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節 心有感應·狼警

雖然明知李正道此舉還是爲了探尋自己的來路,但嶽震也講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他走到兩個女孩那邊笑着說:“將軍保一方平安,辛苦辛苦。月亮、阿妹,咱們擠一擠,給李將軍和二位大哥空出個地方。將軍請坐···”

“不必,不必。小將稍坐一會,我的兄弟就讓他們歸隊把。”李正道對兩位衛兵丟個眼色,那兩位就捧着他的頭盔,轉身往大隊方向走回去。

嶽震三個緊緊挨在一起,火堆旁就空出了一大塊地方,只坐着李正道一個人。四人隔着火堆面面相對,氣氛不免有些尷尬。再次接住拓跋月遞來的粥碗,嶽震對着李正道笑笑,便埋頭喝粥。有陌生人在場,兩個女孩吃飯的動作就更加安靜斯文,一時間,只能聽到柴火嗶嗶剝剝燃燒的聲音。

李正道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烤火休息,一直等到嶽震他三個都放下粥碗。

“小妹妹,請留步。”

拓跋月和布赤收拾一番,正要相伴走回帳篷,一直沉默的李正道突然開口問道:“小妹妹的刀氣綿韌而霸道,小將自嘆不如!不知小妹妹師從哪位武林前輩,貴派也一定是名震天下的大門派吧?”

和布赤手拉手的拓跋月微微一怔,站定了腳步。嶽震的嘴角一顫,皺眉之間不覺有些心生反感。

他們措不及防,思考的片刻,小布赤卻笑盈盈的轉過身來,一板一眼的說:“不大明白將軍大哥說的是什麼,我是一個牧人家的小孩,也不知道什麼是刀氣。將軍所說的先輩···”說着,小女孩一臉莊嚴的雙手合什,接着道:“一位慈悲的菩薩,曾經教導過我怎樣保護自己和親人。”

李正道滿臉迷惑的看着兩個女孩的背影。莫說他,就算嶽震聽過阿妹的話,一顆心也好像被誰揪了一下。雖然布赤回答的很巧妙,但是從阿妹的臉上,嶽震看到了自內心的尊敬和感激。他從來沒想到,法刀和尚在阿妹的心裡,會有這麼高的地位。

“呵呵,李將軍不必費心了。”嶽震收拾情懷,乾笑了一聲說:“我家小妹說的不假,在下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小羊倌,我們也都是草原上最普通不過的牧人而已。”

“哦!小羊倌?”李正道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重新上下打量着嶽震,嘴角慢慢的翹了起來。

嶽震看着李正道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禁有些後悔,後悔不該把‘小羊倌’三個字脫口而出。可是說都已經說了,他也只好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羊倌,小羊倌···”李正道滿臉含笑的盯着他,唸叨着這個不算名字的名字。“聽朋友說起過,這個名號在青寧原可是如雷貫耳響亮的很呢。小將對這位聞名遐邇的少年英雄也是仰慕已久,只是不知道茫茫人海中有沒有相見的機緣。”

“哈哈···”嶽震輕聲笑道:“江湖傳言大多捕風捉影,恐怕將軍真正見到的時候,要大失所望了。”

李正道笑容一斂,點頭說:“也許吧,名不符實確是大有其人。像兄弟這樣暢遊天下,寄情天地之間,纔是真正的高人。”聽他語氣一轉,無意糾纏身份的事,嶽震微微有些愕然,又暗自鬆了口氣,也就隨着他點頭笑笑,沒有再接茬說話。

兩人間的氣氛再次沉靜下來,他們靜靜的望着跳動的火苗,各懷心事。

就在嶽震倦意漸濃,暗自猜想他耗在這裡有何用意時,李正道拍拍手站起身來,拱手道:“時間不早,小將就不打擾兄弟休息了,此去魚兒海子大多是荒草叢生的野灘,聽說還偶有野獸出沒,兄弟一路順風多加小心。告辭了···”

看他轉身而去的背影,嶽震抱拳相送,嘴巴動了動,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他消失在夜色裡。

熄了火,嶽震剛剛走回帳篷,卻又聽到馬蹄伴着清脆的鑾鈴距離帳篷越來越近,他以爲李正道又回來了。

出來一看,馬上之人頂盔戴甲,但是身材明顯比李正道高大了許多,嶽震一陣迷惑,正要開口詢問,來人已跳下馬,手裡拎着大弓、腰刀,腋下還夾着一個滿滿當當的箭壺。“小兄弟,李將軍命我將這些送給你,將軍說你們深入草原,或許用得着。”

