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好比RPG。
當然，是RPG遊戲，不是火箭筒。
人生好比一場RPG遊戲，某些時刻總會跳出一些沒有禮貌還沒有邊界感，但想給你發佈傳說任務的NPC。
比如現在。
“吼——！”
虛無的昏暗中，一些輪廓在邊境線外若隱若現，沙漠上人潮涌動，淒厲的風與黃沙混在一起，遠處的低沉咆哮打破了死寂。
無法用言語描述的事物，涌入那些輪廓，形成一個個詭譎猙獰的‘生命體’扒拉在邊界線的邊境牆上。
“別告訴我又是生化危機那一套，喪屍宇宙的冷飯你們已經炒了好幾次了。”
傷痕見骨的美利堅隊長、長着幾個腦袋的浩克、雙目慘白的奇異博士黑壓壓的一片，像是各種特徵糅雜在一起的縫合怪。
這些東西身軀時而定型時而消散，感覺不像是有自我意識，但卻本能地朝着這邊走動着。
好吧，這種情況蘇霖似乎在哪裡見過
西遊世界天之傷外面，也是一羣類似的玩意兒圍着世界。
西遊世界的鎮元子還招惹了一個鬼上身，元神和精神狀態現在都還沒恢復正常，在易東來手裡天道精神病康復中心治療。
“嘬嘬嘬~”
蘇霖撿起一根木棍，透過孔隙，塞到邊境牆外，一個長相和打扮酷似傳統法師的‘洛基’嘴裡。
而那個‘洛基’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聚精會神地望着邊境牆內的洛基。
不會有錯，就是這個味兒。
這些個體身上都帶着一股近乎讓萬物沉寂的氣息，彷彿一切都會迴歸最初的原點，陷入無窮的黑暗。
“你處理不了這玩意兒？”
他使勁捅了了捅，但那個‘洛基’卻直接潰散消失了。
洛基沉默無言，然後看向邊境管理局附近。
一些非法移民溜進來後，正三五成羣地拆除着邊境牆的水泥柱，有些還沒來得及拆就被邊防人員逮住了，有的拆掉之後，立馬就有邊防人員去補上一個新的。
他又側過身，看向境內的沙漠公路，一列拆除邊境牆的工程車正緩緩行駛過來。
“如果你想成爲謎語人，我建議你去哥譚。”
蘇霖打量了一會兒之後，悠悠說道：
“但讓我猜猜，你一定很喜歡《小鬼當家》裡面的大總統先生，聽說他今年被刺殺時覺醒了替身。”
“我競選過美國總統，而且我討厭政壇裡的蒼穹黨人士。”洛基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霖一眼，從衣兜裡掏出油彩筆開始畫畫：
“時間可以隨意產生分支，隨意蓬勃發展，而當我將它豎起來，就變成了“世界之樹”的形狀。”
美國這邊的沙漠內，拔地而起的世界之樹內部，頭戴角冠的洛基正坐在翠綠的時間線內，凝望邊境線外的地帶。
“時間線有一條準則，假如一個故事的結局是以毀滅而結尾，那麼在此期間無論做什麼都不會產生新的分支，因爲最後會被收束。”
“如果你們這幫時間犯利用這條規則，前往註定毀滅的時間線，所作所爲都是合理，無論是我，還是那個大頭娃娃都不能進行干涉。”
洛基朝邊境管理局走去，他招了招手，示意蘇霖跟上：“就像我在《洛基》裡面嘗試回到龐貝古城製造騷亂那樣。”
蘇霖將一根法棍麪包塞進重新凝聚的‘詭異洛基’喉嚨內，轉身走了過去。
“所以你是電影版還是漫畫版？”
“沒有區別，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身份。”
洛基說到這裡頓時止住，然後停下腳步看向邊境管理局入境檢查口出現的騷亂。
一大堆手持美國護照的平民爭先恐後地涌了進來，黃人、白人、黑人、外星機器人還有些不是人。
“Fu*k”
他咬着牙罵了一句：“歡迎來到自由國度。”
那株翠綠的世界之樹內，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像一支集團軍似的跑了過來。
只是這些工作人員統一留着黑色齊肩長髮，全長着洛基的臉。
或者說，就是洛基。
“多虧了這幫非法移民，‘洛基’沒有一點空閒時間。”洛基說道。
所以這貨是壓根沒有時間玩社交軟件？
頭一次，蘇霖覺得這傢伙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憐憫。
“直接驅逐出境不就得了？”蘇霖明知故問。
“他們有‘非法卻合法的簽證和綠卡’。”洛基盯着蘇霖，惡狠狠地說道：
“第一蒼穹那個比索爾還沒腦子的狗屎混蛋白癡垃圾起源創世神給他們發的證，蓋的章。”
也就是說第一蒼穹和輪迴空間其實是合作關係？
蘇霖眼眸微動，開始梳理前前後後得知的信息。
輪迴空間派遣攜帶第一蒼穹碎片殘渣的輪迴者，光明正大地用合法的非法身份進入漫威世界。
在第一蒼穹力量的干擾之下，所有的輪迴者都被視爲擁有正常身份的本土生靈。
而直到這羣輪迴者在內部引起大規模破壞前，洛基他們不能干預？
‘不對.’
