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唐澤:與其內耗,不如發瘋
成功繞場一圈的唐澤走回小朋友們身邊時,灰原哀正說到那段經典臺詞。
“簡直像是醜惡的日本世襲制度的縮影,”看著那羣湊在一起說笑,衣著昂貴精緻的孩子們,她不無感慨的說,“伴隨著這種世襲制度,人類的錯誤歷史也將不斷重演。政治家的孩子成爲政治家,銀行家的孩子成爲銀行家……”
以及……
組織的孩子……
“這樣下去,不管過去多少年,日本都是不會改變的。”唐澤伸出手,蓋在了面前的栗色腦袋上,“是想這麼說嗎?小哀?”
“唐澤……”灰原哀擡起眼睛,看著俯視著自己的唐澤,低聲喊了一句。
正要走到她身邊,讓她注意一下保持孩子語氣的柯南,不由鬆了一口氣。
“要叫唐澤哥哥哦。”唐澤將被灰原哀的話吸引來的注意力引到自己這裡,“我好像和小孩子說了一些不太合適的話呢。”
“啊,唐澤你是會這麼想的嗎?”毛利蘭看向唐澤,略微有些憂慮。
唐澤一直表現得比同齡人心態穩定的多,就算是遭遇了那麼嚴重的排擠,也沒有表現出情緒不對的徵兆。
難道,他其實是會把無法排解的情緒,內化成激進觀點的類型嗎?
“……是,我經常這樣想。”唐澤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摘下口罩,淺淡地笑了一下,“有時候我還挺贊同怪盜joker的想法的。”
“Joker的想法……你是說,‘斬斷罪惡的循環’那一句嗎?”聽見這個稱呼,柯南神經跳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
“是啊,斬斷的前提,不正是罪惡本身正在循環嗎?”唐澤聳了聳肩,“如果所有人的命運,在出生前就已經有了定論,那這固化的一成不變的世界,該是多麼可悲啊。”
“那有什麼不好的嗎?”旁邊突兀插入進來一道聲音,“這本來就是正確的軌跡,不是嗎?”
唐澤向出聲的人看去,果不其然,看見了那幾個理應出來討人嫌的熊孩子。
“人的一生,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上流人的孩子也是上流人,而你們……”帶頭接他話的熊孩子,手裡捧著一隻足球,充滿優越感的樣子囂張又欠揍,“註定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唐澤揚起眉毛,上下打量著這個傢伙,確定了這個就是一會兒要慘遭盜號的熊孩子之最,諸星秀樹。
“唐澤昭……是吧?”諸星秀樹也在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他,然後發出了一聲嗤笑,“我從我爺爺那裡聽說過了……居然會邀請有前科在身的人來參加發佈會,這個主辦方,可真是不講究啊。”
還沒等唐澤說什麼,幾道不善的視線,瞬間朝著諸星秀樹投了過去,彷彿帶著音效的注視讓空氣都憑空熾熱了幾分,將他臉上張揚的笑容瞪得一僵。
“警視副總監的孫子啊……”唐澤本人是周遭一圈好友裡最平靜的,他拍了拍已經捏起了拳頭的鈴木園子,上前一步,平淡地回視著他,意有所指地說,“你也聽見了,我是在贊同joker的想法。擅自泄露未成年人的隱私,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說給孩子聽,是嗎?嗯,衷心祝願他不會出現在心之怪盜團的名單上。”
在知情人耳中,這句話基本就是明晃晃的威脅,就算是對不知情的人而言,也是足夠的陰陽怪氣了。
“你……”諸星秀樹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明顯是想同唐澤嗆聲的,可是唐澤話裡的威脅之意又是實實在在的。
現在,怪盜團雖然依舊神秘,但隨著怪盜Channel居高不下的網絡熱度,他們給人的感覺是比過去要近許多的。
只要去那裡提名他爺爺的人夠多,那還真說不定……
“還有關於,你說的,人的一生在出生就註定的說法……”唐澤歪了歪頭,“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能量在傳導轉化的過程中,是會有損耗的。國王的所有孩子,都是國王嗎?首富的孩子,還能是首富嗎?
“有一個理論認爲,一個家庭的下一代,用和上一代一樣的努力和路徑,只能達到上一代百分之八十的成就已經是得天之幸了。因爲,時代是會向前發展的,社會的財富應該不斷增加,如果上一代的財富和地位,在下一代身上還能百分百傳遞,恰恰說明,這個國家不僅毫無進步,甚至還因爲遲滯而倒退了……那不是更說明,日本完蛋了?”
他這話一出,被刺痛的就不止是諸星秀樹一個人了,他周圍的幾個二代三代同樣不快起來。
“什麼歪理?”胖乎乎的江守晃臉色很不愉快。
他的祖父是銀行總裁,全家都在從事金融業,聽到唐澤這樣的理論,自然會非常不愉快。
“不高興嗎?可惜了,熵增是避無可避的宇宙定律,一切都在遵照這個邏輯運行……”唐澤又走近了一步,擡高了下巴,用更低的視線俯視著這幾個熊孩子,“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公平,不過令人高興的是,死亡是一視同仁的。等到宇宙衍生到盡頭,萬事萬物走向熱寂,燃盡的爐灰均勻地鋪在宇宙的每一個角落,一切過往的歷史都將不分你我……此時你這一點小小的優越感,又有什麼可高興的呢,高興或許你的灰,會比別人的多一捧?”
嘴裡扯著怪話,唐澤禮貌地把想把你揚了這個想法委婉地表達了出來。
畢竟他現在在一些人眼裡是唐澤昭,在另一些人眼裡是庫梅爾,不能太刻薄,但也不能缺少銳氣……
對自己委婉的噴人方式,他自覺很是滿意。
唐澤認爲自己噴得很委婉,但他脣齒間冷漠地吐出冰冷冷術語的樣子,卻讓面前幾個十歲上下的小男孩感到了一陣說不出的寒意,不由得相互靠近了一些,以遠離唐澤的位置。
原本被諸星秀樹激怒到的遠遠注意著此處的宮野明美和赤井秀一,眼神都不由自主飄到了唐澤臉上。
怎麼形容呢,這種奇怪的熟悉感……
“……果然是,一家人啊。”想到了自己父親母親的一些奇怪的說法風格,宮野明美忍不住低聲嘟囔。
而唐澤的攻擊還沒有結束。
“別這個表情嗎,這麼嚴肅幹什麼?”唐澤眯眼笑了一下,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塊10円硬幣,翻手一轉,讓它落在自己握起的拳頭上,“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幾個男孩的視線,被他的動作引到了他的手上。
唐澤拇指用力,將那枚硬幣高高地彈飛了起來。
他一副像是要與他們猜正反面的樣子,於是其他人的視線也就追隨著硬幣,等待著它落回唐澤的手中。
在它落下的時候,唐澤突然用拇指按住曲起的食指,對準了不斷翻轉中的硬幣,用力向它狠狠一擊。
小小的10円硬幣立刻變成了高速飛行的暗器,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驚愕表情中,準確地命中了諸星秀樹的腦門正中央。
“啊!”額頭幾乎是立刻就被打紅了一塊,諸星秀樹抓著足球的手一鬆,兩手捂住眉心,痛叫著跌坐下去。
足球骨碌碌地向外滾動了兩米,被唐澤一腳踩中。
“有件事,你還真說對了。”左手往風衣兜裡一插,唐澤惡形惡狀地彎下腰,右手點了點自己的臉,朝著幾人陰狠地扯了扯嘴角,“聽說過瘋醫唐澤一川嗎?瘋子的孩子……自然也是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