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風哥從我手中接過鑰匙,輕輕的把鎖打開,然後是門。進入裡面後,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涌入鼻息,披風哥顯然也是聞到了那味道,旋即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我知道披風哥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想當初我在這屋裡不知道呆了多久,起初我也是不適應,但現如今這味道已經隱隱有些熟悉了……
屋子裡的擺設與之前沒有多大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牀上多出了一個人。被子掩蓋得很是嚴實,看不到被子下面的人,但隱隱還能聽到微弱的鼻息,這樣看來被子下面的人是一個活人,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
難道是猥瑣大叔?
但是猥瑣大叔爲什麼要進我的屋子,而且還睡在我的牀上,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披風哥對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靠後一些,我聽話的站到後面一些,披風哥旋即緩步上前,一隻手緩緩摸上被子,然後手臂一抖,整張被子嘩的一下子飛了起來,閃到角落,而與之同時,牀上的人也是完全暴露在視線中!
看到牀上躺着的人的面容時,我的心臟不由得驟然一縮,倒吸了一口涼氣!
牀上躺着的人,面上塗滿了紅色的顏料狀物體,將他整張面容都是襯托得鬼裡鬼氣,充滿了陰森森的氣息!
牀上的人穿着的衣服,竟然是壽衣,而且手腳上還有着一些紙手錶,紙鞋子之類的祭祀用品,甚至頭上還帶着一頂紙質帽子。這些祭祀用品,對於牀上的人來說,竟然很是合身,彷彿就是爲了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披風哥看到這一幕,似乎也是愣了一下,然後我跟我對視一眼,我似乎在他眼中看出一絲說不出來的恐懼,似乎他對於這樣詭異的現象,有着自己的瞭解。
緊接着,披風哥沒有理會我,他先是上前兩步,湊近了一些,仔細查看牀上那人的面容還有穿着打扮,一言不發。
整個過程詭異的寂靜,牀上的人鼻息均勻,似乎睡得很沉,但是沒有絲毫甦醒過來的跡象。我看披風哥看得仔細,也是湊上身子,眯着眼睛,向牀上的人看過去。
我本來還不知道牀上躺着的人到底是誰,只是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但是當我看清楚牀上躺着的人時,心臟不由得驟然一縮!
牀上躺着的人,竟然是猥瑣大叔!
猥瑣大叔怎麼會把自己裝扮成這一副樣子,而且還睡得這麼沉,以猥瑣大叔的性子來看,他是不會無緣無故的把自己弄着這幅鬼樣子的,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我記得纔是在上午,披風哥纔是看到猥瑣大叔進入我的屋子。這才離開沒多久,猥瑣大叔怎麼變成這樣了?我想不明白。
我正要張嘴衝披風哥說些什麼,披風哥卻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這傢伙竟然也踩陰了,對方手段不俗。
我不知道披風哥爲什麼語氣有些低沉,但是我想到披風哥說過,他和猥瑣大叔的手段是相持平
的,那麼能把猥瑣大叔整成這幅樣子,說明對方的實力一定能穩壓猥瑣大叔。
換句話說,披風哥即使對上猥瑣大叔的對方,勝算也是極小的。
我知道披風哥的性子,即使對方實力比他強橫,他也不會輕易示弱,甚至還有勇氣與之抗衡,因此披風哥情緒出現波動,很有可能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這事情也許跟猥瑣大叔這一副怪異的樣子有關係。
我沒有多問,披風哥就給我解釋了起來,他告訴我,猥瑣大叔踩陰是因爲我的緣故,這一間屋子已經被高人留下印記,門口的那股腐臭味就是印記的標誌。
本來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我!但是猥瑣大叔卻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幫我擋了一劫!
這是趕屍人施的道法,他要將我煉製成一具屍體,供其差遣。
趕屍人會用特質的屍香先把我的神志給混淆掉,讓我的神志一直處於混沌狀態,不能察覺外界的一切。緊接着趕屍人會把我從其他地方移到這間特定的屋子裡,然後給我化妝,在特定的穴位都給我印上硃砂,在抹上無根水,讓陰氣不住的往我身子裡面灌注而入,使得我的身子漸漸變得不人不鬼。
這樣的程序一直進行下去,直到最後給我換上壽衣,那時候我的魂魄就會瀕臨崩潰,直到我的魂魄最終散掉,趕屍人就把我煉製成了他的行屍,這時候我的一切行動都是由他掌控!
