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卿停下手上動作,白了他一眼,“你還知道疼啊?”
“我媽她就是個瘋子……嘶,輕點輕點,疼!”牧逸辰故意疼得呲牙咧嘴,偷偷觀察着陸卿卿的表情變化,試探性道:“對了,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一邊替他抹藥水,一邊回答:“我?嘖,當然是來解救你的了。”陸卿卿歪了歪腦袋,終是沒能把蘇瀲拿了牧逸辰手機打給自己的事說出口,“唔,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告訴我的,你有此一劫吧。”
聞言,牧逸辰不自覺蹙眉,一臉難產相的看着她,“就你?瞧把你給厲害的,哎呦……嘶嘶你輕一點啊!!好好好,你女人直覺太準了嘶,厲害厲害!”
傷口消毒完畢,陸卿卿纔拿紗布小心翼翼的一層層纏好,又不敢勒得太緊怕血液不流通,幸好以前高中課堂上學過緊急救護,雖說手法不熟練,可至少還是搞定了。
在手腕正面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她站起身來向後退了一步,認真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忍不住滿意的點點頭:
“嗯,第一次給人包紮傷口就做得這麼好,我果然是個天才!”
自動屏蔽了她最後一句厚顏無恥的自誇,牧逸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前半句話上了,“嘖,這不我還奪走了你的‘第一次’?放心,本少爺會對你負責的。”
陸卿卿臉上一紅,有些受不了的朝他吼了一聲:“胡說什麼呢,快閉嘴!”
他乖乖閉上了嘴巴,她才繼續說:“今天晚上我大舅和大舅母要過來,我媽肯定要準備一桌子好菜盛情招待,她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我得趕緊回去。”
牧逸辰眼裡流露出一絲不捨與煩躁,嘴角向下一撇,不滿的直哼哼:“所以,你就要把我一人扔在這兒?”
“呃……”看了看被兩個手銬連着鐵鏈拴起來的牧逸辰,陸卿卿也有些不忍心了,“要、要不,我去跟蘇瀲阿姨求求情,讓她放了你?”
蘇瀲既然能給自己打電話,證明這件事還是有商量餘地的嘛,更何況,牧逸辰怎麼都是她親生兒子,虎毒不食子呢!
“求她?”牧逸辰重複了一句,嗤笑連連:“求她還不如直接求上蒼保佑呢,你不用管我,後天一早我爸就回來了,到那時她不放也得放。”
頓了頓,他眼神朝她那邊瞄了一下,又很快挪開,“咳,我今天暫時沒辦法送你回家了……那什麼,門口就有車,司機會送你回去的。”
陸卿卿一股倔勁兒蹭地上來了,雙手掐腰,一字一句道:
“在懇求蘇瀲阿姨把你放出來之前,我不走了!”她神色認真又嚴肅,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他,“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很認真的,蘇瀲阿姨的房間是在樓上嗎?我這就去找她,不敢怎麼樣,我都會把你放出來的!”
說着,她不顧身後牧逸辰作何反應,直接大步流星的蹬蹬上了樓。
“……我媽的房間在二樓拐角從左邊數第二間,房門顏色是玫紅色,嘖,總之,最妖嬈明騷的那一扇門就是她的。”仰頭目送着陸卿卿的身影消失在二樓走廊盡頭,牧逸辰不自覺揚起嘴角,笑了。
……被自己心愛重視的人關心擔憂的感覺,真好。
二樓的裝修佈置與一樓客廳截然不同,陸卿卿站在樓梯口,一臉茫然的看着眼前幾條分岔口,路線錯綜複雜,讓她一個路癡失了方向感。
……不對,應該說,她這個路癡的方向感從未出現過。
剛纔牧逸辰怎麼說的來着,二樓拐角處……左邊數第二間?臥槽,這裡好幾條道呢,哪個拐角處啊?
陸卿卿在樓梯口磨蹭了整整有一刻鐘,還是沒搞清楚該往哪裡走,她怕萬一迷了路,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正當無措之際,自帶善解人意小天使光環一般的傭人就適時出現,成功解救陸卿卿於水火之中!
“夫人的房間?陸小姐,請這邊走,靠窗的這個拐角走進去的左手邊倒數第二間玫紅色房門,就是夫人的休息室了。”傭人走在前頭帶路,並是不是就回頭與陸卿卿解釋一二:“牧總不在家的時候,夫人都是呆在自己休息室裡的,很少去大臥室。”
陸卿卿聽得雲裡霧裡,只管跟在傭人屁股後面走,不停點頭應道:“哦哦,嗯,哇哦,這樣啊,懂了。”
就這樣一路點頭如搗蒜敷衍的應和,休息室總算到了。仔細研究了一番房門,陸卿卿不自覺認同了牧逸辰的觀點:
這確實是一扇妖嬈明騷的……門。
“夫人就在裡面了,陸小姐請便。”成功將迷失的小羔羊領回正途,傭人彎腰一鞠躬便功成身退,閃了。
陸卿卿在門外躊躇了片刻,終是鼓起勇氣敲響了房門,“阿姨……呃,我、我是陸卿卿,那個什麼……”
話還沒說完,玫紅色房門就吱啦一聲開了,蘇瀲一襲酒紅色緊身旗袍,身姿妖嬈的扶着門框笑吟吟的看着她說:“卿卿呀,你可算來了,等你好久啦!”
……救命啊,蘇瀲爲什麼這副表情啊,有種魚兒上鉤的即視感啊!陸卿卿心裡直打鼓,笑容略僵硬的說:“呃,阿、阿姨,那個什麼我……”
“別傻乎乎的站在門外了,來,有什麼事進來說。”蘇瀲側了側身,示意陸卿卿進屋說話,無奈,陸卿卿只得硬着頭皮走進了休息室。
坐在真皮沙發上,陸卿卿內心忐忑不安,如坐鍼氈,糾結了好久,她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阿姨,我想求您一件事……可能有些不妥,但我還是想請您放了牧逸辰吧,他受了傷,哪怕犯了再大的錯,也、也請等他傷好了再責罰吧。”
牧式是一個大家族,豪門裡的規矩五花八門,什麼奇葩的都有,陸卿卿也是略知一二的。
嚴格來說,如果牧逸辰真的犯了大錯,別說被手銬禁錮起來了,可能還要挨鞭子、挨皮帶猛抽呢!
眼下這個情況,要麼就是蘇瀲心軟,捨不得毒打兒子,要麼就是牧逸辰壓根沒煩什麼大錯誤。
“我和牧逸辰不僅是同班同學,還、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嗯……看、看到他這樣被囚禁在家,鬱鬱寡歡、一臉受挫的模樣,說實話,挺、挺心疼的,都說子女是父母的心尖肉,掌上寶,阿姨您心裡肯定比我更不好受。”
陸卿卿每一句話的音量都不高,但安靜的房裡只有兩人,這種音量足夠蘇瀲聽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