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修道者見着蠢龍一個龍擺尾,便瀟灑地絕雲而下,一時也是愣怔,旋即輕聲議論了起來。
梅老被蠢龍那臨走一吼,登時發須全亂,他理了理形象,回頭對烏柏儒咆哮道:“這就是你舉薦的人!你舉薦的見陽修道者!你舉薦的廢物!你自己想想要怎麼同會主交待吧!”
說罷,梅老拂袖,掠進氣罩,消失無蹤。
其他人搖頭嘆氣,便也跟着梅老進了氣罩,唯獨烏柏儒和芮清明在半空中站着,面面相覷着尷尬無比。
芮清明道:“梅老也是心急,否則他不會這樣的。”
烏柏儒望着蠢龍的背影,雖不知道這是什麼鐵甲妖獸,卻也不是時間去追問,便嘆道:“我下去勸勸他們吧,你且幫我去會主面前言語幾句。”
芮清明點頭:“好。”
……
嗖嗖嗖——
狂風在東池漓耳畔掃過。
蠢龍下地的架勢倒是快得很。
東池漓站在蠢龍的犄角旁邊,就算是狂風拂面,也難抵她內心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着,她氣惱道:“即便那老王八是不死強者,但這樣瞧不起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煉上去的,竟然能夠活到現在!”
帝天凌摟住東池漓的肩膀,輕聲道:“消消火,這一趟雲頂宮,我們不去便是了。”
“不去又怎樣!”東池漓咬牙切齒,“一個前輩高人,嘴裡卻吐不出什麼好話來,實在是可惡。況且,我們大夏人哪裡惹到他了,非要罵廢物!哪個修道者不是從無相來的?再說,即便我們遲到是有錯,但歸根究底,還是他們根本沒有告訴我們,這雲來山就在這種地方。”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就連之前那送信人,也奇奇怪怪的。
帝天凌無奈,他心中自是也有怒火,但他的心性註定他不會像東池漓一樣發火。
東池漓哼道:“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我們還是去遠州找諦兕山,尋找真龍族的所在吧。”
眼見着蠢龍就快要落在地上。
“等等——”
烏柏儒的聲音從上空傳了下來。
“蠢龍等等。”東池漓輕輕喊了一聲,蠢龍便停下了俯衝的姿態。
即便東池漓對梅老,還有其他的修道者再怎麼不爽,但對於烏柏儒,她還是要賣上幾分面子的。畢竟曾經在開天城的時候,也算是得到了一些烏前輩的指點,也是個聊得比較來的前輩。
烏柏儒同樣落腳在了蠢龍的頭上,朝東池漓和帝天凌走了過來。
半空中黃沙隨風而起,捲揚着三人的發須。
“前輩。”東池漓轉身,對烏柏儒恭恭敬敬地抱了一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小輩對不住烏前輩了。這武道會,我們是不打算參加了,還望烏前輩不要挽留。”
她自然是知道烏柏儒這次下來是爲了什麼的,所以一針見血地挑明瞭出來。
烏柏儒聽東池漓這麼斬釘截鐵,也是尷尬了一下,他擡眼看帝天凌的態度,發現帝天凌的眼神在望着別的地方看,也就是聽從東池漓的意見了。
烏柏儒只好道:“無心姑娘,武道會並不是什麼大會,而是它本身就是一個組織。是集聚着中土一些強大勢力,所凝成的超級組織。”
“哦,看來還是我誤會了。我原以爲是比武什麼的呢。”東池漓咧嘴笑了笑,旋即臉色又冷了下來,“但不管它是什麼會,都與我,與我大夏無關了,是無心讓烏前輩失望了。”
“別這樣!”烏柏儒連忙道,“是我沒有提前知會你,這是我的錯。但能夠得到這武道會的邀請函,是我在會主面前費盡了脣舌,才讓他允許擬一封邀請函遞給大夏的。”
東池漓還是無動於衷。
烏柏儒又道:“方纔那梅善安,我們稱他爲梅老,只是因爲他的勢力較爲龐大,並非是會主。方纔他對你不善,並不代表整個武道會對大夏不善。況且,會主一開始便是要等你們抵達雲來山,方纔開始行動,並且他已經等了大夏一年,他應當也很想見見你同和氏堂。梅善安的言行,不代表武道會,不代表會主。”
東池漓還是不願。
烏柏儒便瞪眼道:“難道就願意大夏始終揹負着廢物的名聲嗎?難道你不想讓梅善安對你另眼相看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真正讓大夏立足中土?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加入武道會!大夏才能一舉揚名中土!”
東池漓驀地說道:“成,我上去。”
烏柏儒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的,但聽見東池漓這麼說,他一下子呆愣了,旋即皺眉道:“此話當真?”
東池漓略微偏頭看着下方的大夏軍隊,語重心長道:“爲了他們,爲了大夏之長魂。再者,即便是不死修道者,也不能羞辱我大夏的每一個人。既然梅善安那麼瞧不起我們大夏,那我不做出些什麼,那麼大夏在這所謂的武道會眼裡,豈非一輩子都無法翻身?”
烏柏儒拍了拍雙手:“我就欣賞你這樣的態度,這說明我並沒有看錯人!走吧,我們上到雲來山上去,之後的事情再議。”
“等等。”東池漓擡起一隻手來,“既然是要揚我們大夏之威,那自然得是大夏的每一員,全都要上到雲來山了!”
說罷,東池漓命蠢龍降落到地上去,然後讓戰魂軍和遠征軍都躍上蠢龍寬敞的背,旋即穿空而起,朝黃雲上的雲來山去。
即便是曹丹青這個不死修道者,也是心情激昂。
到雲來山氣罩外的時候,蠢龍並沒有停下,而是徑直穿了進去,長軀一節一節地迅速隱沒在中土的高空上。
方一進氣罩,東池漓就覺得一股溼潤的清風拂面而來,好是舒爽!
東池漓放眼望去,登時整個頭皮都炸開了。
只見山與山在遠處相連,並沒有盡頭。而在眼前有一個遼闊的原野,青草萋萋,竟零零散散地盤坐着大量的修道者。
粗略地望去,只怕人數有進萬人。
而且,東池漓有一種前方是千軍萬馬在整軍的錯覺,伴隨着他們目光的投放而來,一種脅迫性的氣勢籠罩着她。
這近萬修道者,全都是不死強者!
東池漓忽然就明白,爲什麼梅善安會這般瞧不起她,瞧不起大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