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我又把這和平街走了個遍,到最後那家116號去確認了下,確實沒找錯地方,這條街道只到116號就完,旁邊就是解放路。我就想不明白了,不說周通那麼一個活人憑空消失這件事,怎麼會連18號的店鋪也變了呢?
一個人如此說,你會覺得對方是在騙你,兩個人說,你還是懷疑,可是當三個四個都這麼說時,你就是想不相信也沒了依據。我把這條路來來回回地走,始終解不開謎團,腦中思緒亂成一團,甚至有些懷疑我是否真的見到過周通,還有那盛世堯。
到得天黑時,我又回到了18號店鋪門前,怕老闆娘再看到我會不鬱,我去了對面馬路找了個地蹲下來。沒辦法,我現在除了守在這裡,無處可去。之前說是去派出所報警,可是我連半個證據都拿不出來,誰信我?
至於被偷盜這類的小案件,派出所一天得受理多少件呢,哪裡來閒工夫給我去調查呢。
隨着暮色發沉,路燈亮了起來,街頭的行人逐漸變少,而對面的各家店鋪也開始陸陸續續關門。我眼前這家“劉玉坊”,也看到老闆娘劉悅在裡面收整着,很快捲簾門一拉,也關鋪了。
我估摸着現在最起碼得有九點多了,可憐我就傍晚去附近買了個麪包啃了啃,另外喝了瓶水。這是我投身旅行以來,最落魄無依的一次了。當絲絲寒意透入骨的時候,就更顯得我悽慘了,左右看了看,找了個能擋風的地方。
看來今晚是要在這地方將就一晚了,我已經筋疲力盡到再走不動,也沒精力去找什麼開放式公園窩長椅。可人倒黴起來,往往是禍不單行的,就這個晚上,我過得也不太平。
當時只是隨意找了個可擋風的地方席地而坐,沒有去注意旁邊,後來周旁幾乎所有店面都陸續關門了,唯獨我身旁這家還亮着燈,於是我往裡飄了一眼,這才發現,這家店好像是個茶館。不由納悶,現在的茶館都開這麼晚的嗎?明明那屋子裡一個人都沒了啊,怎麼還亮着燈火呢?
仔細聽了聽,聽出點眉目來了,原來這茶館二樓設了包廂,裡頭正在開賭局,隱有人聲從內冒出來。我本沒在意,覺得跟我也沒關係,可是到了凌晨昏昏欲睡的時候,就有人陸續走出來了。不知誰一腳踢了個瓶子,一下子玻璃渣子四處飛散,偏偏濺到了我的角落。
我一個力挺從黑暗中站了起來,把那個踢瓶子的漢子嚇了一跳,等他看清後就破口大罵:“你偷偷摸摸躲在這裡嚇人幹什麼?是不是想劃老子的車?”
頓把我給氣得七竅生煙,我被那玻璃渣子給濺到還沒找他算賬呢,居然倒打一耙子,說我想劃他的車!離我最近的車子都起碼在兩三米之外,我除非有那隔空劃物的本事,才能行那壞事!可我一看那人身後還站了幾個大漢,都說賭博的人輸起來就紅了眼,六親不認的。
如今我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時之氣避過麻煩。於是我耐着性子道:“抱歉,不是故意嚇你的,我這就走。”說完,提了提領子就準備離開此地。
可剛邁了兩步,就聽那漢子喝道:“想走?門都沒有。老吳啊,你們過來看,這裡藏了個娘們。”我一聽,心說不好,加快腳步想越過他,哪知他一個擋身把我往牆裡逼進,下一瞬,旁邊幾個大漢也走了過來,不能說長得賊眉鼠臉,但也是一臉橫肉,還滿臉麻子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