下,凌玉猛然蹬在空氣中,地階三層的力量驟然發動,整個人瞬間就突破音障。無形的空氣在他腳下卻如同一個巨型的氣球,竟硬生生的被他踩出凹陷的痕跡,在強大的反作用之下,凌玉一劍向同樣衝來的祈年刺去。
瞬間,天地崩塌,不到一秒的時間,二人已經整整交了不下上千招,狂暴紛雜的力量溢出,偌大的大廳裡的一切幾乎都被摧毀殆盡,有些位置甚至都露出了下面銀白色的合金牆壁。
幾秒後二人迅速分開,凌玉持劍的手背到身後,其中的肌肉微微的顫抖着,隨着內力的遊走才漸漸恢復過來。
“你應該不只有這點力量吧?你那個可以變身的能力呢?如果再不用出來,我真怕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殺了你呀...”
幾招間凌玉已經徹底的認識了祈年的實力——地階四層!而且是地階四層後期,甚至已經隱隱接觸到了第五層的境界。
“這就是五年修煉的成果嗎?可你在家中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實力上升的同時...難道你已經遺失本心了嗎?”
凌玉在思考間,祈年的氣勢卻又發生了變化。地階四層的實力徹底爆發,僅僅是散發出來的些許力量就讓凌玉皮膚隱隱作痛。
“這就是接近地階五層的力量嗎?彷彿一柄刺穿天地的利刃,方圓幾公里的力量似乎都受他的影響...
...既然如此,那妖化吧!”
念頭轉動,絲毫不亞於祈年的力量從凌玉身體每一個細胞中散發,肌肉骨骼生長的聲音彷彿交響樂一般在空曠的大廳中迴響。片刻之後,纏繞在凌玉身上的蔚藍色力量散去,凌玉也露出他的真容——頭生雙角,背生雙翼,細密的鱗片佈滿了他的周身。
原本一米八的身高硬生生的拔到近乎兩米,如果要說與五年前的那場戰鬥時有什麼不同,也許只有現在的凌玉臉上沒有那個詭異的圖騰罷了。
“五分鐘...祈年,五分鐘之內我一定會讓你清醒過來的!”凌玉低沉的說道。此刻他的力量再次追趕上祈年,同樣是地階四層的力量,除了那五分鐘的時間限制,凌玉絕不會再弱於祈年!
身形閃動,兩個人如同荒古巨獸再次劇烈的碰撞在了一起,若不是這個空中堡壘所有的牆壁都是使用能夠擋住劍芒的超合金製作的,光是他們戰鬥中散逸出的力量波動就足夠將上萬的士兵殺死。
不論是在吃飯的炊事兵,還是在休息室睡覺的士兵,不論實力強弱,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在堡壘中心的力量波動。那種感覺就像是更高一級的生命對下層生命的威懾,凌玉二人每一次的撞擊都如同擊打在他們的心中,一些心智毅力弱小的人甚至都已經開始昏厥。
“團長...他究竟在做什麼啊?”那個將凌玉帶回來的十四營營長,滿臉嚴峻的盯着面前巨大的鐵門。剛纔已經有不少的女兵和勤務兵暈倒了,就連他也漸漸的開始受到一些影響,這種力量的碰撞已經完全超過了他所認知的範圍...
“團長的實力我大概能猜得到,地階四層甚至無限接近五層...可是那個不知名的小子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和團長打這麼久,憑藉這種實力,怎麼可能從來都沒有聽過他的名號?”
這位盡職的營長無數的想要衝進去,可是在之前祈年再次的吩咐過,在他親自打開門之前不許任何人進入。屋內的戰鬥仍繼續着,每一次的撞擊都彷彿擊打在他的靈魂上,即使地階一層的實力在其影響下都會這樣,就更別提那些非戰鬥人員了。想到這他又不禁擔心起來,心中焦急不堪。
而在屋內,凌玉、祈年再次一拳轟出,強橫的力量吹得他們的作戰服獵獵作響,可是卻絲毫不影響到兩人的戰鬥節奏。凌玉輕輕的揮動雙翼,整個人瞬間翻身飛在半空中。
“五年了,你還是這麼強...可惜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祈年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凌玉遙遙盯着對面的祈年,他腳尖輕輕踏着空氣懸浮在空中。看着祈年沒有絲毫變化的表情,凌玉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接下來我絕不會在留手,真的是爲殺了你而戰鬥...祈年,如果要活下去,就快點清醒過來吧!”
