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上有些瞧不起自己。媽的,真有些窩囊,既然都走到了這裡,還想着退回去,不嫌丟人?若不主動出擊,恐怕至死都不知道是誰在害我!大不了搏一搏,人死蛋朝天!
我暗罵一聲,握緊拳頭,貓着腰就向着值班室溜了過去。不知何時,我手心已滿是汗水。我蹲在值班室的側面,視線難以看到的地方。我把揹包放下,從裡面摸索着開鎖的工具。
當我把工具一個個取出來,放在地面的時候,迎面毫無預兆的,忽然刮來一道風,吹在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涼意,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
在微風的吹拂下,值班室的大門嘎吱一聲響,緩緩地打開了一條縫。那聲音嘎吱響,滲得牙酸,我頭皮都要炸了。
我愣了半天才是回過神來,值班室的大門竟然沒關!既然如此,我準備的工具也沒有什麼鳥用了。我心上暗歎自己不是做賊的料,不僅事前準備沒有做到萬分周全,連門口鎖沒鎖都沒有提前看一眼。
我小心的來到值班室門前,輕輕地摸上房門,繞過隔離帶,在嘎吱聲響後,房門輕輕地打開,一股古怪的味道也隨着涌出。
這味道像是臭汗混合着糞便,其中又夾雜着一絲腐敗的味道,有潔癖的人絕對受不了。我在門前躊躇了一會兒,等氣味散了許多,才晃着肩膀溜了進去,進入後,小心的帶上了門。
裡面味道更重!也不知道白天那些民警在裡面是怎麼待的,不愧是爲人民服務的人名警察!我捂着口鼻,在不大的空間裡緩緩地環顧一圈。
值班室就是二三十平米大小,隔間有着一個洗手間。
值班室裡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張牀,一個靠椅,一個桌子,上面擺放着數字電視,桌子上還有一些吃剩的殘羹冷炙,在這天裡,都腐爛出了酸味。牀上被褥亂糟糟的,衣物肆意擺放,緊鄰着牀的,是一張深色的高低櫃。
西北角的牆跟黑乎乎的,像是煙燻出來的,在地上擺着一個小爐子,蓋不見了。
這劉老頭的看起來過得挺埋汰,不過我記得劉老頭以前並不是這樣子的。他的衣服雖然有些老舊但是仍是打理得乾乾淨淨,那是他們老一輩人的習慣。
更何況值班室裡還有胡大媽呢,他更不會把屋子裡弄成這個糟糕樣。自從胡大媽離奇病倒後,劉老頭也變成這幅慘樣子。
我心上嘆口氣,在值班室裡面摸索了起來。在黑暗裡呆久了,便會適應暗淡的光線,即使不用開燈,也能看個大概。我在角落裡翻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其他什麼異樣的東西。轉了兩圈,我的視線落在電視機上。
電視機連接了一個金屬盒,裡面估計是存儲錄像的機子,我先把窗簾給拉上了,纔是上前打開了電視。電視機的線都拆了,還沒有連接上,我折騰了半天,才把電視重新打開。
當我滿頭大汗的打開電視機時,心上悄悄鬆了口氣。我在設置的選項中找到錄像儲備的文件,打開後,一個
個視頻文件夾出現在屏幕上,文件的名字都是以日期命名的,每一天的24小時攝像頭都是開着的。
我看到文件夾分了五個區域,看來在筒子樓裡,分別安裝的五個攝像頭,只是不知道那些攝像頭具體都是安置在什麼地方了。
區域一是大門口,記錄着人來人往的。區域二是筒子樓大院,角度很是廣闊,應該是安裝在三樓的一個角落,只是攝像頭隱藏的比較好,沒有能一眼瞧出。其餘三個攝像頭安置的地方,無非是筒子樓其他三個方向,用處不怎麼大。
我看了半天,發現得從區域一、二開始看起,纔有些收穫。但即使如此,上百個小時的錄像,若是快進鍵按到了極限,想找到一些線索,也是需要時間的。
我想了想,還是先看看昨天傍晚的情況,我倒是想看看,筒子樓裡的住戶是否真如他們所說,被人提前請了出來!
錄像中沒有一絲聲音,黑白的鏡頭出現在電視機屏幕上,在黑暗中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調好時間段,有些緊張的仔細看了起來。
在傍晚5點至6點的時候,筒子樓大院裡人來人往,大多數人都是往外面走,很少有人再次掉頭往筒子樓裡走,似乎他們真的是被請出去的一般。我看了半天就有些納悶了,到底是誰在把住戶請出去的,怎麼連人都沒有看到?
