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柯只覺得秦曲是真的沒搞懂情況。
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雖然這樣子說有點不太好，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但是顧辭自始至終喜歡都是我……穆可……呵，她連我的替身都算不上。”
因爲現實中拒絕過顧辭兩次，再加上那場夢境，可以算是三次，慕柯有點不願意提及顧辭對自己的感情。
但是這種場合！這種氛圍！提這件事，絕對能給秦曲造成最高額的暴擊。
慕柯是一個寧可願意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的人。
更何況現在根本不會傷害她自己，只需要她短暫的放下精神潔癖，就獲得讓秦曲三觀震碎的效果。
“怎麼……怎麼可能？”
秦曲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想起了，她們決裂後的第二次見面，慕柯是從顧辭別墅方向走出來的。
同時，她也想起來了，顧辭看慕柯的眼光。
顧辭看穆可時，似乎從來沒有露出那樣子的目光——溫柔而不自知，彷彿下一刻嘴角就會揚起。
她壓錯寶了？
她看錯人了？
真正值得巴結的從來都不是穆可？而是慕柯？
可是，穆可和顧辭不會從小就認識嗎？
她們不是小學同學嗎？
穆可不是說，她和顧辭有娃娃親嗎？
穆可不是說，顧辭是爲了她才成爲黎明鬼屋的老闆的嗎？
怎麼會？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顧辭喜歡的一直都是慕柯？怎麼可能？
顧辭居然喜歡慕柯！爲什麼要藏着掖着？
爲什麼顧辭對慕柯沒有任何優待？
慕柯看着秦曲的表情變化，明白她正在由震驚轉到相信。
不，就算秦曲不信，慕柯也懶得說下去了。
闡述顧辭多麼多麼喜歡自己，還怪羞恥的。
就算她這種臉皮厚的人，都難得覺得臉皮發熱發燙。
慕柯馬上改變頻道：“人頭花，你就留在看着她吧。”
現在還是白天，除了少數鬼屋人類員工，不會有人來闖鬼屋。
而這個少數參觀者都能讓她撞到，那真的就是流年不利。
但是也不能排除不是？
慕柯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顧辭打了一個電話。
她開門見山的道：“我想要秦曲，你開個價吧。”
她沒直接說要秦曲的命，還是要短暫帶走秦曲，她相信顧辭能明白她的意思。
之所以要特意打個電話，除了怕被少數幸運兒撞到外，還有一點——就這樣子，招呼都不打，帶走鬼屋的員工，就算顧辭不追究什麼，她也感覺自己欠了顧辭一個人情。
人情是世界上最昂貴的東西，她還不起。
還不如，乾脆把這變成一場利益交換，你好我好大家好。
顧辭那邊沉默了一會，卻沒接慕柯的話，轉而開口詢問道：“你要去秦家？找‘魕’？”
慕柯忍不住感嘆道：“你消息挺靈通啊。”
她本來以爲自己拿的是由秦家老爺子發出來的一手情報，卻沒想到，顧辭也知道了。
顧辭那邊輕嘆了一口氣：“不僅僅如此，我還知道，你找回了兩隻眼睛。”
找回眼睛，這件事實際上有他參與的成分，甚至可以說是他開的端。
他一直留着穆可不殺，就是把她當成培養皿，當成容器來溫養。
假設他這邊不先對穆可的眼睛下手，其他二十四鬼也這麼快培養得出雙瞳。
按照正常情況發展下去，慕柯現在應該還無法看到，不主動現形的鬼才對。
慕柯現在正帶着黑色的美瞳，所以雙眼的異常並不怎麼不明顯，只是有點輕微的不自然而已：“我不知道這件事你知道多少，我也不知道你是支持‘她’迴歸，還是不支持。我現在也不是很想討論這件事，我就一個問題，帶走秦曲，我需要支付什麼代價。”
顧辭那邊沉默了一會，還是沒有繼續酆都大帝的話題，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也就是慕柯一開始提出的事，道：“秦曲出任務的頻率是一月一次，比起你大大不如，而且她做的基本上都是低級任務。你隨便把她的那份任務做掉就相互抵消了。對了，你知道，上次她去益爾益電子廠的任務是什麼嗎？”
慕柯聽到顧辭的話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曾經在益爾益電子廠和秦曲見過。
在她和秦曲關係還算好的時候，秦曲曾經拜託過她幫忙帶任務，說的應該就是益爾益的這個任務。
慕柯實際上真的不好奇秦曲的具體內容，誰會去關心，一個和自己沒多大關係的死人的生平日常？
但是，她畢竟有求於顧辭，所以還是順着他的話問道：“什麼任務？”
顧辭那邊停頓了一會，才緩緩道：“秦曲當初的任務內容就是調查益爾益紅繩擁有者到底有多少。只要調查出一個數目即可，都不需要她太過冒險。但是你知道，她最後給我的答覆是什麼嗎？一個都沒有，一個紅繩擁有者都沒有。益爾益電子廠可是紅繩聚集地，怎麼可能一個紅繩擁有者都沒有？她就消極怠工得也太嚴重了，而且就算渾水摸魚，也編個好聽一點的數字。”
慕柯：“……”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去益爾益的時候，不小心滅掉了絕大多數的紅繩擁有者，緊接着，馮雯熙用同歸於盡的辦法，換取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紅繩擁有者滅絕，以及大部分紅繩本源的損壞。
如果益爾益電子廠運氣差一點，的確很可能一個擁有者都不剩下。
但是……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鬼屋機械音不是知道紅繩擁有者被消滅這件事嗎？
爲什麼顧辭會不知道？
要說鬼屋員工過多，他無暇去管這些任務信息真不至於。
鬼屋員工是不少，但是活人員工，尤其是能出去做任務的活人員工，那是屈指可數。
顧辭都說了，秦曲是一個月一次任務，穆可就算比秦曲勤快一點，估計也不會到自己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無暇去看任務信息是不成立的。
硬要打個比方，就像一家三口，其中一個沒回來，一下子就能注意到。
只有一個可能性，會導致顧辭不知道……那就是鬼屋機械音隱瞞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