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點起一支菸；“那你在看看那天的人有幾個人確診是精神病的。”
在電話裡我聽到了小川讓他們探查的聲音，過了片刻，他才說道；“一共是三十七個，當然這只是記錄在內的，如果沒有記錄的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小宇你要明白，那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發達，能記錄幾個已經很不錯了。”頓了頓他接着說道：“這裡記錄的很多都是關於精神病殺人的按理，然後關進了精神病院。”
我饒有興致的問道：“那麼一生一世都出不來了吧？”
小川神秘兮兮的跟我說；“小宇，你還不懂那裡的黑幕。那裡就是地獄，比監獄更要殘酷。”
關於這一點我早已經有了解了，無論是精神病院還是救助站，那裡的工作人員根本就沒把你當人看，可以說活的真是豬狗不如，生不如死，打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並且那些工作人員還有這正規的藉口。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我問道。
“上一次，我們去精神病院調查一個人，從裡面看到了，電擊，打人，罵人……什麼都有。”小川心有餘悸的說着：“而且還是封閉式的，根本逃不出來，雖然比監獄的安全設施差了些，但是也差不多。監獄最起碼是改造人的地方，那裡頭是禍害人的地方，好人在裡頭呆幾天都得瘋。”
我笑了笑；“那行了，先這樣。又是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掛了電話，把菸頭順着車窗丟了出去。
人來人往，神色匆匆，救護車偶爾響徹着警笛的聲音。
這裡和火葬場有什麼區別嗎？火葬場是化骨成灰，而這裡卻是很多人一生最後所停留的地方，甚至是看到世間最後的一眼。這麼一想莫名的感覺到了有些可悲。
“怎麼樣？”沈楠問道。
“有一個女的去世了，還有一個現在住在嘉禾路。”我把車子發動，向着嘉禾路開去。如果從這個女的身上問不出什麼，那麼真的就不知道從何入手了，難道說我只身一人幹進精神病院，這也是個辦法，當然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微風吹過，掠過沈楠的髮絲在紅衣之上繚繞而過。黑紅相間，襯托出了沈楠白皙
的皮膚在陽光下閃爍着致命的誘惑。真的不明白沈楠爲什麼這麼喜歡紅，似乎衣服差不多都是紅色的吧。
開着車一路走，一路問，這才知道老四棟具體的位置，這裡是一棟老樓，都有些年頭了，一旁幾棟樓都已經坍塌了，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垃圾場，還有人不斷的往過丟垃圾。把車停在了一旁，走了下去。
腳下的地面也變的泥濘了，凹凸不平。沈楠穿着一雙高跟鞋，艱難的走着，微微皺眉，我估計有可能她這麼大都沒有見過這麼殘破的地方吧。
所以說，人和人和不同的。
佛曰，衆生平等，那是因爲佛也是生活在上層社會，並沒有明白最底層的痛苦，只是佛喝多了，裝逼之時，偶爾發出的一句狗屁的理論還本着悲天憫人的憐憫。
至於爲什麼又說衆生疾苦呢，那是因爲佛破產了，明白了最底層的生活，有着自己親身經歷發出的感嘆。
和沈楠向裡逐漸的走去，在旁邊的一棟樓的磚縫中，生長着一些綠色的東西；“那是什麼呀？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呀？”沈楠不解的問道。
我苦笑了一下；“是苔蘚。”收回目光向前走去；“你知道是什麼味道嗎？”還不等她說話呢，我繼續說着；“又苦又澀。”
“你怎麼知道？”沈楠有些愕然的看着我。
我沒有說話，加快了腳步。
牆角下的苔蘚，它苦澀梗喉，因爲我吃過。
腳下的爛泥，它骯髒醜陋，因爲我曾經就在那裡。
因爲活着，就有希望。
找人打聽到了五單元，順着殘破的樓梯緩緩向上走去，樓道里的燈都已經沒有了。
“啊……”沈楠驚呼了一聲，她險些沒有跌倒，這裡的樓梯殘破不堪，更是光線暗淡，看不清晰，而沈楠竟然還穿了一雙高跟鞋，這不是玩呢嗎？
我急忙的扶住她；“沒事吧。”
沈楠可憐兮兮的看了我一眼。我嘆了口氣，在樓梯拐角處彎下了腰；“上來吧。”
沈楠嘿嘿一笑，拿出手機給我照亮。揹着她一直走到三樓，在302的門口停下，把她放了下來，我大口的喘了兩口氣
，醞釀了一下情緒，。這才輕輕的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開門；“你好，有人嗎？”我在門外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傳來了很是蒼老的聲音；“誰呀？”
“你好，是盧微家嗎？”
啪的一聲，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很是蒼老的老太太站在門裡不解的看着我們：“你們是誰呀？”
“你好大娘，請問這裡是盧微家嗎？”我輕聲說道。
“我就是盧微，你們有什麼事嗎？”老太太仔細的看了我們一眼。
“是這樣的大娘，您在二十三年前是不是進過精神病院，我想找你打聽一些事情。”
老太太側了側身；“那進來吧。”
屋裡的佈置很是簡潔，牆面都已經一片微黃了，有的地方很是露出了裂縫。
我坐在了凳子上，沈楠卻沒有坐，站在了我的身邊：“大娘，您還記得當時和您看病的時候都有幾個人嗎？”
老太太仔細的想了想；“有三個人。那時候我是最後去的，我剛進去不久，那兩個人就走了出來。後來還在精神病院看到了呢。”她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眼神泛起了濃濃的恐懼；“哪裡是地獄，好多人打我，那些護士還有醫生都打我。逼着我吃藥，她們把我綁了起來。”她蹲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好可怕，不要打我，我乖乖吃藥。”
“大娘，您沒事吧。”我關心的詢問了一句。
“不不，我不要吃藥，那是毒藥，好可怕。”她瑟瑟發抖，眼中滿是恐懼。看來在裡面給她留下的陰影縱使這麼多年都沒有走出來，不過也由此可見裡面一定黑暗的難以想象。
接下來我又問了幾句話，但是她蹲在地上就是喃喃自語着：“不要打我，我吃藥，不不，我不吃，那是毒藥……”
“沒用的，問不出來什麼了。”沈楠嘆了口氣：“她已經瘋了。”
我站起身，低低一嘆，從錢包裡把現金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就在這時她陡然指着我錢包上我媽的照片驚叫了起來；“是她，是她，就是她，那時候有她，她對我很好，她是一個很好的妹妹。很照顧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