凌玉身體陡然一閃,所有的力量在最後的幾十秒中完全爆發,一掌劈過去的同時,數十道拳罡就轟了過去。
可同樣是地階四層的實力,祈年怎麼會這麼簡單的就被打敗。轉身鞭腿打出,濃厚的武者精神似乎都已經化作了一層厚厚的鎧甲,毫不在乎的徑直對上一道道拳罡。
可凌玉等的就是他這一刻——“零式.絲!”
零式的力量再次發動,數十枚黑色的拳罡在空中驟然變向,躲過祈年的鞭腿,在空中划着一道道痕跡轟在祈年身上。猝不及防之下,祈年只好硬生生的受了幾拳。
可一切還沒有結束,凌玉雙腳在空中猛然一踏,同時雙翼發力,整個人瞬間以之前兩倍的速度衝到祈年面前。右手撥開他左手的同時,左手彷彿一柄刺到刺向祈年的喉嚨。
“祈年!要是還記得當年做兄弟的情分就他媽快點醒過來啊!”
凌玉咆哮道,奪命的左手已經伸到了距喉嚨不足十公分處,還有不到五秒凌玉就必須退出妖化,一旦那時祈年還是這般,那一切就結束了,所以凌玉必須在這一招之內解決掉一切。
凌玉死死的盯着祈年的雙眼,可是他卻似乎放棄了一切的抵抗,任由凌玉左手一點點的刺向喉嚨,表情仍是那麼的冰冷,可凌玉卻從他的眼底深處看到一抹曾經熟悉的神色——那是對欣慰與解脫!
“啊!!!”
煙塵瀰漫,凌玉狠狠在推着祈年砸在地上,可左手僅僅是握着他的喉嚨,鋒利的指甲卻沒有陷入皮膚半分...
下一刻,時間過去,凌玉沒有絲毫的掙扎就被祈年爆發出來的氣勢擊飛,重重的砸在牆壁上。可還未待他調整好身體,一隻千鈞重的腳就死死的踏在凌玉的胸口,整個人竟被固定在牆壁上不能動彈半分。
“這就是你所謂的善良嗎?明明有殺了我的機會,卻不敢動手...真是可笑啊!你知不知道因爲你這所謂的善良,你的朋友甚至會死在敵人手上。對於現在的你,我甚至連殺你的想法都沒了。”
祈年伸手打了一個指響,大廳中央頓時出現空洞,而下方正是無數的雲朵,再往下便是大地。他提着凌玉的脖頸,彷彿就是在拎着一個死物般,隨手扔到空洞上方。
“滾吧!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了!”
凌玉默默地聽着祈年的話,明明他是戰敗方可心中卻不知爲何,覺得對方的話語中充滿了悲情。凌玉已經沒有力量再踩着空氣飛行了,他靜靜的看着祈年,身體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後迅速開始落下。
“對了,你那個朋友,是叫秀秀吧?我留下了...”
“什麼?!”凌玉陡然翻身而起,身體裡最後殘存的力量被激發出來,他猛然一踏縱身衝了上來,一拳向祈年打過來。可畢竟他此刻已經近乎燈盡油枯,速度比以往不止慢了辦成。滿含憤怒的一拳卻只能轟在空中堡壘的超合金牆壁上,這種能夠防禦劍芒的金屬在他的一拳之下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最後的一絲力量用盡,凌玉雖然心中無盡的憤怒,可身體卻不聽話的僵硬了起來。隨即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飄然下落。
“凌玉,你真他媽的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