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覺得女人哭起來的都很醜,所以在看到安心抓着被子,躺在牀上哇哇痛苦的樣子,更是滿臉嫌棄。
本能的想躲開,但是安心卻突然一把手抓住了他。
“別走,別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快點把我放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上的味道很難聞?”
女人一張口,就是滿嘴的酒氣。
這種酒氣讓裘朗很難以適應。
他咬牙切齒的想把女人給揮開,但是安心不肯,一時間他也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
“爲什麼你們都那麼喜歡安盈盈,你們的眼裡只有她?我做了那麼多,不夠努力嗎?從小到大,你們誇她學習成績好,長得漂亮,我就努力把自己學習成績也提高,努力變瘦努力練形體。我付出那麼多,爲什麼你們總是看不到啊……”
安心來來回回都在說這幾句話。
裘朗陰沉着臉,耳朵都快聽的起繭子了。
可偏偏,他現在又不能丟下這醉醺醺的女人一走了之。
“你把我放開,我去給你弄點水來解解酒!”
裘朗把旁邊的杯子拿過來,壺裡燒了開水,他沏了一些濃茶給安心。
“快把這些給喝下去!”
裘朗粗着嗓子,逼着安心把濃茶給喝下去。
“總算踏實了點!”
喝了東西,安心也沒那麼鬧騰了。
裘朗鬆了一口氣。
折騰了一晚上,現在終於能讓他消停會了!
裘朗抓起車鑰匙,準備回去,但突然又想到車上還有安心吐的痕跡,男人臉頓時又黑了一圈。
安心……這個該死的女人!
每次只要遇到她,似乎都沒發生什麼好事情!
裘朗想了想,把鑰匙直接丟到了桌子上,然後推門出去了。
反正那輛車子髒了,他現在也開不了,只能直接打車回去了。
沈越澤因爲現在雙腿受傷,不方便走路,所以沒辦法去公司上班,於是,他就把閒下來的時間,放在了安家身上。
跟他車子相撞的那個司機是個女人,他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只是關於那個女人的相貌,他現在已經記不清了。
但通過裘朗調查的蛛絲馬跡,再加上他的第六感,這件事,他總覺得跟安家脫不了關係。
而裘朗那邊回饋到的消息,顯然也沒辜負他。
裘朗查到了那個車牌號碼,雖然是一個路人,但這個路人,是安家的親戚。
準確的說,是高雅芝的親戚。
那輛車高雅芝之前丟給了她的親戚開,可那一天,她的那個親戚放假休息在家,所以根本沒用車,而高雅芝又有這輛車子的鑰匙,所有的蛛絲馬跡拼湊在一起,就很容易讓人想通了。
“這件事,還真跟安家有關啊……”
裘朗拖着下巴,語氣聽起來有一絲怪異。
沈越澤坐在他的對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之前覺得這件事會跟安家沒關係?”
“安盈盈的父親還挺老實的,根本不敢朝我們動手,但是她母親……的確是個狠角色。”
裘朗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之前安心說的那些話,他覺得,安心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長大,還挺不幸的。
阿妙端了兩杯咖啡跟一些小甜點從廚房出來。
現在阿妙白天有時間,都在沈越澤家裡負責照顧他。
裘朗被阿妙手上的甜點吸引住了視線。
“咦,這不是外面買的吧?看起來很特殊,是阿妙你自己做的?”
“是啊,你眼睛可真尖,這都是我手工做的。今天早上剛剛烤好的。”
阿妙點了點頭,覺得裘朗跟自己一樣,也是個吃貨專家。
裘朗笑了笑:“哈哈,那按你這麼說,沒想到我還挺有口福的?本來我過來只是給沈越澤這傢伙彙報下情報,竟然趕上了阿妙親手做的美食,那我得好好嚐嚐!”
裘朗的臉皮賊厚,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矜持。
他手疾眼快的拿起盤子裡的一塊紅提餅乾。
因爲是剛剛做出來的,所以餅乾酥酥的,口感很棒。
裘朗一個勁的給阿妙豎大拇哥。
“阿妙,我一直以爲現在的女孩子只要是長得漂亮的,想讓她學會做飯實在是太難了,可現在看來,好像是我錯了啊,哈哈!”
