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華夏是沒有基礎的,從一窮二白,一羣連褲子都穿不起的人坐在一起,苦着臉,互相商量着這麼應對列強對華夏人的不公對待。”
“窮啊,當初是真的窮,一戶人家裡就一條褲子,來客人了,當家的出來穿褲子,妻子老婆躲在內屋不敢出,要出來當家的就得回去把褲子換給她們,就窮成這樣。”
“你是沒生在那個時代,窮到觸目驚心哪。”
老者的語氣開始感慨。
陳小哥點頭不語,老頭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們就很了不起了?我告訴你,那時候的華夏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土包子,都是老實人,咱們是農民起義,農民就是泥腿子,老實人,農民的心裡,有那一畝三分地就安分了,多的想的不敢想。”
“你想想看,我們沒有政治經驗,人還老實厚道,西方那些老油條一邊佔着咱們的便宜,一邊指着咱們的鼻子,說東說西,咱們這是氣啊,但這好不容易纔吃上飯了,總不能端起大炮就跟他幹吧?這不好,對人民不好。”
“但現在不一樣了,不是我吹牛,現在咱們華夏有的是錢,我不跟你談多的哲學,有那時間扯淡,夠多建幾所好學校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是泥腿子了,看着你們我心底喜歡,你們很好,雖然有一部分人在市場繁榮的背景下脫離了咱們華夏人的根,但大部分人還是淳樸,善良的。”
“你們年輕人可不是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泥腿子了,要理論有理論,要知識也有知識,實踐嘛,咱們這最大的市場,你們想怎麼實踐都有機會。”
老者有些渾濁的雙眼泛着淚花道:“別人欺負上門了,你們年輕人喊打喊殺你們年輕人也是最多的,有氣勢,我喜歡,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就是從苦日子裡爬出來的,要珍惜現在的成果。”
語氣中隱隱透着擔憂,陳小哥備受感動的看着這位老革命家,心中思緒萬千,最終化作一句話道:“三千年前,青銅器時代,商周的青銅器世界一流,兩千年前,大家玩哲學,玩思想,諸子百家也足夠躋身世界一流。”
“後邊有秦漢唐宋,每隔幾百年,全世界最強的國家輪了一圈,只有華夏始終鐵打不動的坐在那,我從不認爲這世界上有什麼人種可以歧視華夏人,我們祖先打拼出來的東西擺在那兒,這裡叫華夏,也叫中華,始終是世界的中心,縱然有時候偏移了,只不過近代華夏出現了一些人爲的災難而已。”
“埃及,羅馬,希臘這些以大歷史眼光來看,曾經地球上極度發達的國家不過走了一個過場,而華夏,始終存在牌桌上,縱然有所遊離,但今天,華夏不是崛起,而是恢復正常而已。”
“一個恢復正常的華夏,您絕不必要擔心,年輕人的智慧是一脈相承的,但沒有誰能在像五十年前,一百年前那樣任意欺辱我們這個民族。”
“當然,我們也願意以最大的善意對待這個世界,而不是某些走過場一樣的國家,四處掀起人類的災難。”
老者看着陳小哥點點頭:“說的好,多行不義必自斃,華夏年輕人就要有你這個樣,好好好,那扶宵的事怎麼說?”
陳小哥苦着臉,滿腹抱怨,明明就是在講華夏悲情的近代史,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陳小哥很下不來臺啊。
陳小哥咳了一聲,雖然從扶宵開始之初,他便對此沒有任何私心,只是眼下被老者突兀的這句話給頂到了肺。
看着老者眼中依舊有淚花,陳小哥沒有理由懷疑這份感情是假的,他心中澎湃的心潮與老者眼中的淚花來自於同一個東西。
那是同文同種,血濃於水的感情。
“我也不是搞經濟的材料,早就想甩手了,既然您這麼說了,我沒有理由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嗨,我們怎麼能佔你便宜呢,不合適。”老者恰尤其事的說道。
陳小哥苦笑,老者則繼續道:“我們是不會強迫你的,我找你來,也是和你談這各種的利害關係,你看這樣,我們以你當初收購扶宵附近地產的一倍價格來算,你看如何?”
華夏當然是不缺錢的,當然不可能有什麼強取豪奪的事,老者繼續道:“其實我是想給你開五倍的,但我看在你這麼愛國的份上,給你開這個價錢,就是在羞辱你,你說對吧?”
陳小哥無語,看着老者的樣子,當即索性道:“錢就算了,我陳小哥現在也不缺錢,您老也說了,我是個愛國的人嘛,愛國總是要有所表現的,總不能到處撒錢吧?扶宵這個地方很特殊,交給當國者來整合實踐是最合適不過了,畢竟如果這個地方能取得成功,我也算是爲了華夏的人民做了一點點好事。”
陳小哥從頭到尾都把ZF和人民分的很開,在他的眼中很明白,ZF可以WANG,但人民是不會亡的。
但他由衷佩服眼前這位老革命家,不容易啊。
陳小哥的提議被否決了,老人說傳出去不好聽,有損聲譽,陳小哥也勉強接受了。
有時候世界上就是這麼奇怪的。
回到家中後,陳小哥第一時間在網上搜索了一個關鍵字。
“華夏人穿不起褲子。”
查閱了大量資料後,陳小哥有些汗顏,平日裡他總覺得自己懂的挺多,但現在看來,也就是書面上的那些東西而已。
資料顯示,華夏百姓穿不上褲子這件事竟是確有其事,而且不是個例,而是大部分人。
這種事說出來不好聽,陳小哥也明白爲什麼這麼少有人提及。
將扶宵交付專業的人這件事很快便完成了,其實只要陳小哥鬆口,並且交出各樣的書面契約,這件事就算是完成了。
事情做完後,並沒有引起任何新聞報道,陳小哥也鬆了口氣,他現在最怕的就是一有個關於自己的風吹草動就被炒的大火,以至於長久以來,陳小哥這個鮮少出鏡的作家導演以及偶爾自己上的演員,總是能夠輕易的被人認出。
這在生活上給陳小哥帶來了諸多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