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別鬧!”
懷裡的小丫頭得意洋洋着挑眉看向顧靖風,卻在沈輕舞一聲別鬧的示意下,不再多話,只可憐兮兮的嘟着嘴。
顧靖風知道,有這一對父女在,他說再多的話,都會變得做成無用功,看着沈輕舞沉默的樣子,顧靖風上前直接抱走了躲在她懷裡的季念青,隨後一個打橫着,將沈輕舞扛在了自己的肩頭,在季北宸父女以及這樓中人一衆吃驚的矚目之下,就這麼扛着沈輕舞離開了……
沈輕舞本來想掙扎的,可她一掙扎,不說別的,該死的顧靖風竟然打她屁股,而且尤其響亮,然後當她擡頭再看周圍一衆圍觀羣衆的表情時,她瞬間選擇放棄,她要臉,實在丟不起這人!
沈輕舞就這麼被顧靖風揩着油強行抱上了門外停着的馬車,隨後顧靖風也一併坐了進來,王安的車駕的平穩迅速,沈輕舞只坐在馬車上,嘟着嘴,看着顧靖風“做什麼?打算把我拖到哪裡去賣了?然後再找你那個洛漓妹妹共續前緣去?”
顧靖風瞧着她置氣的模樣,心中歡喜,脣角斜陽着在一旁壞笑着。
“這新開的醋當真是酸,不過我喜歡!”
“誰吃你的醋,要吃醋我也找個長相俊俏,風流倜儻的小鮮肉去吃醋去,爲你這樣的老臘肉吃醋,切,真會爲你臉上貼金。”
一瞧見他滿臉不正經的模樣,沈輕舞只丟了顧靖風一記白眼,不願理會他,可惜,男人脾氣的厚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所比,在沈輕舞話音落下之後,顧靖風便已經向其靠近着,隨後滿臉賴皮的靠近着打算動手動腳。
“老臘肉配新醋,那可是絕配,要不要,我現在在這兒和你試一下,我倆到底配不配……”
“你這個臭流氓……走開……”
眼見着男人像牛皮糖一樣的粘過來時,沈輕舞毫不客氣的伸手一個手刀直接朝着顧靖風的臉上劈來,顧靖風接招也快,只在片刻間,便閃躲着而過,沈輕舞不服,自己的身手算不上數一數二,可三五個人不近身肯定是沒問題的,竟然到了顧靖風這兒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樣,絲毫沒有任何作用,思量之間,她的另一隻手直接使出了擒拿,朝着顧靖風肩胛的位置動手,卻不想顧靖風反擊的也快,一下子,她整個人都跌坐在了顧靖風的大腿上,且位置尷尬……
“媳婦,我知道你對爲夫很是中意,可你也用不着這麼投懷送抱的!”
“你……”
看着顧靖風不着調且自己動彈不得的模樣,沈輕舞氣結,腳下用力,一腳便狠狠的跺在了顧靖風的腳面上,顧靖風躲閃不及,疼得呲牙咧嘴,沈輕舞趁機鬆開了手在他懷中掙脫,隨後一手將顧靖風擒拿,滿是得意的模樣。
“媳婦,你詐我呀!”
“有道是兵不厭詐,大將軍難道連這點都不懂!”
“是嘛,那就再來一次!”
說話之間,顧靖風便已經伸手,一下扣住了沈輕舞的肩膀,沈輕舞躲閃,兩個人在這馬車之中來來去去的過了好幾招,玩開了的兩個人在馬車中上竄下跳,卻不知道駕車的王安心裡有多苦,後頭的動靜越發的大,馬車晃得厲害的姿態尤其曖昧,看着過往行人用着諱莫如深的姿態看着自己的表情,王安苦笑不言,只揚起手中的繮繩讓馬兒快速的行走着……
只等到馬車在到達的位置停下的時候,沈輕舞的一方朱脣已經腫起,眼汪春水,媚眼如絲,說不出的撩人,而顧靖風衣衫凌亂,兩個人只看着便也知道剛纔在車裡做了什麼!
