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年男人衣冠不整從我房裡走出去,是人都能想歪了去。可週通的表情,未免太過誇張了些,他自我出現在樓下後,目光就沒離過我臉,一會垂首頓足,一會長吁短嘆。
我被看得甚是煩躁,又礙於盛世堯坐在那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餐,不好發作。終於等得他起身離開,轉首就對周通瞪眼,到底有完沒完了?再看,臉上也看不出花來啊。
周通往樓梯口探視了下,回走過來一屁股坐我身旁,面帶同情道:“小妹你就別難過了,跟了堯哥也不是什麼壞事,難得堯哥喜歡你,你考覈剛通過就把你收了。總之......”
“停停停!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聽他越說越離譜了,趕緊打斷,“我跟他什麼都沒發生,只是......只是他早上跟我說事而已。”其中內情,我含糊帶過,怕要細講,只會越描越黑。但周通卻是一臉狐疑,很是不相信:“堯哥那麼早上你屋說事?還衣冠不整?”
我就知道敗就敗在衣冠不整這上面,腦子一發熱,也沒多想就胡侃:“老實跟你說了吧,其實是他夢遊夢到我房裡來了,我當時還睡着,聽到聲音醒來,就見他在那地板上做俯臥撐,看得我直髮愣。”這故事編着倒越來越順口了,尤其看周通一臉呆怔的模樣,就覺得帶勁。
憋了一晚上的氣,沒處發泄,總能編個故事糊弄糊弄人吧。於是我故作神秘地湊近周通,“你猜猜,後面發生什麼事了?”他也配合,問道:“發生了什麼?”
我抿脣一笑,“你那堯哥,在做了近兩百個俯臥撐後,就直挺挺地躺那地上呼呼大睡,然後......咦,你眼睛抽筋啊?”見周通又是狂眨眼,又是挑眉的,表情之豐富,足令我咂舌。
樂極生悲可能就是我現在這種情形,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清涼的聲線:“跟我說說呢,然後怎麼樣?”全身血液凝固住,我連死了的心都有了,後背沁出了一身冷汗,硬是不敢回頭去看。該死的周通,盛世堯又回來了,也不知道暗示下我的。
這下好了,那一頓胡言亂語都被聽了去,我又要受罰了。
我不回頭,不代表盛世堯不會走過來,等他的嗓音再起時,已在我耳後,“成曉,看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有時間在這編故事,給我回房去收拾東西,準備午後動身。”
“動身?去哪?”
轉首間,只看到盛世堯的後腦勺,涼涼拋下一句:“問周通。”人就走出了後屋,往前屋而去,應是去找老闆娘劉悅交代事情。周通一副哀莫能租地看着我道:“小妹啊,剛纔哥可是給你暗示了,是你沒接收到。”他這意思剛纔那擠眉弄眼是在提醒我?鬼才能看出來!
從周通那得知,午飯一過,我們幾個就要動身去往那堀城了。想到一個問題,跟周通一說,他一臉得意地從胸前暗袋中摸出一張卡片,正是我的臨時身份證。
居然真給我辦好了?!可這也速度太快了吧,昨兒說辦,下午就拿了手機照了兩張相,今天就已經給辦出來了?我把那證件反反覆覆地看,狐疑地問:“這能有用?不會是假證吧。”
周通聽了臉一黑,眉毛豎起大聲道:“如假包換!”
我不由苦笑,心說等被查到是假證,我就得上局子了,還等你去換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