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
“第一,我希望你幫我找一下我哥哥的後代,看看他們過的怎麼樣。第二,我希望你能把我先生帶出鬼屋,他實在是太弱了,哪怕我護着,他也快魂飛魄散了。我知道後面這個請求有點困難,所以,我只求你盡力而爲。”
慕珂想了想道:“實際上應該沒你想的那麼難,我可以去抓其他惡鬼來頂替你先生的位置。”
她看得出,紙新娘也離魂飛魄散不遠了,一百多年的關押,與世隔絕,如果不是爲了她先生,她的執念估計早散了。
“那先謝謝你了,小妹妹。”
在紙新娘的配合下,記憶抽取十分順利。
陳潔又先是確定了一遍才傳給慕珂:“這麼多份記憶,你就不怕把腦袋撐爆?”
慕珂:“我的大腦超乎常人。”
應三月:“你一天不吹牛能死嗎?”
慕珂:“你吸收完了?這麼快?”
應三月:“那當然,我可是厲鬼來着,吸收這點鬼氣不是小意思。”
慕珂:“你一天不吹牛能死嗎?”
應三月:“合計着您在這裡等着我了,小心眼。”
慕珂沒繼續和應三月鬥嘴了,開始繼續消化記憶。
實際上鬼嬰的記憶,她都還沒有完全消化完。
鬼嬰是流產或者早夭嬰兒怨氣的集合體,體驗他的感覺,就像是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流產,痛苦異常,但是慕珂相信陳潔,她既然將鬼嬰的記憶交給自己,那必然是有目的的。
在體驗完第三十次“流產”後,慕珂捂着又開始疼的心臟,睜開了眼睛,喘了一口粗氣。
“你沒事吧?”
“喝點熱水。”
喝了點應三月專門裝在保溫瓶裡面的熱水,慕珂再次閉上了眼睛,繼續體驗第三十一次。
而這次,她終於知道了陳潔要她看的是什麼。
這段記憶融合了大量死去嬰兒的,因爲他們都死在了同一天,都死在了同一個醫院,十九年前七月十五日,宜和醫院!
穆可出生!
剛剛出生的穆可比普通嬰兒還要小一圈,像是一個早產兒,她的下半身全是青紫色的斑斑點點,十分駭人。
慕珂頓時產生了一個猜想,但是她並沒有馬上結束記憶,而是強撐着看完了全部的記憶,鬼嬰是被紙新娘從十五層抱來的。
十五層有一個孕婦鬼,她在懷孕的時候,被產鬼害死了。
孕婦鬼死後一直希望找回自己的孩子,神志不清的她把鬼嬰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慕珂對十五層有了一定了解後,放心了很多,她長出一口氣,看向應三月:“你前面的話沒說完,成功誕生的鬼嬰是什麼樣子的?”
應三月有點奇怪慕珂爲什麼要這樣問,倒是還是如實相告:“成功誕生的鬼嬰外表和普通人類嬰兒區別不大,只是身上會有大量青紫色的斑點,在滿一週歲後,這些斑點會自然消失。”
陳潔不如應三月鬼識淵博,但是也知道一點鬼嬰的事:“成功誕生的鬼嬰實力會直接達到厲鬼層次,但是它又和厲鬼不同,就像是人類和鬼怪的結合。”
應三月:“因爲鬼嬰成功誕生後和之前差距過大,所以之前很多人認爲,鬼嬰是鬼和活人的孩子,但是實際上鬼和人類的孩子學名應該叫鬼童,長大後叫半鬼。”
慕珂還是一臉凝重的問道:“除了身上的斑點,鬼嬰和普通人還有什麼區別?”
應三月想了想道:“會吸收附近人的氣運和壽命,甚至生機。不過,你對鬼嬰這麼關心做什麼?”
慕珂:“我懷疑穆可是鬼嬰。”
身上有青紫斑點,會給附近人帶來災難,都是符合的。
應三月皺着眉想了想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是如果穆可是鬼嬰,顧辭會看不出?”
慕珂道:“我也想不通這一點。”
難不成是顧辭喜歡穆可,所以有意包庇?
可是說實話,上次見面還好,這次見面她真看不出顧辭喜歡穆可。
慕珂道:“而且……你們雖然說過她身上的陰氣重得像厲鬼,但是你們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厲鬼的壓迫感嗎?”
除了一臉懵逼的紙嫁衣,在場的鬼都搖了搖頭,那是連一絲壓迫感都沒有。
應三月道:“算了,管她是人是鬼,都和我們沒關係。”
慕珂點了點頭,暫時將這件事壓下去,繼續消化着紙嫁衣的記憶。
陳潔把紙嫁衣的全部記憶都轉移給了她,從牙牙學語到學會剪紙,跟着看了一遍的慕珂都有點手癢。
她的學習能力一直很強,現在跟着紙嫁衣的記憶學一遍,不說剪紙手藝能比得過紙嫁衣,卻也學到了十之七八。
但是就在她潛心學習的時候,卻覺得眉心一涼,她睜開眼睛一看,陳潔沒好氣的看着她:“你該吃飯了。肚子餓都感覺不到嗎?”
慕珂一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兩點了:“一下子忘記了。”
她看向在旁邊等着的烏鴉道:“抱歉,又讓你等了這麼久。”
烏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慕珂和烏鴉前去吃飯,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剪紙的技術,她不知道學了有什麼用,但是技多不壓身。
走到飯店門口,原本一直低着頭的烏鴉突然道:“不要、道歉。”
慕珂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烏鴉卻不肯再解釋了,一直低着頭。
進了飯店,慕珂點了道蒜苗炒肉就將菜單遞給了烏鴉,隨便他挑。
等菜上來,她夾了根蒜苗,邊吃邊道:“要不下午我一個人去吧,你別跟我了。”
烏鴉用力搖了搖頭。
慕珂怎麼勸說都沒用,最後只能任由着他。
吃完飯,兩人重新回了鬼屋,去探索第十五層。
電梯一開門就是一個血淋淋的產房,滿地的血更像是屠宰場。
掛在手術檯旁邊的白布上沾滿小小的血手掌印,像是嬰兒在白布上爬行過。
但是奇怪的是,白布的最高處,成年人都觸碰不到的地方也佈滿了嬰兒的血手印。
陳潔擋在慕珂面前拉開了白布,手術檯上殘留着一攤人形的血跡。
與此同時,噠噠噠的聲音響起,像是時鐘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