嶽震趕忙雙手接過沉甸甸的刀和整套弓箭,鐵鷂子士兵也不多話上馬就走,他只好對着人家的背影喊了一聲:“多謝李將軍。”

再回帳篷,把李正道遞來的武器放在一邊,嶽震打着哈欠,走上用厚厚毛氈和羊皮鋪成的睡榻,這才覺黑暗中的拓跋月和布赤雙雙坐在那裡。

“阿姐,你聽,那些軍人走了。”

三個人豎起耳朵傾聽着馬隊的蹄聲漸漸遠去。嶽震把兩個女孩一個一個的按倒在睡榻上,哈欠連天的說道:“好了他們走遠啦,沒事,沒事了。趕緊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呢,睡吧,睡吧。哈···”

第二天一早,拓跋月現了腰刀和弓箭,一邊聽嶽震說着兵器來歷,她拿過大弓輕輕一試,連連點頭說:“好弓,好弓,射程應該能過百步。”

“當然啦。”嶽震笑着說道:“這是西夏**專用的制式大弓,射百步也沒什麼稀奇的。我們岳家軍的神臂弓能射二百步而破重甲,呵呵,那才叫厲害呢。”

拓跋月撇嘴譏笑道:“咯咯,射得遠有什麼用?穩定**再好的箭支飛行二百步,誤差也會大的沒譜。我看是以多取勝吧,**的弓箭手鋪天蓋地射出去一大片。咯咯···”嶽震搖頭苦笑說:“呵呵,若是軍中個個都是你們拓跋族那樣的神射手,那仗就沒法打了。”

“咦,這是什麼?哦,是一張地圖。”檢查箭壺的拓跋月驚疑出聲,把那張抖開的羊皮地圖遞給他。

把地圖鋪在草地上,嶽震仔細的看了一番,**着下巴沉吟道:“這是西夏軍方專用的邊境地圖。月亮你看,這是魚兒海子,這裡是曲什。咱們現在可能是在這裡,有一點靠北了,從今天起,咱們得向南偏一點,不然就會走到魚兒海子的北邊去了。”

拓跋月和他並肩蹲下,但是注意力卻不在地圖上。“那位李將軍爲什麼要送這些東西呢,莫非他已經知道了你是誰?”

微微一愣,嶽震撓頭說:“不會吧,西夏國只有師兄和那位任大少知道我的底細,不會這麼巧吧···”旁邊聽他們說話的小布赤卻一挺**膛,神情驕傲的說:“阿哥這樣的英雄好漢,走到哪裡都會讓人敬佩。我看是那位李什麼將軍想和我阿哥交朋友,纔會送咱們這些東西的!”

阿妹略帶童稚卻一本正經的神情,讓嶽震和拓跋月相視而笑,他們歡笑着忙碌起來整裝出,很快就淡忘了這個小小的**曲。

愈往西走,草原上草色卻是愈的綠了,隔不多遠就會出現的淺塘、低窪,大大延緩了他們的度,也讓嶽震確信,這些水系極有可能是北邊魚兒海子的分支。這一天,他們就爲了繞過擋在路上的水溝,不得不走了很多的冤枉路。

雖然水溝不足丈寬,看樣子也不是太深,但當嶽震看到牛羊被趕到水前都是畏畏縮縮,他也只好放棄了渡河的打算。

水溝不寬,卻從北向南曲折綿延了很長一段。繞過這條小水溝用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到達水溝的西邊時,紅彤彤的晚霞已經染紅了天邊,平時這個時間他們該紮營休息了,可是嶽震覺得離水源太近,又堅持趕着牛車往前走了一段。

秋後的黃昏很短,天色很快就暗下來,正好走上一塊草低而乾燥的小高地,嶽震跳下車,呼喚阿妹和拓跋月收攏羊羣,三個人開始留下來過夜的準備。

一邊手腳不停埋柵圍蓬,嶽震看着遠處暗色中亮亮的水溝,不禁有些隱隱的擔心。白天他們已經看到野羊的蹤跡,也看到了散落地上觸目驚心的骨骸。念由心生,突然感覺後脖頸一陣涼,嶽震警覺的轉身看去,目力所及之處是一片齊腰深的草灘。他眯起眼睛凝神仔細的在草叢中搜尋,微風拂過,茂盛的野草隨風輕搖,很安靜。