擁有第一蒼穹大塊碎片的蘇霖第一時間就想到，通過蒼穹之光修改底層現實邏輯的操作。
並不是不能干預，而是輪迴者入境之後，本就是正常歷史和世界運行中的一環。
就像古一在孟奇的幫助下，後知後覺地發現輪迴者一個道理。
除非輪迴者使用超過一定程度的力量，這股特殊的干擾纔會失效，被地球上的至尊法師或者高緯度的存在，發現本不該存在於這片時空的異樣。
相當於信號屏蔽器
蘇霖看了眼那邊拆除邊境牆被逮住的非法移民，又看了眼只是維持秩序，讓拿着簽證直接通過安檢的人羣。
那些人也只是真正的普通人，不是什麼輪迴者。
這一切只是某種映射，是洛基臨時修改現實，製造出來的場景。
“這真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
蘇霖雙手合十，默哀道：
“但你總不可能指望社交網絡上的網友，拿着狙擊槍去幫你暗殺第一任漫威總統。”
“哪怕祂坐在敞篷車上也不行。”
這件事很明顯超過了網友之間的社交幫助範圍，他們現在纔有幾斤幾兩？
蘇霖默哀完畢，毫不猶豫地擺擺手，轉身想要離開。
最多一會兒幫託尼史塔克把這個那條時間線的地球打包，之後再找個有太陽系的宇宙放進去。
至於漫威宇宙？
拜託，這種事情當然是交給其他卡bug迭盒子的超級英雄。
他們只是來旅遊的，總不可能腦子一熱跑去救世主。
洛基嘴角勾勒起一絲弧度，揹着手看向蘇霖的背影，說道：“祂快醒了，而祂恢復完整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個叫輪迴空間的地方找你。”
“什麼意思？”蘇霖腳步一滯，疑惑道：
“第一蒼穹又不完整，你們搞不定祂？”
天神戰爭期間，第一蒼穹的身體爆炸，碎片融合誕生出第一個多元宇宙。
祂從虛無中目睹多元宇宙一次又一次地重生，帶着憎恨，它不斷等待着正確的時機到來。
事實上，在第七宇宙重生爲第八宇宙期間，祂有嘗試過吞噬虛弱的永恆，使自己成爲漫威宇宙唯一至高的存在。
但在關鍵時刻，第二、第三.第六宇宙的意志化身甦醒，合力擊敗了第一蒼穹。
按理來說，現在處於第七/第八宇宙化身的永恆應該已經不再虛弱了纔對。
“想走麼？想走就走吧。”
洛基笑了笑，轉身推門走進了邊境管理局內。
好釣
大不了自己把那一千萬扔了就行，或者把那玩意兒變成輪迴者身上一樣大小的碎片，然後扔到虛空各個角落。
“…”蘇霖無聲冷笑，立馬掉頭，推門走了進去。
“他是無處不在麼？”
蘇霖指着管理局內，坐在審覈窗口位置摸魚玩着電腦紙牌，任由移民出入的眼熟老頭。
“別告訴我他都這麼大年紀了，這次不是客串，而是主演？”
“這裡是平行世界，又不是剛剛那條時間線。”
洛基聳聳肩，若無其事地穿過安檢通道，朝邊境外面走去。
蘇霖看了眼‘斯坦李’辦公桌上的檔案文件，又看了眼對方手邊的一張綠色卡片，跟着走出了安檢通道。
沙漠和邊境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虛無，自滾滾黑暗的最深處，無數信息與概念糅雜而成的無形之物，聚集在視野之外。
倏地，他聽到耳邊傳來一陣低沉悲鳴和呢喃
像是毫無溫度的二重旋律。
冰冷地將存在與形態本身的信息，通過感官之外的方式傳遞。
蘇霖渾身僵硬，他前面的洛基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笑意，而他眼角的餘光裡和對方的瞳孔裡，都映照着一抹深邃的幽藍。
他緩緩轉過身，那光源所在的地方。
那原本該是所有多元宇宙和維度的時間總和的具象化存在，是宇宙中所有生命的意識集合體，是漫威多元宇宙的實體化身“永恆”。
祂在沉睡，其體內正在孕育着
一個尚不完整的深藍色宇宙實體。
那個深藍色的宇宙實體和蘇霖體內的‘光明碎片’完全同源，身份不言而喻
“你憑什麼認爲祂還在宇宙之外呢？”
洛基同樣望着那個宇宙概念實體化的存在，恍然呢喃：“要摧毀祂，就要連同現在全能宇宙的一切一同摧毀。”
“我們都在祂的體內。”
“逃不掉的。”
並非再度從虛無之外發起攻勢，而是從現在的宇宙之內誕生，借體今昔，復辟亙古，達成輪迴的循環.
