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這份工作給貝利的是流浪時認識的一位年輕雌性,聽說他被一位雄子大人相中,收進了牀帳,從此不愁吃喝穿戴,一下子過上了上等人的生活。
貝利風餐露宿時,偶爾會羨慕這位夥伴鬆軟的被褥和精美的服飾,可讓他擺脫自由的身份去當雄性的玩物,貝利也是不願意的。
流浪的雌性們逢年過節都會聚一聚,說說葷話,吹吹牛皮,貝利這番吐槽的話在他們看來就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紛紛譏笑貝利,如果他有和雄性單獨相處的機會,怕是第一個匍匐下來親吻對方雪白腳趾的人。
哪個雌性不渴望雄性呢?
故作清高的雌性似乎只能淪爲笑柄。
貝利想到那些不入流的朋友說的話,爲了面上好看,他特地梳洗了一番把寶貝蛋裝在提籃裡,看起來人模人樣有幾分英俊,說起來,他這樣殷勤地討要飯碗的姿態也是很醜陋的。
“新來的下僕嗎?”
門口的守衛發現了他,問清緣由後向他打開了封閉的大門。
一片寬闊的綠地進入貝利的視野,他像個鄉巴佬進城一樣小心翼翼地走在乾淨整齊的大道上,嗅着帶着青草香的空氣,感覺肺部被淨化一般。
道路兩邊的噴泉撒出的水飛濺到貝利臉頰上,冰涼溫潤,只要想到以後自己會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工作甚至住宿,貝利就不知不覺地彎着眼睛微笑起來。
“喂喂,你要走到哪裡去?”
一直用目光監視着貝利的守衛喊住傻乎乎的雌性,示意他走錯了方向,他該去的不是大道通往的豪華別墅,而是另一條偏僻小路盡頭的破舊小屋。
貝利愣在原地,他回頭看了一眼紅磚白牆的別墅,忍着心裡的落差感走進了僻靜的小道,隨着盡頭的屋子顯露外貌,那些激動和興奮感漸漸消弭。
難以置信這麼豪華唯美的莊園裡會有這樣破舊的地方!
什麼樣的人會住在這裡?
這裡看上去更像給他準備的員工宿舍。
老舊的牆體因爲潮溼長了大片的苔蘚,貝利的嗅覺很敏感,他皺眉忍受着腐爛的牆面傳來的異味,扣了扣門上生鏽的鐵環。
“有人在嗎!我是新來的夥計,我叫貝利!”
“……”
貝利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他茫然地站在門外等了幾分鐘,一隻蒼老枯瘦的手纔打開了門。
他的僱主看起來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眼前年邁的雌性十分高大,即使現在佝僂了背,也能看得出年輕時候英武的身材。
他的手臂乾枯得像樹枝,動作有些遲緩卻並不乏力,臉上的皺紋配上嚴肅的表情讓貝利有些害怕他,卻不敢有什麼舉動,只是尷尬地站在原地任他打量。
“您好,聽說您這招人……”
貝利試圖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籠絡這位雌性,卻被對方銳利深邃的目光定在原地,感受着對方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貝利嘴角的笑變成了眼角不斷抽搐的線條。
“年紀大了,腰不好,我需要一位打下手的掃地工。”
判斷貝利無害後,老人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語氣溫和地說道。
“你可以叫我薩奇。”
“……薩奇先生,請問我的職責是什麼?”
“做飯,掃地,燒水。”
“我需要人手的時候會叫你。”
“……”
作爲一個流浪很久的單身雌性,貝利並不具備廚藝這項技能。
他提着編織籃進了小屋,謝天謝地雖然屋子外表挺磕磣的,但裡面還是五臟俱全,乾淨整潔的。
“你住在閣樓上,需要自己把地方收拾收拾。”
薩奇先生給了貝利一塊乾淨的布,貝利順着樓梯上了小閣樓,擼起袖管打算大戰一場。
他把裝了蛋的籃子放在一邊,擡頭過猛一下子撞到房樑,貝利捂着鈍痛的腦袋半天沒說話,緩過那股神經痛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開始嘀嘀咕咕。
“噢我的天,這裡的灰塵收集起來能鋪滿一個紙盒……”
“幸好天氣還算熱,要不然晚上睡這裡要凍慘了……”
籃子裡的蛋試探着動了動,它感覺到自己陷在一團厚重的東西里,隨着熱氣的流失,它有些堅持不住這個姿勢,迫切地想要貼着什麼溫熱光滑的物體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