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濤斥退了歐絲城隍之後,令得人馬繼續前行,前往務隅山駐紮。帝輦飛臨務隅山上空之時,北海嶽府之中留守的低等小神及天將天兵,再也不敢招什麼藉口,齊聚北海嶽府宮門之前,跪迎山濤這個地官大帝的降臨。
帝輦落下,山濤對這些人絲毫不假理會,攜着葉繽,帶着一干文臣武將,徑自踏入了嶽府大殿,當仁不讓的坐上了玉階之上,以珊瑚、珠玉堆砌而成的寶座。而隨意衆神也各自按照職司排好了班次!一切,皆仿如在洞靈宮清虛殿一般。
這時,山濤方纔發下鈞旨,詔令北海嶽府留守衆神上殿覲見。留守衆神,除了務隅山神,位次還高些之外,其餘的盡皆是中下等之神,地位卑微,見得這幅情勢,哪裡不知道山濤已經發怒,入了殿中,連忙拜倒在地,大禮參拜,以示恭謹。
待得衆神三跪九叩之後,山濤也不令得他們起身,不緊不慢的開口,問道,“務隅山神,而今玄靈真君帥大軍出外征戰,府中應該是以你爲尊吧!”
“稟帝君,真君正是命小神暫時署理府務!”務隅山神看了一眼山濤的面色,稍稍直起來的腰桿,又躬下去了些許。
“既如此,那本帝問你,北海嶽府可是經常發生戰事?發生戰事可是經常需要大軍空巢而出?而此番玄靈真君出兵,可有什麼前因?出兵之前,可曾得知本帝已入北海,即將來臨?”
山濤面色整肅,一雙眼睛仿若兩把利劍,直直盯着務隅山神,一連串的問話。更是敲擊着他的心房。“本帝希望你能夠完全按照事實回答,不要加太多自我的判斷。明白嗎?若有分毫欺瞞,爲本帝所察知,結果。恐怕你承受不起!”
“是!”務隅山神又連磕了三個頭。忙不迭的道,“帝君明見,小神定萬不敢生出欺瞞之心!北海爲上古妖類匯聚之地,越往極地,各島匯聚的妖類越多,有的首領因嶽府和驅邪院之故,還算約束。但有地絲毫不將嶽府放在眼中,禍亂嶽府轄下諸國國土之事,時有發生。故而每年嶽府與妖邪匯聚島嶼之間的戰事,亦頗爲不少。
至於嶽府大軍空巢而出。卻是少有發生過。不過,此番真君得到地消息乃是平丘島龍神宮主冰夷作亂,方纔有此種動作!而當時獲知消息之時,帝君不過初至北海,真君認爲可以趕得上回來迎接帝君,孰料冰夷如此厲害,真君至今未回!
而真君離開之前,曾嚴令我等謹守本山。不得妄動。故而小神等未能前往迎接帝君,萬望恕罪!”說着。再次拜了下去,而其身後的留守衆神也都拜了下去。山濤不爲所動,冷冷的問道,“龍神宮主冰夷,到底是何方妖邪,竟厲害如斯,北海嶽府十多萬天兵神將,花了月餘時間,還擒之不下?”
“帝君,這個我們幾個卻是再也清楚不過了!”風伯飛廉突然笑着插口道,“冰夷,乃是上古龍神,與應龍同宗,天皇在位之時,曾受河伯,西瀆龍君之職,司理黃河水府,後不知所蹤,沒想到居然跑到這裡逍遙來了!”
聽得風伯解說,山濤心中倒也回想起了一些關於河伯冰夷地傳聞,當下裡問道,“冰夷法力若何?”
風伯哂笑道,“冰夷平素專一喜愛人間面貌姣好之女子,貪圖享受,煉法不勤,輩分比之應龍還要高一輩,但是實力嗎,卻是遜之遠矣!”說至此處,河伯瞥了務隅山神一眼,而後繼續道,“當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其真地一改前風,修爲大進也未可知!”
風伯這般一說,山濤大致估計,冰夷的法力,若是沒有突飛猛進,應該爲金仙高段左右,與玄靈真君不相伯仲!念及此處,山濤目光又逼視向了務隅山神,問道,“務隅山神,玄靈真君此次征伐冰夷,乃出於何因?”
