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來襲·牽掛

拓跋月端着銅盆挑簾進來,嶽震這才頹然躺回去嘴裡嘟囔說:“嚇死我了,昨晚上沒睡好還起這麼早···”

“不早了,大懶蟲快起來吧。咯咯···”拓跋月笑着把他拽起來,把熱乎乎的手巾塞到他手裡。“日頭都老高了,所及大哥和那森管事都已經從集上回來啦。快起來,人家看到會笑話的。”

嶽震胡亂的抹了抹臉,暈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了許多。很不情願的爬起來,他懶洋洋的穿着衣服,轉頭間瞥見穿戴整齊的少女整理牀鋪,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香豔的陣仗,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一雙眼睛也跟着拓跋月的動作活動着。

“咯咯,看什麼看,快快穿衣起來吃飯,今天還要趕路呢?”心有靈犀的少女感應到了情郎的目光,回頭嬌笑着嗔道。

“嘿嘿···”嶽震一臉壞笑的上下巡視着少女湊到近前。“哎呀,我這個身上痠軟的很哩,月亮叫聲夫君來聽聽,也好讓夫君有點振作精神的動力。嘿嘿···”

聽他提起昨晚羞人的情形,拓跋月霎時就羞紅了臉龐,嬌羞不已的少女眼珠一轉笑盈盈的轉過身來說:“就知道你這個壞傢伙要取笑人家!叫就叫,誰怕誰呀?既然夫君身上痠軟無力,就讓爲妻給你按摩按摩如何?”

看着少女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嶽震猛然想起她的‘掐指神功’,一陣頭皮麻他慌忙躲閃着苦笑道:“多謝賢妻關心,我現在已經好了,哎呦···哪有霸王硬上弓的。”

軟肋上被少女偷襲得手,嶽震呲牙咧嘴的閃躲着,一邊手忙腳亂的穿上袍子,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衝索多吉邁步進來,幸好兩人衣衫還算完整,也不用特別的尷尬。

後面跟着那森和一干僕從,不僅給他們端來熱騰騰的早飯,還有一些給他們路上帶的吃食,多吉還特意爲嶽震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酒囊,沉甸甸鼓鼓囊囊的裝滿了美酒。吃過早飯收拾停當,嶽震他倆才知道,那森也要帶着車隊往布哈峻送皮子,正好與他們一路同行。

嶽震原打算到曲什看看阿羅大哥,現今也只好作罷。和那森簡單的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繞過曲什,走岔路直奔布哈峻。

車隊裡的馭者、牛兵們都知道這兩位隨行的少年,就是新近大名鼎鼎的烏蘭頭人夫婦,所以對他們的態度也是相當的謙卑恭敬。他倆也樂得別人不來打擾,一路上悠哉悠哉的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眼瞅着還有兩天就能到達目的地,高原上突然颳起了大風,而且是愈刮愈烈。風是從西面吹來,他們的車隊逆風前進,度自然也就受到了很大的制約。

大風讓行者舉步維艱,而且越是接近布哈峻,大風裡夾裹的沙石就越是濃密,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於是人們只好用汗巾之類的東西蒙上面孔,嶽震、拓跋月也和大家一樣蒙的嚴嚴實實,只把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風沙肆虐的天地之間非常昏暗,即便是在日頭高掛的正午,四周也是灰濛濛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幸好他們已經走進了標誌明顯的河道,不用擔心會迷失方向。

令人生厭的風沙,好像是故意和嶽震他們作對似的,只要太陽一出來,大風就裹着黃沙隨之而來,非要等到天黑下來,風沙才肯漸漸停歇。

沒人敢確定夜間不會起風,所以停下來休息的車隊也沒有人敢支起帳篷。經驗豐富的馭者們把車輛擺成一個圈子,牛兵們又三三兩兩的把犛牛圍成一個個小圈子,人們便裹着毛氈坐臥在犛牛身旁。

初春的夜晚依舊很冷,拓跋月依坐在情郎的懷裡,嶽震用毛氈把兩人緊緊裹在一起,他們的身邊是同樣披着毛氈的兩匹馬。

“唉···這麼大的風,不知道布哈峻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札比爾和古斯大叔他們,是不是在出來的路上?”嶽震仰望着昏暗的夜空,在少女耳畔憂心忡忡的低語。