當拓跋月抽空告訴他有一隻母羊行動異常,可能是臨產的跡象,嶽震不寧的心緒更加紊亂起來。暗暗搖頭:今晚恐怕是睡不成了。

想着既然要照看懷羔的母羊,嶽震就在臨時的羊圈裡豎起了一根立柱,給羊圈釦上頂子變成了一個大帳篷,又把他們三人的睡具統統搬了進去。已經安靜的臥成一堆的羊兒們被他驚動,紛紛擡起頭來好奇的看着他進進出出。

不放心兩個女孩出去,嶽震讓她們留在帳篷旁,他自己找出來李正道送的腰刀,提刀踏着夜色走下小高地。

周圍低矮的灌木很多,不一會他就撿了很大一捆柴枝,但是在撿柴的當中他又看到很多的動物骨骸,那些大大小小的骨頭,在暗色下閃着幽綠幽綠的熒光。揹着乾柴回到高地上點起火堆,嶽震又阻止了要去取水的拓跋月。

“月亮,還是我去吧,你陪着阿妹就呆在火堆旁,不要亂跑。”

嶽震提着水罐上馬跑下高地,布赤望着他的身影問起了拓跋月。“阿姐,我阿哥怎麼顯得怪怪的,羊兒下羔有什麼好緊張的?”

拓跋月拉着阿妹在火堆旁坐下,皺着眉頭說:“你阿哥經歷過決定生死的戰鬥,對危險的預感很準,他絕不會無緣無故這麼緊張的,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讓他覺得不安了。阿妹你添些柴讓火再旺一點,我去找找西夏軍人送的弓箭。”

“噢,阿姐你去吧,火我來弄。”布赤乖乖的點點頭,手也沒閒着,三兩下篝火上的火苗子就高高竄起來。

騎在白馬‘雲彩’上的嶽震提着水罐回來時,還特意在剛剛看過的草灘前停了片刻,只可惜密集的草叢裡黑黢黢一片,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正打算閉上眼睛運轉藥息,卻不料胯下的‘雲彩’猛的向後退了一小步。

“馭···”嶽震忙睜開眼,輕輕地拍撫着馬兒的脖子,也覺了‘雲彩’正在抖動着一對漂亮的耳朵,好像是在傾聽着什麼。

‘咴咴···’神俊的白馬搖搖大頭打了一個響鼻,彷彿是對自己剛剛的退卻很不滿意,鬃毛抖動中馬兒邁步向草叢走去。

“好了,雲彩不要鬧了,黑漆麻烏的過去幹什麼?”嶽震趕緊一把拉住了繮繩,一邊輕輕的呵斥的馬兒轉向,一邊好笑的搖頭道:“你呀,你和你的主人一樣,都是這般的爭強好勝!走吧雲彩,咱們回去,駕!···”

回到篝火旁看見拓跋月神情肅穆的整理着弓箭,嶽震也不由得緊張的問道:“怎麼,月亮現什麼了?”

“沒有。”少女輕輕搖頭柔聲說:“我只是和你一樣心裡很不安寧,總感覺好像要有什麼事似的,還是有所準備我才能安心。”

點頭之間,嶽震偷眼瞧了一下拿走水罐的阿妹,現小布赤倒是神色如常,一付無所謂的樣子。拍拍拓跋月的手,衝着忙碌燒水做飯的阿妹努努嘴,嶽震笑道:“咱們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你瞧阿妹鎮定自若的模樣,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呵呵···”

拓跋月明白這是情郎讓自己寬心之語,認真的檢查着每一支羽箭,少女跟着他笑說:“咯咯,還是有備無患的好。有強弓利箭在手,就算真的是大老虎來了也沒什麼可怕的!”

感覺着心愛女孩強大的自信,嶽震忍不住一陣惡寒,很是心虛的四下張望了一下。心裡暗暗唸叨着:老虎啊老虎,你最好還是不要來了。這裡沒有你愛吃的野味,我們也不想傷害你,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常言道,事與願違,又有人說,天有不測風雲。

就在布赤將要把香噴噴的餈粑遞到阿哥手裡的時候,小高地下面的草叢裡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嚎叫,小女孩被嚇得一哆嗦,餈粑掉在了地上。

嗚嗷···嗚嗷嗷···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嚎叫,拖着長長的尾音響徹夜空,草叢裡的聲音還未停止,另一個方向也響起了嚎叫,顯然是爲了呼應草叢裡的聲音。

狼羣!嶽震頭皮一陣麻,一把抱起臉色蒼白的阿妹跑向帳篷,一邊跑一邊高喊道:“月亮,快上車頂,不要讓狼傷害咱們的牛馬,我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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