務隅山神本就因爲風伯那若有深意的一眼,望的心驚肉跳,此時山濤那透射心神的目光再次逼來,立時感到身上彷彿被壓了萬鈞重擔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強自鼓起心氣兒,回視了一眼,山濤眼眸清亮如水。不過他隱隱然覺得,那抹幽暗背後,隱藏着無盡的刀鋒銳氣,正欲勃發。
務隅山神不由得心中一寒,是時,其終於決定,不再爲玄靈真君之爲做任何之修飾,當然,沒到最後關頭,他也不會故意落井下石!當下裡決定只如實回答山濤之提問,其餘的,一切不說。
定下了心,務隅山神回道,“稟帝君,務隅山往西北五十萬裡,有女兒國,國中近十萬子民,盡爲女子,均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冰夷大舉妖兵,居然欲盡擄其女兒國之民,真君便是因此而起兵。”
此言一出,風伯、雨師等均面現鄙夷之色,顯見是對冰夷如此行徑大爲鄙視。山濤亦是如此,不由得慨嘆龍族之衰敗!不過這個並非是其應該關心地,他更應該關注玄靈真君。至此,山濤雖依舊不解此間真相,但是大體上卻也猜出了幾分!
心中雖然竊喜,但是面相卻絲毫不露形色,繼續問道,“在此之前,玄靈真君可曾與冰夷有過爭鬥?”
“冰夷之前,每隔上一段時間,都會出動一次,擄掠女子!由於之前冰夷行動迅速,動作也不大,故而真君並未與其交過手!”務隅山神定下了心思,此時倒是顯得鎮定了許多,“不過,嶽府之中,真君之下第一大將仁聖元帥康席,卻是與其有過交手,百合之後,不敵落敗!”
“康席較之玄靈真君,相差幾多?”山濤接着問道。
“這個小神並不清楚,”務隅山神說完,不知怎麼的,又說了一句,“不過,應該遜色一籌纔是!”
山濤聽後,立時回道,“好了,你們且退下吧!”
務隅山神等人退下之後,大殿之上,剩下的盡皆是山濤的心腹之人,說話也少了許多避忌。山濤即時問道,“文曲星君,你有何想法,且說說看!”
文曲星君比干也不推脫,抱了抱拳,徑自回道,“根據臣下適才所聽,那玄靈真君修爲當不在冰夷之下才對,即便真地不如,相差也有限,有十多萬天兵相助,萬無耗時如此良久,依舊未能得勝而還之理!玄靈真君有意拖延,恐怕是十之八九了!
臣下以爲,帝君就坐鎮此地,不必再動,只須派一大將前往玄靈真君軍中,勘察虛實,擇情詔令歸還,名正言順的懲處即可!”
“天機星君以爲如何?”山濤目光又轉向了天機星君。
盧昌聞言,當即回道,“臣下同意文曲星君之言,別無異議!”
“如此,就按照文曲星君之言去辦!”至此,山濤當即做出了決斷。說着,山濤的目光便移向了臺下林立的衆將帥,諸將見得目光望來,皆面露喜色,躍躍欲試。風伯、雨師更是直接出言,要求前往,會一會“老朋友”!
山濤搖了搖頭,並未同意,掃視了一圈,山濤最後決定道,“刑天爲正,楊真、蕭升副之,統帥三千水軍,前往玄靈真君軍中助戰!”
之所以如此安排,倒不是說不信任風伯、雨師的實力,而是因爲此次乃是其收攏四海嶽府權柄的第一步,必須圓滿解決,不容有絲毫的閃失。風伯、雨師皆心高氣傲,觀其形色,便知對冰夷甚爲看不起,若是情形有變,以二人恣意而爲的性子,真個出了什麼變故,便大爲不美!
而刑天,身爲山濤麾下第一人,修爲深厚之極,任何場面,都能鎮得住腳,而且較之風伯、雨師,卻要穩重多了。楊真爲水部正神,若真是有大變,可隨時借調北海龍宮水卒相助。蕭升則是用來對付冰夷一方,可能出現異寶。
這一切之安排,爲地就是一個“穩”字!務求將所有可能出現地變數都壓制下去,完美的實現山濤地意圖。
令喻既下,刑天、楊真、蕭升當時出列領命,風伯、雨師雖略有不滿,卻也未說什麼!
大事既定,接下來,山濤又吩咐張奎、卞吉、火靈聖母、柏林四聖元帥,各自統兵將五千,分往四方,巡行十萬裡海域,一則彰顯威勢,二則壓制一切可能冒頭的妖邪作亂!
諸事分派停當,山濤便令得衆人散去,安心等待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