“是啊,真是讓人揪心。”拓跋月雖然置身溫暖的懷抱,一顆心卻深深牽掛着遠方的爺爺和綠洲裡的鄉親,語氣中也是焦急與無奈。“這些沙子就是從昆都倫吹出來的,沙漠裡的風肯定比外面大的多,要命的是咱們什麼忙也幫不上。”

嶽震緊了緊裹着他們的毛氈,柔聲勸道:“不要急,烏蘭城裡有堅固的土屋,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的。怕就怕,古斯大叔和札比爾他們已經離開了烏蘭城,走進了沙漠。”

拓跋月驚悸的緊緊縮進他的懷裡,從小就生長在沙漠的她明白,若是如情郎說的那樣,古斯大叔他們黃頭韃靼人,已經陷入了一個極度危險的境地。遮天蔽日的沙暴中,人們根本無法辨明方向,只能是大家一個拉着一個固定在一起,靠集體的力量不被大風吹散,也只能在夜晚風停的時候,才能出去尋找水源。

“企盼神靈保佑吧,古斯大叔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少女哀傷的閉上眼睛,有些逃避的不敢再去想了。

“這個時候神明幫不了他們,只有靠我們想辦法了。”嶽震換了個姿勢,讓心愛的女孩靠的更舒服一些。“不能跟着那森他們在這裡磨蹭了,明早咱們就脫離車隊快馬趕回去,到布哈峻組織一支救援隊,只要風稍稍小一些,我們就趕過去接應他們。”

少女明顯的精神一振,卻也擔心的說道:“可是沙漠裡的風根本無跡可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刮起來,這個時候深入大漠太危險了。”

“想不了那麼多了!”嶽震搖頭咬牙說:“咱們只要帶上足夠的飲水,自保沒有問題。如果黃頭韃靼真的被困在路上,人數應該不少,關係到許多人的生命安全,這一點風險還是值得冒的!”

整個夜晚,他們都在半夢半醒中,斷斷續續討論着進入沙漠的計劃,才終於等到了紅日和風沙再度光臨大地。

嶽震和那森說明情況後,兩人便沿着河道打馬疾馳。頂風奔跑不但讓兩匹馬付出了雙倍的努力,原本半天的路程他們也跑了整整一天,黃昏時分才人困馬乏的趕回了布哈峻。

回紇營地的情況要比嶽震預料中好很多。因爲馬具作坊的生產中,產生了很多細小無用的下腳料,儉樸的回紇人捨不得丟棄,就結在一起做成了結實的牛皮繩。誰也沒有想到原本是無心之舉,卻在天災面前成了神來之筆。有這些堅韌的繩索加固,鄉親們的帳篷有驚無險的在狂風裡搖搖晃晃,但沒有一家被吹倒的。

放下這邊的擔心,嶽震卻不由有些感慨。正所謂,奢者狼藉儉者安,一兇一吉在眼前,古人誠不欺我啊。

趁着天色還未黑透,嶽震就急匆匆的去尋巴雅特他們。卻沒成想,他把營地來來回回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暗自納悶的時候,聞訊趕來的沐蘭朵告訴嶽震,他送申屠前腳離去,巴雅特、沐蘭楓便帶着三位工匠師傅去了魚兒海子。

有些惱火,嶽震卻也很無奈。巴雅特他們也不會想到大風來襲,那兩個閒不住的傢伙肯定是帶着魯一真和程家父子,去準備登上娘圖島了。

人手不夠,嶽震只能自己來回奔波。第二天,把拓跋月留下來協助沐大嫂收集水囊,他就去了北邊野利族的營地,他要在哪裡徵集足夠的勒勒車和駱駝,然後等着風一停下來,馬上率隊進入沙漠。

原想着能見到久別的阿妹,卻不料野利大嬸說,前些日子巴雅特路過的時候,把布赤也一塊帶走了。有巴、沐和三位經驗豐富的工匠跟隨,嶽震深信阿妹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在他沒來以前,深知風沙習性的野利大嬸還有察罕圖老人,和一干小部族的領們早已經憂心忡忡,他們爲那些沒有走出沙漠的鄉親們擔心不已。

嶽震趕到召集組建救援隊,不但打消了這些人的憂慮,也讓他們明白,這位少年領已經成功取代了拓跋朔風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成了烏蘭綠洲人真正的主心骨。野利族很快就集結了所有的駱駝,敕勒人的家庭牧場間隔的不是很遠,所以消息也傳遞的很快,大大小小樣式各異的勒勒車也源源不斷的匯聚而來。