此世最初的宇宙，第一蒼穹。
寂靜裡，蘇霖瞳孔微微顫動：“這倫理關係該怎麼算？”
“.”洛基張了張嘴，問道：“你沒有危機感麼？”
“我又不是你們本地人。”蘇霖理所當然道。
不行就開潤，直接回家各找各媽。
奇怪的是，蘇霖說完這句話，洛基表情古怪地擠了擠眼睛，臉皮抽動了兩下。
“你行吧。”
洛基吸了口氣，他搖搖頭，然後抽出一根法杖指向黑暗深處：“那你應該不想看到這些東西出現在其它世界？”
“那是什麼？”蘇霖問道。
“殘骸、亡靈.”
洛基手中法杖照亮虛空中的那些事物，與和自己外貌近乎相同的傳統法師‘洛基’臉貼着臉，近距離對視：
“我更願意稱呼祂們爲集合，從萬物墳場的底部，更加深處的深淵裡爬出來的宇宙殘骸。”
“就像磁鐵一樣，會朝着‘活着’的自己，吸附過去。”
“這個宇宙經過太多次毀滅，這些超級英雄和反派毀滅的宇宙殘骸，經過沉澱積累在萬物墳場之下。”
“我眼前這個‘集合’裡面甚至還有第四世界宇宙，所有‘角色’的原型。”
“當然，他們算不上真正的威脅。”
洛基再次高舉法杖，寶石翠綠的光芒自上而下，猶如俯瞰一般照耀更深處。
在那裡，一堆死去的宇宙殘骸正在堆積在那裡，星體、信息、空間碎片.各種事物，甚至還有一株灰色的世界之樹。
其主幹和分枝的形貌，與洛基所展示的世界之樹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那東西存在，我也不會來找你們，畢竟你們也算是白蟻。”
翠綠時間輻射閃爍的世界樹上，一條時間線被洛基牽引而出。
十位輪迴者在該處時間點裡加入了X戰警，併成功完成了任務離去，他們創造了歷史，拼命保護了時空和平成爲傳奇英雄
僅留下十枚微小的蒼穹碎片，帶着這些改變，與當前的宇宙融爲一體。
於是延續該條時間線，儘管這些外來者不在了，世界依舊會誕生對應的‘超級英雄’。
異化篡改鳩佔鵲巢，屬於第一蒼穹的宇宙歷史。
而若是時間線毀滅，就會加入那邊的殘骸。
那些東西，正朝着這一邊產生巨大的吸引力，彷彿一隻力氣越來越大的手正在拖拽。
輪迴者誘發漫威宇宙中大大小小的宇宙時間線錯亂，由此讓漫威宇宙和附近的虛空區域出現深淵。
加上第一蒼穹的主動配合.
因此，輪迴空間對於漫威宇宙的干涉力量越來越強？
“談談吧”
洛基放下手杖，周圍的一切又重新變成了美墨邊境管理局附近的沙漠地帶。
“只需要把那些啃食時間線的白蟻清除乾淨。”
“我想你不會拒絕才對”
入境管理局的窗口位置。
洛基面無表情地走到玩着紙牌遊戲的‘斯坦·李’面前，拿起一張綠卡和旁邊的審覈材料。
斯坦李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說道：“我喜歡特X普的入境管理政策，可惜後面那個蜥蜴人把牆給推了。”
“偷渡客、非法移民、走私.他們甚至不用提交入境申請材料。”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頭一次遇見遵守法律，選擇走正規入境流程的年輕人。”
“所以你給他辦了張綠卡？”洛基翻開那一份審覈材料。
“爲什麼不呢？他提交了申請啊！”斯坦李顫巍巍地拿起一旁的馬克杯，喝了口水，說道：
“他的條件有點複雜.”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有個空着的，合適的公民身份，反正第一任總統也不在，幫年青人開個後門也沒什麼。”
洛基翻了個白眼，看向那迭材料的眼神裡滿是複雜和詭異。
“你就沒想過他和總統有關係？”
[漫威宇宙入境申請表]
姓名：太初上帝/昊天上帝
背景信息：創世神/天帝
職業技能：創世
[准予入境]
本地戶籍信息姓名爲：First Firmament（第一蒼穹）
“我那時怎麼知道？”
斯坦李喉結動了動，他顫巍巍地放下杯子，轉頭看向洛基，問道：“他應該是個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