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水越來越紅,戰況也越來越激烈。
此時,即便是城主府軍隊和百草仙門幫助東池漓,但一千多人對於他們來說,依舊是非常的棘手。
如果不是詹勝己的指揮,恐怕他們根本就攔不住這些已經陷入瘋狂的散人修道者。畢竟這些三人來自岱都四面八方,居無定所,根本不會懼怕百草仙門和城主府軍隊的追究。
至於丹峰會。
唐鶴一邊同詹勝己交戰,一邊怒喝道:“詹將軍!不要以爲丹峰會給你們幾分面子,你們城主府軍隊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此子性命,我務必要拿下!讓開!”
詹勝己哼道:“若我不讓呢?”
唐鶴惱火:“那你們城主府以後就休想得到丹峰會的饋贈,也休想在丹峰會名下的藥草交易行購買到任何藥草!”
詹勝己重劍用力地劈下,劈得唐鶴措手不及地節節敗退:“你以爲你可以左右丹峰會嗎?你不過是丹峰會的一條走狗罷了!只要城主在丹峰會會長的耳邊說上幾句,你便什麼都不是!”
唐鶴的一張臉都綠了,詹勝己說的自然非常有理,但唐鶴一點也不想承認。
丹峰會組織龐大,即便是岱都,都不是丹峰會的總會所在,只不過這幾天會長恰好在岱都罷了,所以在岱都分行地位較高的唐鶴,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但是一個丹峰會罷了,還不及那些散人修道者的攻勢猛烈。
東池漓已經漸漸地就要招架不住了。
靈草的藥效對於身負重傷的她來講,完全起不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鏗!
一名修道者直接將東池漓手裡的拔骨刀給打落了,她手腕一疼,神志不清地晃了晃腦袋,感覺自己就快一頭栽進天池水裡去了。
如今天池水已經恢復了正常,她果真頭一歪,就“噗通”一聲再也無法淩水而立,跌進了水中。
身體裡所剩的仙力,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的化相千面。
於是那張臉在水中緩緩地恢復了過來,只不過臉上帶着各種新傷舊疤,依舊是容貌不清,只不過那對冰魄眸子就顯露了出來,還有那頭流瀑般的雪色長髮,散在水中。
水溫十分冰涼,讓東池漓稍微清醒了一些。
而此時,團團驀地“咯咯”了兩聲,迅速地鑽進了水中,鑽到了東池漓的身下,將她給頂出了水面,東池漓這才模模糊糊地看見,仙山雪蓮已經被團團啃得光禿禿了。
沒時間去追究團團怎麼沒有變化。
是時候離開了!
東池漓深吸了一口氣,連忙奮起身體裡的最後一絲力量,抱住了團團,縱身躍出了水面,往半空中竄去。
她那架勢,讓所有人都呆了呆,她這是什麼姿勢,要破空而起的姿勢麼?
譏諷!
區區一個心生修道,還想御空而行!
而且,那小子怎麼會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女人?那胸那腿那頭髮,還有那臉部輪廓,分明就是一個女人!
不少人都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劍雪枯,又看了看東池漓!
他嗎的,這什麼世道啊!
男不男,女不女的,到底是在糊弄誰啊!
也就在衆人正打算朝東池漓撲過去的時候,雪白的羽翼剎那從她的背上展開來,片片絨羽飄落而下,像是落了一場白色的花瓣雨,落在天池水裡,沾上了血水。
這場景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好多人都看呆了。
“還愣着幹嘛!她要帶着那肉糰子跑了!”忽有一人驚慌失措地大吼着。
衆人紛紛搖了搖頭,清醒了過來,有人叫道:“她是個什麼玩意兒?人類怎麼會長出翅膀來?難道是遠州的獸人一族?奇怪,遠州同我們雍州相距甚遠,獸人一族怎麼會跑到我們雍州來!”
“現在是關心她是什麼種族的時候嗎?殺啊!”眼看着東池漓吃力地飛起,有人氣惱地朝東池漓拋了一柄長劍,東池漓奮力地往旁邊一閃,但還是被長劍給又劃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在腰上。
有人便哼道:“殺屁啊!仙山雪蓮都已經被吃光了,再殺了他們有什麼用?你要追,你自己追去!”
“就是,你嘴巴那麼厲害,咋不上天咧?跟她一樣啊!反正老子要撤了。”
唐鶴驀地喝道:“諸位且慢!你們看清楚了!那吃了仙山雪蓮的東西,可是個肉糰子,如今仙山雪蓮的功效還在它的體內,只要我們將那肉糰子射下來,吃了!一樣能夠獲得仙山雪蓮的藥效!修爲一樣能夠倍增!”
東池漓聽着臉色一變,連忙加緊往上飛去,怎奈體內的仙力所剩無幾,而且在這種虛弱的關頭,妄仙道的重力壓迫得她苦不堪言,升空的速度緩慢無比!
劍雪枯聽着,也是狂怒,大吼道:“唐鶴你這喪心病狂的東西!連人家的孩子也吃!你要遭天譴的!”
唐鶴回道:“胡說八道,那分明是一個肉糰子,怎麼會是她的孩子?諸位!聽我一言,吃了那肉糰子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否則這天池中你們的朋友,也算是白死了!”
諸位修道者聽罷覺得有理,便紛紛去攀爬附近的高樹,縱身朝東池漓躍了過去,還有不少刀劍徑直被用力地往半空中拋了上去!
詹勝己怒斥:“攔住他們,砍樹!”
城主府軍隊便衝到岸邊去,將附近的高樹都砍倒了。
東池漓此時已經升空升得夠高了,那些從高樹上躍起的修道者,已然抓不住她了,只能重新跌入了天池水之中。
但是那上千的刀劍朝東池漓飛馳而去,密密麻麻的,卻是東池漓此時的狀態根本無法躲避的!
團團伸出四隻手來,夾住了幾道刀劍,但還是有不少刀劍直接穿透了寂虛寒羽,直接刺在了東池漓的身體上,導致東池漓整個人插滿了刀劍,千瘡百孔。
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她強行往前方的懸崖飛了過去,下方是河流。
再也承受不住,寂虛寒羽轟然潰散,東池漓疼得兩眼一翻,就往河流下方跌落而去。可即便是昏迷,她的雙手依舊死死的抱着團團。
她死不了,可團團也不能死,他們不能夠分開!
嗵!
東池漓抱着團團,跌入了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