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等人的作亂,在山濤眼中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很是輕鬆的與葉繽在境主殿之中等待着。果然,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龍玄、東陽、朱鸞、商建初四人便自事成返回。
只是山濤沒想到素來溫柔的東陽,與和善的朱鸞,居然會如此的殺伐決斷,直接以手中神劍誅殺了周逸等十多個爲首之人,而後方纔以法咒收降了剩餘之人。至於龍玄與商建初,二人都是屬於“一切跟着老婆走”的人物,山濤就直接對其無視了。
小光明境之事了卻之後,山濤再次對他們進行了些許交代,便自準備與葉繽前往不夜城見錢康。此時,朱鸞卻對山濤提供了一個消息,說是這二十餘年來,不夜城的實力也是飛速增長,錢康的實力已然在天仙之上,令得山濤二人分外詫異!
山濤聞此,心中陡然一動,許多畫面自心神之中劃過。從最初斬殺萬載寒之時的玉清神符、到得錢萊拜師、白玉如意保存錢萊肉身、懾服按三十三天玲瓏黃金寶塔,一直到得而今的不夜城實力大進,錢康證得天仙果位,立時被串成了一條線。
山濤已經感覺得到,其中大有問題。錢萊應該是毫不知情的,錢康究竟有何想法,那就不好說了。山濤此時覺得,還真是有必要好好審視一下這個不夜城主了!
當山濤與葉繽隱身於不夜城之外,仔細的觀察不夜城時,立時發現。而今的不夜城較之先前抵禦海獸之時地慘淡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霞光瑞氣雖然不如先前那般耀目,但是山濤很清楚,這外圍的重重禁法,尋常的天仙,絕對是無可奈何!
“錢康既然有成就天仙之道,當初何必將錢萊送到夫君門下呢?”葉繽輕聲的道。
“這個卻是難說,或許當初其確實沒有那份兒本事。或許,他打的就是漁翁得利的好算盤!”山濤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溫潤、和煦,如春風撲面。但是葉繽哪裡不清楚,山濤地心中絕對是大相徑庭。
“夫君打算如何辦呢?”葉繽再次問道。
“不急!”山濤淡然的道,“就不夜城現在的水準。毀了它也是輕而易舉,還是先看一看,我們的錢城主到底有何話要說,再決定吧!這種事情,可難說的緊啊!”
“也對!”葉繽笑着回道,“那夫君準備如何進去呢?”
“還是來點兒意外驚喜好了!”山濤笑着道。
葉繽不在多言,自腰間取下了驅山鐸。驅山鐸爲三山五嶽一部的權柄之器。號令天下山川地脈。爲大地之主,只要法力足夠,大地之上任何地方,想去皆可隨念而至,超出了天下間任何地土遁法門。
也虧得如此,否則,山濤與葉繽進得不夜城自然不難,但是想要不露一點兒行跡,卻也要頗費上一番功夫。葉繽信手一搖。驅山鐸一聲清越的響動,二人立時消失不見。
入得不夜城之中,山濤很快便自感應到了錢康的所在,徑自施展諸天挪移大法出現在其面前。結果自然如同在小光明境境主殿一般,立時引動了錢康的警覺。出手攻擊。不過當其看清了山濤的樣貌之後,立時止住。神態從容,並不訝異,顯見對山濤未死之事,頗有幾分瞭解。
錢康笑着道,“現在我是該稱呼山道友呢,亦或是山教主呢?”
山濤也自笑着回道,“這個無所謂,隨錢道友的心意好了!不過,我今日前來,卻是有一件事來請道友幫忙的!”
“哦?”錢康立時回道,“這個山道友就見外了,小兒蒙您傳授,想必現在成就非小,無論何事,貧道但若能夠,就絕不推辭!”
“如此甚好!”山濤淡笑着,撫掌道,“想必錢道友也清楚貧道在居羅島,廣納四海修士入我上清門下,不過,諸多之人心存觀望,故而貧道意欲彰一彰聲勢,準備於明日令得四海有名望地修士先行加盟,以震視聽!
現而今東海已然有大荒二老和巨木神君,西海有大魅山蒼虛老人和金銀島主吳宮,北海則有玄陰叟,獨缺南海!若是錢道友能帶領不夜城與小光明境一起加入我上請派麾下,聲勢定然不弱於其餘之人!不知道錢道友意下如何?”