謝絕了很多老人,還有一些車輛狀況不佳的族人,嶽震帶着一支百餘人的隊伍,馬不停蹄的回到布哈峻,隊伍裡有幾十輛車和幾十頭駱駝。

布哈峻處在乾涸河道的喇叭口上,所以對來自沙漠的風暴更加敏感一些。在嶽震往返的這幾天裡,拓跋月和沐蘭朵收集了布哈峻所有能夠看到的水囊,幾口水井甚至都因爲大量的汲水灌囊而水位下降,還好隨着突擊性的行動結束後,水井又都恢復了正常。

拓跋月牽掛着沙漠深處的爺爺,又在爲古斯大叔擔心,每天都還要跑到西邊看看風勢有沒有小一些。諸般心事加上連日的勞累,不免有些花容憔悴,搬來和她一起住的沐蘭朵自然要勸慰安撫,姐妹二人的交流也就比平日多了起來,兩人不但加深了彼此之間的瞭解,關係也親密了很多。

兩女把嶽震和救援隊接進了營地,又一陣忙亂的安排佈置,勒勒車和駱駝羣安靜下來後,三個人才拖着一樣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嶽震他們的氈房裡。

看到接下包頭的紗巾後,大嫂和月亮都是面帶委頓的倦容,眼窩深陷。雖然有面紗遮擋,可是在風沙裡勞碌的兩個女人,臉上還是顯得乾巴巴失去了往日豔麗的光澤。嶽震看在眼裡,不由得有些心疼,儘管已經很累了,他還是堅持出去給她們端來了一盆清水。

“嫂子,月亮快來洗洗臉,這兩天把你們累壞了。”

“震兄弟你不也是一樣嗎。”沐蘭朵不好意思先洗,一邊把拓跋月推到了水盆前,一邊搖頭苦笑道:“呵呵,我們回紇人一樣擔心綠洲兄弟們,沐家和納兩家爲他們出力是責無旁貸,辛苦一些更是應該的。”

沐蘭朵還提及,那森大管事的車隊卸下牛皮後回去了,不過臨走的時候聽說他們這裡急需水囊,大管事也派人送來了不少。

兩人閒聊的中間,拓跋月已經簡單的洗過,她更不能讓嫂子用自己用過的水,所以連個招呼也沒打,少女就一溜煙的端着水盆出去換了。

氈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氣氛也變的有些尷尬起來。這些日子,嶽震和沐蘭朵各忙各的事情,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子單獨相處了。沐蘭朵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覺得有些不自在,可是她知道這種尷尬多半來自沉默。

“聽月亮說起你們做客錫丹部的情形,嫂子真的爲咱們高興!吐蕃的汗王承認了咱們的存在,從今往後咱就是布哈峻名符其實的主人!聽聞個天大的喜事,嫂子開心的整晚都沒有閤眼哩。要不是因爲這場大風,嫂子都有心大肆慶祝一番。”

說起這些,沐蘭朵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感慨,滿是疲憊的大眼睛裡亮晶晶的,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氣。

嶽震能夠體會到大嫂的心境,兩家的先輩付出了那麼多的艱辛,也就是要在亂世中給子孫後代們打拼一個安身立命的家園。如今夢想成真,開心喜悅之餘,不免還會追憶起先烈們的流血犧牲,情緒複雜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只是笑笑,用心傾聽着大嫂下面的話語。

“還有···”沐蘭朵突然覺,其實沒有什麼好忸怩的,少年眼中理解的笑意讓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並未曾因爲某些改變而變得疏遠。

坦然迎着嶽震的目光,她鄭重的說道:“嫂子要謝謝你,謝謝震兄弟你爲嫂子實現了當初的諾言。布哈峻回紇人也將成爲賽馬會的主人,回紇的帳篷上終於可以披掛五彩的華蓋,這是回紇人的榮耀,嫂子更相信這也是我們烏蘭部即將崛起的象徵。”

“呵呵,是件好事沒錯。”嶽震從大嫂的話語聽出了一些訊息,他很小心的措詞笑道:“但是今年的形勢不同於往年,賽馬會前後可能有一些難測的變故。嫂子您該怎麼準備還怎麼準備,等兄弟我把綠洲人全部接出來後,咱們再靜下心來,好好的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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