而且那些住戶既然相信邀請人的話,說明那人與筒子樓有着莫大關係,說不定就是筒子樓後面的勢力!那人會不會就是包租婆?我感到心臟突突跳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
在快進下,我很快看到昨天傍晚我和披風哥抵達筒子樓的場景。當時我們就在大道的對面,加上天色已經暗了不少,攝像頭只能是照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當時我們兩人並沒有注意到筒子樓大院裡面的異常,我還認爲那個時候是飯點前後,吃飽喝足的住戶外出散步來了。
按照我當時的記憶,我和披風哥在筒子樓的對面站了一會兒,然後便是向着筒子樓的圍牆走去。鏡頭中,我和披風哥呆了有幾分鐘後,站在前面的披風哥一扭首乾脆利落的邁步直走,我似乎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是跟了上去。
在我的身影和披風哥並肩走在一塊時,披風哥忽然扭首向後看了一眼,他的動作十分快捷,像是不經意的一瞥。這一段錄像我沒有快進,我還特意慢放了,就是爲了捕捉到一些線索,沒想到卻是捕捉到披風哥這一段異常。
我按下了暫停,死死盯着屏幕,沙沙嗡鳴的電視機,黑白屏幕定格了披風哥扭首的動作。我當時在披風哥的左邊,他扭首向着右後方看去,顯然是在偷眼看什麼人。我想仔細看看披風哥的眼神,但是礙於錄像的粗糙品質,我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按下播放鍵,鏡頭繼續進行着,我和披風哥的身影轉出攝像頭的死角,再也看不到了。大概過了三四分鐘,鏡頭中也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從筒子樓裡出來的住戶稀稀拉拉
,明顯少了許多。
我知道就是在我和披風哥去翻牆的那段時間,裡面的住戶就各自走光了。鏡頭走得很慢,我摸了摸額頭的汗珠,有些不耐煩起來,正準備按下快進鍵,我忽然瞥到鏡頭中出現一絲異樣,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只見鏡頭中的一個角落,緩緩地滑出一道黑乎乎的影子,起先只是微微的露出一個腦袋,在角落晃了晃之後,整個身子都換換探了出來。黑白鏡頭中,這景象看起來十分的詭異,彷彿這個黑影是從電視機外面滑進去的一樣!
黑影像是穿着一身夜行服,在黯淡夜色的掩護下,若不是不經意間的抖動,我還難以在視頻中看到他!
這個黑影出現的地方,正是之前我和披風哥呆着的地方!我感覺頭皮有些發麻起來,當時我身後躲着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察覺?之前披風哥扭頭向後看的那個動作預示着什麼,難道他也察覺到身後跟着人?
我仔細悔意披風哥當時舉動,現在看來似乎還真有幾分古怪。當時我們進了筒子樓側面的巷道中,他讓我走在前面,一個人在後面不知道搗鼓着什麼,最後走了老半天才是趕上來,拍拍手一臉輕鬆的和我找起翻入筒子樓的路。
當時我還有些疑惑,但沒問出聲。但現在回想起來,披風哥也許就是回身去對付那黑影了,也不知道當時情況如何。
我繼續看着錄像,看事實是否真爲我所想!
黑影在錄像的角落似乎躊躇了片刻,直到筒子樓裡不再有人外出,纔是緩緩地抖動着向筒子樓走去。
黑影離開陰影的那一瞬間,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長大眼睛仔細看去。但讓我吃驚的是,即使在攝像頭下,那黑影看起來也是模模糊糊的,像是他身上自帶馬賽克!
黑影身材很是高大,跟黑牛有的一拼,像是飄着一樣,走向筒子樓大院。黑影還沒有完全達到筒子樓前,裡面就匆匆走出一個人影,戴着一個草帽,微微彎腰,看似恭敬的衝着那黑影說着什麼。
我仔細看着新出現的這個人影,心上不住的覺得有些熟悉,腦袋上的筋直跳,想了半天,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了起來。
新出現的這個人,就是我在橡樹林外見到的草帽大叔!雖然畫面模糊不清,但是草帽大叔那五大三粗的身形,和他的衣着打扮我是怎麼也不會記錯!
兩人說了有半分鐘時間,黑影身子抖動着,向我和披風哥之前離開的方向飄去,很快就是消失在鏡頭死角中。而草帽大叔則是折身往回走,回到筒子樓裡面,約莫過了十數秒便是身形匆匆的出現在鏡頭中,向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筒子樓。
我又把錄像調到其他區域,但是因爲那時候天色越來越暗,品質低劣的攝像頭已經看不清,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更別說找到什麼線索了。
我把錄像暫停,摸了摸額上的汗珠,有些驚魂未定。緩了一會兒後,纔是顫抖的繼續查看起錄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