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離在即(下)

通過幾日的尋索,林道總算是將救治張頜的藥材找齊,隨後,林道便跟着華佗來到了位於洪澤北方的城市,常山城。

常山城地處北冥國西境,由於距離洪澤比較近,以至於此地人煙稀少。雖然說常山城乃是一個大城,四周城牆高聳而厚實,不過當林道進入城中,卻發現城市的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行人,而且從他們的裝束上看,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和林道一樣,只是匆匆過客,其中以傭兵居多。

有人說,人類天生都怕死。其實,這話並不準確。死,誰都怕,但有一個前提,如果在無法選擇的情況下,爲了生存,爲了片刻的狂歡,爲了在短暫的生命片段中釋放出耀眼的閃光,大多數人類還是會帶着笑容撲向死亡。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明明知道九死一生,但是他們卻熱衷於此,僅僅只是爲了那一瞬間的昇華——這些人,便是傭兵。

林道曾經當過半吊子的傭兵,與董襲和樂進在一起的經歷,使得林道懂得了許多,也更加明白這個世界普通人類生活的艱辛。和大多數人所知道的一樣,傭兵如同活在尖刀之上,他們隨時隨刻都會喪命,也許是明天,也許是現在。

站在常山城陌生的街道上,看着迎面走來的一隊傭兵,林道的臉上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因爲,林道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一些熟悉的笑容,一片熟悉的放肆喧囂。

“林道!”傭兵羣裡,一個林道所熟悉的帥氣精靈越衆而出,直接和同樣上前的林道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不用說,這個精靈小帥哥是樂進,一段時間不見,林道發現樂進的境界精進了,現在的他已進入了大將軍境界,從能量波動來判斷,他應該剛升級不久,現在還處於穩固階段。

“好小子,一段時間不見,實力大有長進啊!”董襲那爽朗的笑聲從人羣后方傳來,很快半人半馬的董襲便扛着一個狼牙棒,帶着放肆的笑聲走了出來。

衆人沒有發現,林道身後的華佗在聽到董襲聲音的時候,臉上也同樣露出了一絲微笑。董襲的注意力都放在林道的身上,並沒有仔細觀察林道身後的張頜和華佗。

再一次遇到董襲,林道卻發現他更加看不透董襲了。通過能量波動,林道判斷董襲的境界和樂進相差不多,可是隱隱地林道卻覺得董襲的實力肯定不止於此。

“團長,你的馬腿更加雄健了。”林道走上前,結果一陣罡風猛然吹來,只見董襲那手中的巨大狼牙棒照着林道就狠狠砸了下來。林道笑容不改,他不退反進,右手揮拳對向狼牙棒!

“碰!”董襲的狼牙棒被林道一拳砸得粉碎!

“好小子!”董襲對林道更是刮目相看,畢竟林道剛纔是以肉體之軀來對抗他的狼牙棒,“沒想到你的實力居然精進如斯!來來,到迎賓樓去喝酒,跟大夥兒說說你這段時間的經歷吧。”

“好。不過,再此之前,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說着,林道半轉身,在他準備介紹華佗的時候,那董襲突然一個箭步衝到華佗身前,完全不顧衆人的眼光,以半人馬獨有的姿勢對着華佗曲下了四根粗壯的馬腿,朗聲道:“徒兒,拜見恩師!”

林道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董襲居然是華佗的徒弟,這麼說董襲是林道的師兄了!

華佗伸手輕輕一託,隔空將董襲粗壯的身軀扶了起來。華佗的臉上帶着欣慰的笑容,看着董襲道:“不錯,身上的戾氣已然驅散殆盡,只可惜你的殺性還是太重,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止步於此。”

董襲半低着頭,他的眼眶有些紅了,顯然是太過於激動。

“師父,團長原來也是你的徒弟啊?”林道一陣風似地閃到華佗的身後,輕聲問道。

“不錯,若是排起來,他應是你的二師兄。”華佗笑着點點頭。

“哦,這樣啊。”林道笑嘻嘻地對着董襲抱拳行禮,“師弟拜見二師兄,嘿嘿,今後二師兄可要多多關照小弟啊。”

董襲愣了愣,旋即醒悟道:“師父,您不是不收弟子了麼,您……哦,徒兒明白了。”

說完,董襲便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道,那姿態,那眼神,彷彿要將林道吞入腹中一樣。

“喂喂,二師兄!不帶這樣看人的哦,而且師父說了,禁止同門廝殺,你放心,師父可沒偏心呢。”林道擺出一副小生怕怕的姿態。

董襲見了不禁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小師弟啊,小師弟,看來我董襲今後也不用四處流浪了!”

