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逮住了猥瑣大叔的軟肋一般,振聲喝問:這處空間很多地方都被至少三個人踏足,其內痕跡錯綜複雜,你又是如何憑藉腳印尋到我的?
按照我的想法,即使他那搜尋古法再過於高明,也不可能在詭異輪迴的樓層裡這麼快尋到我,而且地上的痕跡錯綜複雜,行至最後,連我恐怕都不知道哪些腳印是我自己踩出來的,他一個局外人又是如何從密密麻麻的足跡裡,找到線索?
而且猥瑣大叔怎麼可能在其他人都束手無策時,“機緣巧合”下混進來,又毫無阻礙的尋到我呢?惟一的一個可能即是,眼前這“猥瑣大叔”是詭異空間裡的人,我被騙了!
這麼想着,我也是禁不住倒退兩步,一個不慎差點就一頭扎入周遭迷霧中。我全身肌肉緊繃起來,心臟砰砰的快速跳着。我知道以剛纔他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若是眼前這“猥瑣大叔”發起狠來,我恐怕連跑都來不及。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面上並沒有露出我想象的表情,他仍是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動都沒動一下,那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傻子一樣。
我嘴角抽搐一下,顫聲問道:你不做反駁嗎?
這就像是一場拳擊比賽,藍方給紅方三百拳,紅方不僅不還手,若無其事的接下,而且還淡定的看着藍方,彷彿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
猥瑣大叔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我不喜歡廢話,之前我已是說過,我不會害你,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你說的那腳印有問踢,但你並不知道,是你自己有問題。我進來之時,此處空間的腳印雖是混雜不堪,並且大部分腳印都繞成一個大圈,但我也能夠確定,此處空間裡只有一個人的腳印,那便是你的腳印!
只有我一個人的腳印?!
我當時就猶如遭到重擊一樣,愣在原地。
若是此處空間只有我一個人的腳印,那麼歪帽子,蘇老爺子和那小孩子又是怎麼回事?那小孩子我尚且不提,蘇老爺子和歪帽子活生生的兩個人,他們跟我待過一段時間,我清楚的看到地上多出他們的腳印。
猥瑣大叔若是所言不虛,那麼他怎麼可能只看到我的腳印?!難道是腳印太過於混雜,連他也是辨認錯誤?
不可能,猥瑣大叔說得這般鄭重,那麼一定是確認地上腳印的唯一性,那麼他纔是如此肯定。
那麼是我的記憶出現偏差,還是猥瑣大叔在說謊?
無數念頭在我腦中呼嘯而過,我感到腦子隱隱要爆炸了!
“哦,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來顛倒五行陣的影響還沒消湮。”
猥瑣大叔靜靜地看着我,面上似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只見他的手向着袖中探去,像是在搜尋什麼東西,很快,他手中多出了一個褐色的瓷器小瓶子。
看到此幕,我心上咯噔一下,急急出聲:你想幹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只見猥
瑣大叔的手臂微微一抖,半空裡傳來嗤的一聲輕響,然後我的視線中便是多出一大團幾近透明的淡青色煙霧。這煙霧有着液體一般的粘稠,上下滾動着直接往我的腦門上一罩而下,頃刻間便是包裹住我的腦袋。
我心上一驚,想要做出反應時,卻是發現一股異響瞬間涌入鼻翼間。說真的,這股異響涌入腦袋的瞬間,我本是有些迷糊的腦袋頓時清明瞭許多,彷彿之前我身上一直罩着一道輕紗,現在卻是一下子把輕紗掀開了。
整個人瞬間神清氣爽起來!
煙霧已經消失殆盡,似乎都被我吸入體內。我再次向猥瑣大叔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猥瑣大叔離我遠遠的,就在我面前三米處。而周遭的迷霧也沒有之前圍攏得這麼近,彷彿一瞬間我周遭的空間都變得龐大了許多。
我暗自奇怪一番,還沒有來得及多想,就看到猥瑣大叔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向地面看去,這一看,我的心臟不由得驟然一縮!
地上仍是塵埃瀰漫,但此刻卻是有着層層疊疊的腳印,隱隱圍繞成一個混亂的大圈。而這些層層疊疊的腳印,我只是稍微一看,就能輕易看出,這些腳印盡數是我自己的!
可,這怎麼可能?!