沈輕舞整理着衣衫自馬車中下來後,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震驚,綿延起伏的青山新奇秀麗,讓人肅穆。優美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像是與蔚藍的天際連結成一片,白雲瀰漫,,雲霧繚繞,堆起的重重雲霧似綻放開的朵朵芙蕖那樣喜人。
羣山圍繞的一汪春水,水清如玉,清澈見底,水中魚蝦看的透徹,而在這不遠處,矗立着一座三進的竹製院落,籬笆圍成的高牆,裡頭的葡萄藤剛剛開滿了新芽,薔薇花的樹葉爬滿了整個花架,山谷空靈,風景宜人,泉水伶仃,當真是個好地方。
“從今以後,我陪着你看日出日落,你若想住在將軍府,我便陪着你住在將軍府,你若不願意,我便陪着你在此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你可同意!”
在沈輕舞尚看着這山水之間的畫面呆愣的時候,顧靖風卻已經對着沈輕舞下跪着,握着她的手,滿是神情的凝望,而讓沈輕舞覺得好像的是,他的膝蓋之下,跪得,竟然是剛纔在南絮樓中抱着的搓衣板。
大將軍人生之中第一次跪搓衣板,發現,這東西當真有些膈的膝蓋生疼,這三兩句話一說完,他的膝蓋骨便已經有些吃不消,這樣的東西,往後不能夠留,顧將軍心中正盤算着的時候,眼前的小女人只含着一抹壞笑的看着她,也不說讓起,這讓大將軍很是尷尬與可憐。
“媳婦……膝蓋骨,疼!”顧將軍滿是可憐的看着小佳人,嘟嘟囔囔道。
沈輕舞將手環抱於胸前,笑道“剛纔抱着小美人的時候,沒瞧見你疼啊,怎麼着,這才一會就受不了了,我這氣還沒消呢!”
“我沒抱小美人,我剛剛就抱了個大美人,而且還親了她,大美人,是不是!”
“你!無賴!”
沈輕舞話音一落,顧靖風便滿是無賴的接上話音,沈輕舞一聽之下,只跺了腳,不再理他。
顧靖風順杆爬,用着最快的速度自搓衣板上站了起來,隨後用力的那把搓衣板一腳踢開,只一下抱起了沈輕舞在她的掙扎之下,朝着裡頭的院子走去。
竹製的院子四處縈繞着一股青草香氣,前頭院子裡面種着各色的花草,內室裡頭,一張美人榻旁現下點着薄荷草,滿是清心,味道怡人,在這樣的青山綠水之間,做個日出而作如落而息的農婦,確實喜人。
身後,顧靖風的手已經將沈輕舞緊緊的納在懷中,帶着稍許青須的下巴輕抵在沈輕舞的肩膀,氣息與之交融着“從今以後,我們在此,守着日出日落,簡簡單單的生活,我陪着你,守在你身邊,再生幾個孩子,看着孩子長大,可好!”
“那你滿身的志向與抱負呢?你是將軍,大周的英雄,讓你陪着我像個農夫一樣,埋沒了你的雄才偉略,你不委屈?”
聽着顧靖風的話,沈輕舞都能夠想象,往後在此生活的場景,只覺得心中是滿滿的幸福,只是爲了眼前的幸福,卻把男人的滿腹才華給一點點的磨滅,是否太過殘忍!
“有你在我身邊,什麼都不委屈,什麼雄才大略,滿身報復,都抵不上你的一笑,有了你,纔是我的幸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顧靖風緊靠在沈輕舞的身上,只搖了搖頭,滿是深情的說道。
他已經承受過一次沈輕舞對於她的離棄,這樣的痛,他並不想在承受一次!