說着,董襲轉身突然對着身後飛翼傭兵團的團員大喝:“弟兄們,都過來重新見過我的小師弟,今後我們就跟着他混了!”

“什麼?”林道被董襲這突如其來的動嘴弄混了,他看向華佗,之間華佗朝他微微點頭,再看董襲,董襲臉上的表情要怎麼欠揍就有多欠揍。這傢伙擺明了就一個姿態,今後跟着林道混吃混喝!

“師父,這是什麼情況?您就告訴您的好徒弟吧?”林道都擺上哀求的姿態了。

“這跟爲師要交給你的任務有關,你且收着吧,衆多弟子中,就屬老二的性格最爲耿直,說一不二。”很顯然,華佗對董襲還是十分讚賞的。

華佗已經好幾次都提到了所謂的任務,不過他卻從未仔細說明,林道聽他再度提起,眉頭不禁緊緊地皺了起來,看來,華佗的任務絕對不好完成。

“林小子,今後我們就跟你混了。”一個林道還認得出面孔的魁梧大漢笑着走了過來,重重地拍了怕林道的肩膀。

“是啊,今後跟着你這個屠夫混,絕對要比當傭兵更加刺激啊。”另一個傭兵插嘴道。

“沒有人比你這‘史上最邪惡的奴隸主’更有錢的了,今後可一頂要管吃管飽啊。最好,睡覺的時候還有小妞陪陪,嘿嘿嘿。”男子如此一說,衆傭兵們都發出了淫·蕩的笑容。雖然說這種笑容林道已經聽習慣了,但還是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看來,飛翼傭兵團都已經知道林道的真實身份了,江夏國一役,使得林道臭名昭著,被冠以“屠夫”和“史上最邪惡的奴隸主”之名。當然,名譽這種破爛玩意兒林道從不在乎,別人的雖言碎語充其量只是他們羨慕嫉妒恨的具體表現而已。

當傭兵們肆無忌憚地鬨笑時,樂進將林道拉到了一邊,悄聲問道:“林道,你真的是南冥王?”

林道看着樂進,點點頭,笑聲道:“我還卻好幾個王妃呢,要不要把你那巨·乳精靈妹妹嫁給我啊?”

“滾!”樂進笑罵了一句,不過他的臉色很快就肅穆了下來,“你告訴我,希瓦娜姑姑是不是真的南冥?南冥果真有一顆世界樹?”

林道先是一愣,他沒想到趙五娘居然和樂進是親戚,反應過來的林道拍了拍樂進的肩膀,笑着說:“首先我更正一下你的說法,南冥確實有棵神樹,不過不是世界樹,而是天堂樹。它位於南冥的天堂島上,如今希瓦娜是天堂谷的大德魯伊。而且,希瓦娜已經拋棄原來那個屬於精靈的名字了,她現在叫趙五娘。”

樂進沉默了片刻,擡頭緊盯着林道:“如果,我跟着你,你會讓我去天堂島嗎?”

林道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會。”

“嗯?”樂進愣住了,他訝異林道的回答。

“我會讓你成爲南冥大將,統兵一方。同時,你可以自由進入天堂島,去見你姑姑。”聽到樂進肯加入南冥,林道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雖然說這個世界的樂進與那曹魏五子良將所去甚多,但是林道相信這個世界的樂進絕對不會讓他失望。與此同時,林道也看向了身後的張頜,五子良將得二,林道內心更是無限的澎湃。

“樂進,拜見主公。”林道突然對着林道下跪行禮,搞得那些沒文化的傭兵滿頭霧水。

這是九州的禮儀,乃是效忠之禮。一旦禮成,那麼樂進將會是林道的親信,爲林道所任意驅使。

“好!好兄弟!”林道大笑一聲,隨後扶起樂進,帶着樂進走到張頜面前,將兩人相互介紹。

“來,我介紹一下,這是張頜,同樣是我的兄弟。”

“主公……”張頜沒有想到林道會這麼說,內心深處自是無限的感動。說實在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林道會如此一說。一直一來,在袁熙面前,他猶如豬狗一般,對袁熙而言,他和他的族人就是殺人的工具,隨時隨地都可以任意丟棄。

“大家都是血氣方剛之年,讓那些虛禮啊、尊卑都他孃的死邊!你,張頜!你,樂進!必將,助我林道騰飛萬里,笑傲九天!”

不知是太過興奮,還是內心所願,林道除此將內心的野望釋放出來。伴隨這他的釋放,一股前所未有的氣場也瞬間綿延開來,在場所有人居然萌生了一種對林道下跪的衝動。此時此刻,面對林道,他們只能仰望,無限的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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