說到這裡的時候,披風哥給我展示了大叔的額頭,耳後,手心,腳心,這些個地方,似乎都有一個特定的穴位,上面都點着一個觸目驚心的紅點,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我看到這裡,不由得感到脊樑骨涼颼颼的,原來那些天的夢遊經歷,全都是趕屍人做出來的。趕屍人把我整了這麼多天,我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想不明白,趕屍人爲什麼要把我煉製成一具行屍,難道他的目的也是跟陰老七一樣嗎,他跟陰老七又是什麼關係?
我看着披風哥,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疑惑着說:既然趕屍人每天都要對我使陰招,那麼爲什麼有時候我卻是沒有一點事?
我記得最後一次被趕屍人整的時候,我只有額頭點了一個紅點,而且還抹上了詭異的腮紅,嘴上也抹了口紅,看起來鬼裡鬼起的,跟現在的猥瑣大叔相比差不了多少。只是猥瑣大叔的情況比我還嚴重,竟然還穿上了壽衣。
披風哥聽我這麼說,面色有些古怪的罵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什麼事情,他先是告訴我趕屍人要對我出手,也只有是選擇陰日時,月光充足的夜間進行,那樣才能保證我的身子吸入足夠的陰氣。在這樣有些苛刻的條件下,我有時候沒有出事,那也是正常的。
而且若是時辰正好,而我又不在這間屋子裡,又在一定的時辰內回不到這間屋子裡時,趕屍人就會出去找我。若是趕屍人把我抓回來,因爲耽誤了時辰,
擔心吸收的陰氣不夠,趕屍人還會對我施展更爲粗暴的手段,那時候我的身子會更爲虛弱。
聽到這裡我也有些奇怪了,畢竟在這些日子來,我並沒有碰到過趕屍人,也從來沒有被他抓回來過,自然沒有披風哥說的這些詭異遭遇。
披風哥這時候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牀上的猥瑣大叔,說:是他幫你扛了。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披風哥就解釋說,之前他是應該是錯怪了猥瑣大叔,他告訴我猥瑣大叔應該是幫我抗了許多次的陰氣灌注,因爲從猥瑣大叔身上的被印的穴位多少,能夠清晰的看出來,猥瑣大叔已經幫我扛了至少五次。
我聽到這裡,心上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猥瑣大叔竟然幫我抵擋這東西,這到底是爲什麼?我忽然想起來猥瑣大叔曾經在他屋子裡跟我說的話,他說他已經卷入我的因果之中,再也逃脫不得。
那麼他幫我抵擋陰氣灌注,就是爲了幫我的忙嗎?
我想到披風哥給我說的話,既然陰氣灌注是趕屍人做的,那麼趕屍人的目標就是爲了我,對閒雜人等一樣的猥瑣大叔,又爲何會動手呢?
我把心上的疑問說出來,披風哥罵了一聲:你以爲趕屍人會傻乎乎的自己出來?他們有自己的行屍,只要驅使行屍,即使不親臨此地,也能把你這樣沒道行的傢伙折騰得死去活來。
我一聽披風哥這麼說,心上也是不由得有些啞然,原來趕屍人還有這般手段,似乎與一般靈蠱師有着區別。靈蠱師的手段與趕屍人的手段比起來,誰又是更強一些呢?
雖然披風哥給我解釋一番,但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即使是行屍,應該也不會把我給認錯吧,畢竟我和猥瑣大叔的氣息各不相同。
披風哥聽了我這話,一言不發的上前把猥瑣大叔的嘴巴掰開,然後從他嘴裡面那出一道黃符,在溼漉漉的黃符中,有着幾根頭髮,看起來細細碎碎的,頭髮有黑有白,看起來有些未老先衰的跡象。
我知道我頭上是有幾根白髮的,我看披風哥把這些頭髮拿出來,也是不由得一愣,問他是什麼意思。
披風哥罵了我一聲,告訴我那幾根頭髮就是我的,猥瑣大叔把頭髮放入黃符中,略微施展個小道法,就能掩蓋自己的氣息,裝扮成我的氣息,騙過行屍。只要趕屍人不親臨此地,是不會發現虛實的。
我聽到這裡也是不由得愕然,沒想到這裡面還有着這些講究。
但披風哥纔是解釋完畢,我心上又想到一個疑點。既然披風哥說灌注陰氣要選擇陰日進行,而且還要有月光,那麼這大白天的爲什麼要給猥瑣大叔灌注陰氣。
披風哥罵了我一聲,問我怎麼這麼忘事,之前他就給我解釋了現在的天象風水,說是陰風頻起,而且誰說白天就沒有月光,只是白天的月光很是微弱,被太陽光遮掩了罷了,也就是俗稱紫外線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