“我也不會做飯,但是這些小甜點,我是我媽媽教會的,還是遊刃有餘的。”
樂多雅也不會做菜,但是她對煲湯啊甜點什麼的倒是挺無師自通。
這點,阿妙跟樂多雅很像。
裘朗跟阿妙在吃東西這個問題上,因爲有話題性,所以兩個人一下子就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可開心了。
沈越澤感覺自己像是空氣一樣,突然之間就被無視了。
男人低沉着臉,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低氣壓。
但是,阿妙跟裘朗兩個人聊的很熱絡,一開始真的誰都沒有發現,直到後來,裘朗無意間聽到有人在咳嗽,他突然想到自己關顧着跟阿妙聊天,把沈越澤丟到一邊,這傢伙估計該氣爆炸了!
裘朗咳嗽兩聲,趕緊想把話題往回拉。
“雖然說阿妙你不會做菜,但是甜點啊神馬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越澤這傢伙平時不愛笑,你多喂他吃點甜點,讓他的心情嗨皮一下,說不定他的臉就沒那麼臭了!所以,以後這改造老大的事情,就得交給阿妙你了!”
“有些人脾氣臭是天生的,就算我給他喂一筐的甜點都改變不了他這個脾氣秉性。”
阿妙知道裘朗是在製造自己跟沈越澤的機會。
但沒想到阿妙不但拿話嗆了裘朗一嘴,而且還變相的拒絕了裘朗的好意。
誒呀,這似乎就有點尷尬了啊……
裘朗撓了撓頭,突然感覺自己再在這待下去有點礙事了。
“呃,呵呵呵,反正阿妙你現在負責他,他這以後是被養胖還是養瘦,這個你得負責!老大,我的事情都說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裘朗最怕的就是在這兩個人之間當電燈泡一樣的呆着。
因爲這兩個人現在既不是以前如膠似漆的狀態,更不是真的已經放下一切,心靜自然涼的狀態。
他很怕自己成爲導火索,然後不小心,砰的一下,兩個人一起雙雙炸飛到天上去!
“剛剛裘朗說這件事可能跟高雅芝有關,你的看法呢?”
裘朗臨走的時候,悄悄拿了幾塊阿妙做的糕點走。
阿妙低頭一看盤子裡少了三分之一,就知道了。
但她也沒說什麼,只是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後便打算去收拾別的地方。
但她剛要走,卻突然這時被沈越澤的聲音給叫住了。
“你問我?”
“假如你是高雅芝,你會爲了安盈盈,做這麼冒險的事情嗎?”
先不說,故意殺人,這是一件多麼情節惡劣的事情,高雅芝不光不怕坐牢,而且也不怕安家的家產全部充公消失,就只爲了一個安盈盈,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阿妙轉身,定定的看着坐在沙發上,一身簡單黑白純棉家居服的男人:“我對那個高雅芝沒什麼瞭解,但我覺得安盈盈對於安家,應該是一個很寶貝的存在。高雅芝是她的母親,俗話說,有其女必有其母,所以,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高雅芝做的我不能肯定,但安盈盈的人品可以看的出她的家教水平並不是很高。”
阿妙的話沒有說太多,就這麼簡單的一兩句,便已經把整件事都解釋的清清楚楚。
沈越澤垂着眼眸,臉色低沉,好像是在思考什麼。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高雅芝做的,我不會放過她。”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想開車撞死你,你爲什麼要放過她?”
阿妙說完,轉身就去陽臺了。
這幾天沈越澤換下來的髒衣服全都丟在陽臺,還沒有人洗。
她現在在沈越澤家裡就跟定時的菲傭一樣。
負責清理跟照顧。
可怕的是,阿妙竟然還不覺得這是一件很煩的事情,甚至漸漸的,她都有些習慣,有些享受了。
阿妙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她看着鏡子的自己,一字一句的道:
“席妙嘉,你別再淪陷了!現在你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沈越澤的腿受傷了,他需要人照顧。你跟他已經分手了,你們兩個人早就沒有關係了,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你這樣對不起你的爸爸媽媽,更對不起你自己!”
……
……
有了突破口,再想去查一件事,那就變成了輕而易舉。
裘朗派人偷偷把高雅芝的那個親戚抓了起來。
本來,那個高雅芝的親戚打算今天做火車回老家的,但是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過安檢的時候被人認出了身份證,給扣了下來。
於是,通過軟硬兼施,裘朗從高雅芝的那個親戚嘴裡問出了更多的事情。
沈越澤出事的那一天,的確他跟自己的妻子休假在家,因爲工作了很久,所以打算那一天好好休息,但高雅芝卻突然消息給他,說她要把車拿出去開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