聞得山濤之言,錢康也禁不住大吃一驚,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海外修士之中地翹楚,如此一來,上清派於海外的大勢已成,任誰也難以逆之。“這些人莫非全都是昔年截教門下?”
“這個自然,如假包換!”山濤淡笑着道。
錢康麪皮略動了幾下,肅容回道,“很抱歉,貧道不能答應山道友加入貴教!因爲貧道自有師承!”
“哦?”山濤立時問道,“至今我還不知道錢道友源出何流呢?”
錢康聞言,臉上立時露出了幾許苦笑,道,“山教主就不要在與貧道兜圈子了,以前或許不知,但是現在還會猜不出來?山教主請隨我來吧!”
山濤與葉繽跟隨着錢康,經過幾許轉折,穿過重重禁法,來到了一個密室,頭頂鑲嵌着三百六十五顆晶珠,閃耀着銀色光輝,燦如星辰。正前方的一個玉幾之上,則放着一個寬僅四指,長約尺半的玉圭,綠光灼灼,靈氣氤氳。
錢康先自上前行過了三跪九叩之禮,方自將那綠色玉圭取在手中,道,“山教主既然承繼了上清聖人的道統,想必手中應該也有上清青章吧!如此,料想對貧道手中的這件東西就絕然不會陌生了,這就是玉清綠章!貧道,乃是闡教門下四代弟子!論起來,還得管山教主叫上一聲師叔祖呢!”
稍自頓了一下,錢康接着道,“貧道清楚,山教主必定以爲我當初令小兒拜師乃是有心算計,對貧道頗自有些不滿,而今山教主手握誅仙劍,”說到這裡,錢康望了望山濤與葉繽身後背的寶劍,道,“貧道自認傾我不夜城之力也是萬難抵擋!故而卻也沒有這個意思。
不過,貧道要說的是,我所做的一切,皆是按照玉清綠章傳信所爲!其中地糾葛,就需要山教主好生想上一想了!”
“哦?”山濤對此不置可否,接着問道,“錢道友既然如此說,貧道也就不兜圈子了!貧道的爲人,想必錢道友也是很清楚的,素來與人爲善,不過,貧道苦心籌謀多年,若是有人打着漁翁得利的心思,貧道是絕然不會吝惜辣手的!不知錢道友可還有什麼要說地?”話語之間,聲音已然帶上了三份冷厲。
“別地貧道不知,不過有一點兒,貧道卻是很清楚,我玉清一脈,絕然不是山教主的敵人?”錢康說道。
“錢道友何以如此篤定?莫非有天意降下?”山濤心中一凜,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這個卻是沒有,不過卻是貧道這些年,靜中參悟,分析出來地!不知道山教主可有心一聽!”錢康問道。
“錢道友且講,貧道洗耳恭聽!”山濤立時回道。
“貧道原本只知道先師乃是自崑崙山遷來這天外神山,對於門派師承也不清楚。還是二十餘年前,正邪三次鬥劍過後,心傷小兒之死,煉法之時,又綠章之上得知其中一切,明瞭傳承,從而以綠章打開了這秘格之中的修行法訣,修成天仙的!”錢康道,
“貧道雖不如山教主這般驚才豔豔,卻也非是愚魯之人,這些年的靜修,卻也頗有所得。昔年封神之戰,想必山教主而今也有所耳聞,我闡教可謂是大獲全勝,天下共朝東崑崙!但是時隔不久,我崑崙派便自衰落,先師遠走南極,創下了不夜城。
尤其是近千年以來,卻是太清一脈崛起,領袖羣倫,崑崙派更是凋零不堪,箇中原委,貧道自然也並不太清楚,不過事實卻是很明顯,我闡教一脈與教主截教一脈,俱各未曾大興於人間。其中之事,大有可思量之處啊!
山教主於人間行事如此順遂,恐怕也離不開上面的支持吧!”
山濤聞言,默然良久,而後方自道,“錢道友的意思是,兩位祖師聯手了?”
“這個誰又能知道呢?”錢康立時回道,“不過,身處弱勢,欲將崛起,聯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