屋內情意暖暖,溫情脈脈,沈輕舞在顧靖風的一番話音落下之後,吱一聲輕嘆過後,緊緊的靠在男人的懷抱之中,不再言語。
“將軍,皇上有命,傳你進宮赴宴!”王安的一聲輕喚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沈輕舞回神,自顧靖風的懷中掙脫,顧靖風自然而言的牽過了她的手,與她一齊向着外頭的馬車走去。
“王安,先把我送回尚書府,再帶你家將軍進宮。”沈輕舞對着王安吩咐道。
“不和我一起進宮嗎?順便去看看皇后娘娘與小皇子!”顧靖風聽得沈輕舞的吩咐,不禁疑問道。
沈輕舞搖了搖頭,昨兒個蘇昱才過的洗三,今兒個進宮不進宮的也沒多大的意義,況且她心中對於自己的表兄,怒氣未消,入宮赴宴,自然要見到蘇衡,她懶得見他。
“進宮就要看到蘇衡,我現在討厭看到他!”王安聽得蘇衡二字時,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天底下,敢這樣大膽直呼皇帝其名的人,只怕除了眼前的沈輕舞,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顧靖風嘴角噙着笑,只想起那一日她捧着一盆子水盡數的倒在雲氏臉上時的模樣時,不禁的好笑,也就她膽子大,這一盆子水加上皇后產子的消息,氣的雲氏一口血吐得在牀榻上躺到現在還未曾起來。
“你別生皇上的氣,放麗妃出來,只是一個計策,皇上也沒料到麗妃一出來,皇后那兒就會出這樣的事情,若是知道,只怕他也後悔纔是!再者說,皇后的事情也未必就一定是雲氏做的,她剛剛解了禁,像她那樣的人,自然是離得皇后有多遠就多遠,怎麼還能夠上趕着在皇后的安神湯中放下死老鼠,她被禁足那麼久,動作哪裡能夠來的那麼快!”
沈輕舞聽得顧靖風爲着蘇衡辯解,只偏着頭,問着顧靖風道“什麼意思?你是說害我姐姐的人,另有其人?”
“是否另有其人確實難說,不過皇上解禁雲氏確實是有別的說法,雲氏一族與晉王之間的關係並非外表下的姻親關係那樣簡單,那一次,雲意初在氣急之後說漏了嘴,指出他父親有意於晉王,對晉王的將來有所期待,你說,一個只知吃喝漂賭的閒散王爺,對他有所期待,那麼期待是什麼?”
“宋至查過在宮門口外刺殺我們的人,並非大漠派出的人,那麼那些人是誰?在事發之後,一切都被掩蓋的無跡可尋,這樣的縝密,細想下便知是個老手,現如今晉王已經被控制,可他手中的勢力,究竟在哪兒,又在哪裡做些什麼樣的準備,我們不得而知,所以皇上,放出麗妃,打算減輕雲氏一族的戒備,從麗妃的身上找到突破!”
沈輕舞聽着顧靖風的一番解釋,心中只道兜兜轉轉又是一盤大棋,算來算去,這後宮裡的每一個女人都不過是皇帝政治棋局之上的一顆棋子,麗妃是,姐姐也是她們身後所繫的家族亦是!
有用者留之,無用者剔除,怪道皇帝要稱呼寡人,這樣薄情冷意的,可不得是孤家寡人嘛!
“我去瞧瞧姐姐,你去赴宴就是!”一想到這裡,沈輕舞不禁的一聲長嘆,隨後對着顧靖風說道。
顧靖風點頭,兩人一併上了車,由着王安駕馬,朝着內城而去!
“靖風哥哥,我父親已經和皇上提起讓他給我們賜婚的事情,靖風哥哥,我馬上就能夠嫁給你了!”
馬車將將停在宮門口時,湛藍色的身影再一次的似風般出現,一下撲進了顧靖風的懷中,洛漓毫不顧忌滿是愛慕的摟住了才從馬車之上下來的顧靖風,與之歡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