我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之前我上到這個樓層的時候,早是仔細看了一遍地上的痕跡,當時地上的痕跡除了我自己留下的,還有至少兩個人的腳印混雜其內。可就在這一瞬間,怎麼這些腳印都變作我自己的,而且……而且腳印踩出來的方向很是奇怪。
這些腳印前端對齊的方向很沒有規律,彷彿當時的我就是無規律的在兜着圈子,這實在是像極了鬼打牆!但是我清楚的記得,上這個樓層之前的我,意識是清醒的,我又怎麼會不知不覺中陷入鬼打牆的境地?
即使我陷入鬼打牆的境地,那曾與我呆過一段時間的猥瑣大叔和歪帽子又是怎麼解釋?他們的腳印到底去了哪裡?
我不信邪似的,幾乎恨不得趴在地上觀察地上的痕跡。但是讓我失望的是,其內卻是有少數腳印比較陌生,但是看那跡象,恐怕是猥瑣大叔留下來的。
半天過後,我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垂頭喪氣的站了起來。擡起頭,猥瑣大叔深邃的雙眼正靜靜地盯着我,不知道怎麼,我心上忽然一顫。
猥瑣大叔沉聲道:你現在相信我了嗎?之前你深陷顛倒五行陣中不能自拔,五感扭曲,纔是出現意識錯亂。現在,我已經暫時放開你的五感,但你道行太低,在破掉陣法之前,你還會再次陷入其內。屆時想要再喚醒你,只有破掉陣法,或是離開大陣纔有可能!
說到此,我似乎在他的面龐上看出一絲凝重的神色。猥瑣大叔此刻給我的感覺,彷彿就像是寄託終身大事一般,有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味。似乎這顛倒五行陣真有這麼邪門,連猥瑣大叔都束手無策起來。
接下來,猥瑣大叔給我詳細解釋了大陣的困人功效,還
有應對的辦法。
我這時候已經對他頗爲信任,趕緊打起心神,仔細聽了起來。
顛倒五行陣即使在沒有催動時,便會有扭曲五感的詭異功效,這功效對於沒有絲毫道行的普通人最是致命。若只是僅僅扭曲五感這還不算是可怕,即使這是簡化了不知多少的殘破陣法,但若是全力催動起來,我的五感就會瞬間顛倒,全身血液倒流,痛不欲生的死去。
這種死法有些詭異,我聽到這裡心上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猥瑣大叔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大陣恐怕已經囊括了整個聚陰之地,我們一踏入此地,就已經身處大陣的影響了。我們所處之地,只是其中一處小小陣基。陣基本是隱藏極深,若沒有過人手段,是極難察覺的,但此刻這處卻是這樣光明正大的展露在我們面前,彷彿……是有人刻意爲之。
他說到此處時,面上緩緩浮現出一絲古怪之色。
猥瑣大叔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卻是說不出來不對的地方。我們被困在此處,似乎唯有破壞陣基一途,再沒有其他辦法!
彷彿有人故意把我們騙到這裡,讓我們無可奈何,只能按照他的想法做事。
我隱隱察覺,似乎又有一個龐大的網罩在周身,而這張網,已經在漸漸收緊!
猥瑣大叔沉默一番,又是繼續解釋。他告訴我之前五感扭曲時,經歷的那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都是我臆想出來的。也就是說我所碰到的人,和地上那些腳印,都是虛假的!
顛倒五行陣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此,若是對其毫不知情的人陷入其中,根本察覺不到虛實,因爲扭曲的五感發生在無聲無息之中,根本讓人察覺不出來。五感的扭曲是漸進的過程,這過程隨着人的體質而定,但不論是什麼人,五感扭曲的程度都會漸漸加深。
就像是我的視覺,我之前感覺到這個樓層很是狹窄,但當猥瑣大叔再次將我的五感恢復如初後,我纔是發現此處空間的龐大,比起之前來大了一倍,而且很多我自己臆想出來的腳印,或是彈珠之流,也都是消湮無蹤了。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我已經把包租婆給我的口訣念熟於心,怎麼可能還會在不知不覺中陷入這麼詭異的境地中。我把我心上疑惑給猥瑣大叔說了以後,他告訴我這是有別於幻術的。
顛倒五行陣是扭曲人的五感,是主要體現在身外的,其過程漸進而行,讓人防不勝防。而幻術雖然也有幾分相似,但卻是主要體現在身內的,也就是腦海中的變化,其過程可以是漸進,也可以是一瞬間。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上卻仍是有着疙瘩。不論猥瑣大叔怎麼說,我心上還是有些不舒服。即使是我腦中出現臆想,也不會這麼巧合的出現歪帽子和蘇老爺子兩人吧,事出必有因,既然扭曲的五感主要體現在身外,那我能碰見兩人必定會有一些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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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