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卿要被嚇死了!!
這種即將被“捉姦在牀”的即視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話說回來,她爲什麼要躲起來啊,爲什麼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休息室?何娜拉又不是司空燁的女朋友,她管得未免太寬了吧?!
話是這麼說的,可現實是陸卿卿依舊躲藏的嚴嚴實實,並且屏住呼吸,儘可能降低自我存在感,努力將自身融入周圍環境中去,化爲一抹空氣……
看不見她……看不見她……看不見她!
牀底空空如也,只放了一個鞋盒子。何娜拉露出失望與懊惱,想來,陸卿卿也不可能神通廣大的學會縮骨功躲在這個鞋盒子裡,那個畫面仔細想想,未免有點驚悚。
她站直了身,回頭嗔怪的瞪了司空燁一眼,“既然休息室裡沒有人,你緊張什麼?”
“……”司空燁擡手去撫鏡框,再次撲了個空,指尖向左移停在額角處,“你以什麼身份來質疑我?這裡是我的休息室,孤男寡女,如果這時候被第三個人撞見了,你覺得對方會怎麼想?”
低不可聞的輕笑了一聲,他邁步靠近了何娜拉,眸色微深,臉上似笑非笑:“還是說,你只不過找了個理由,故意踏入這裡,嗯?”
休息室有牀有沙發,似乎做什麼都很方便?
秒懂了司空燁話中的深層含義,何娜拉臉唰地一下紅了。
她眼神到處亂瞟,不經意瞥到牀鋪,白色簡潔的牀被單上沒有一絲褶皺,從這個細節上可以看出主人的嚴謹不苟。
“我……我只是聽到休息室裡有手機響,以、以爲你藏了學生。”何娜拉聲音越來越小,一想到在這個休息室裡只有她與司空燁兩人,內心壓抑的希望小火苗又燃了起來。
或許……
她應該再大膽、主動一些?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拒絕得了有魅力的女人投懷送抱,不是嗎?
何娜拉偷瞄着神色淡然的男人幾眼,見他有些心不在焉,膽子變大了幾分,鼓起勇氣向前走了一步,怯生生的說:
“司空燁,你跟我說實話,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男人沒了眼鏡遮擋,面容更爲清雋出衆,身材修長挺拔,將一件白色襯衣穿出了禁慾性感的味道。
他視線盯着窗外,一套西服懸掛在窗臺迎風拂動,溫煦光芒照映的襯衣布料泛透明,僅是看着就令人感到溫暖。
休息室被淡淡的金光籠罩,地板上光斑點點,短暫的沉默,房裡溫馨又美好。
彷彿沉默了足足一個世紀,男人薄脣動了動,沉聲道:
“在一分鐘以前,我的回答是沒有。可現在,我似乎改變了主意。”說話間,目不轉睛的盯着窗臺多出來的曬在衣架上的白色襯衣,因房裡過於充足的光線而微微眯起眼,司空燁倏地揚起脣角,笑了。
“我好像突然有喜歡的人了。”他忽然這樣道。
微涼的秋風襲來,晾在窗臺的衣服被吹去另一邊,深色厚重的窗簾紋絲未動,像是被人用膠水固定在窗戶上似的。
如果仔細盯着窗簾看,或許,還可以感受到躲藏在其後面的單薄少女瑟瑟發抖、緊張不安的心情。
情緒微妙的轉變,司空燁覺得有時候很多東西,都是一瞬間產生的。
一旦破土發芽,後面好像就難以控制了。
何娜拉走了。
她還是沒辦法厚顏無恥的撕去最後一層皮,沒辦法完全豁出去。
因爲她明白,哪怕她赤**身子站在司空燁面前,對方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那個男人眼裡,寫滿了對她的厭惡與不屑。
……她好像一點勝算都沒有。
躲在窗簾後的陸卿卿不確定何娜拉是不是真的走了,又怕對方只是佯裝離開,再來個回馬槍什麼的,不敢輕舉妄動。
司空燁離開了休息室,將辦公室的門反鎖,又折了回來。
沒急着低喚還在躲貓貓的少女,他倚着門框笑望着那極不正常的窗簾,越想越覺得……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有些玄妙。
他脣角一直上翹,眼裡流露出的愉悅無處躲藏,更加無法被掩飾。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司空燁才低低說道:
“出來吧,她已經走了。”
話音剛落,就見深色窗簾大力抖動了一下,緊接着,一個灰頭土臉的小腦袋就從窗簾裡探了出來,表情皺巴巴的:
“……我的腳都麻了,何娜拉應該早就走了吧,爲什麼你不早點叫我出來?!”
害她一直僵硬着,忐忑着,現在全身痠痛不已!
司空燁笑着走了過去,十分紳士的向少女遞出一隻手,“小心一點,窗臺有點高,別崴了腳。”
然而,男人掌心間卻多了一副眼鏡,款式很熟悉。
“司空主任,你的眼鏡。”陸卿卿笑得有些心虛尷尬,伸手撓了撓臉頰,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番:
“那個什麼,剛纔情急之下,我就把眼鏡塞口袋裡了……唔,可能被我壓壞了。”因爲她剛纔拿出來的時候,聽見了輕微的咔嚓聲響。
司空燁一怔,隨手就將眼鏡掛在襯衣領口處,一臉無所謂道:“沒事,壞了也值了,你人沒事就成。”
陸卿卿訕笑着點點頭,視線盯着地面,發現窗臺確實有點高,她剛纔是怎麼爬上來的?
見少女有些猶豫,司空燁突然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走到沙發邊把人放下。
無視了陸卿卿有些呆愣的臉,他眼斂微垂,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你個頭矮,往下跳的時候容易受傷。”
“……謝謝司空主任。”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上課了。”他擡頭看了眼牆上掛着的時鐘,不知不覺一節課就這樣結束了。
司空燁不禁感嘆,時間過得真快。
“哦,對對,被剛纔的事一攪合,我都忘了要上課了!!”陸卿卿冒冒失失的就往休息室外走,走到一半猛地剎住車,回過頭用愕然的眼神看着司空燁說:
“……主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司空燁眸光微閃,似是愣了幾秒,才道:“什麼?”
“爲什麼阮琳沒被開除學籍啊,就算不被開除,她是不是應該受處分?最起碼應該是被全校通告批評的那種!”
司空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朝少女揮了揮手,“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