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誒,那、那個人該不會是……”萬小柔也發現了,正朝兩人迎面走來的清俊少年不是白宸煥還能是誰?!
氣質出塵如謫仙,舉手投足間透出貴族優雅,卻偏偏帶了一點慵懶,像高冷猜不透的貓科動物,永遠不會被人類所征服。
在這個較爲偏僻的學院風景區偶遇,也算是一種緣分了。萬小柔歪頭偷看了卿卿幾眼,暗中觀察對方的表情變化,見其神色坦然自若,不由得鬆了口氣。
呼,不愧是卿卿啊,偶遇前任還能這樣淡定。
“這麼巧。”陸卿卿主動開了口,笑容大方道:“好久不見了,學長。”
秋色宜人,身後一片小樹林幽靜,蒼翠如故。空氣中隱約夾雜了一股青草的芳香,淡淡的,那是一種貼近大自然的淳樸與清新。
琥珀色瞳眸散開了迷霧,變得澄澈清透,面容俊美無可挑剔的少年動了動脣,他清冷慵懶的聲音透出一絲緊張:
“好久不見。”短短四個字,似乎再無繼續交流下去的可能,白宸煥又補充了一句:“你瘦了,卿卿。”
少女一愣,隨即笑顏逐開:“真的嗎?哈哈,我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吃胖了呢,現在看來,我果然是超強體質啊,怎麼吃都不會胖!”
像是被她毫無芥蒂的開朗笑容感染了,白宸煥脣角也上挑,眸色溫柔如玉:“不僅沒有吃胖,好像還長高了一點。”
邁步走近了她,少年伸手比量了下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最後,他得出結論:“你大約長高了1.5公分。”
低頭俯視,眼前這張姣好秀美的臉似乎更爲清晰了幾分,垂於身體兩側的手微顫了幾下,白宸煥剋制住想要去撫摩少女頰畔的衝動,暗暗攥緊了拳。
“加強鍛鍊,說不定你還會繼續長個子的。”
陸卿卿仰頭凝望着對方的瞳眸,仿若琉璃的美麗琥珀色本應呈現出晶瑩剔透,可在白宸煥的身上,這抹琥珀色卻成了霧蒙繚繞的禁區。
一旦因好奇心闖入,就會徹底迷失了方向,兜兜轉轉,到處碰壁,無法擺脫也無法逃離那裡。
有時候她也會想,爲什麼跟白宸煥在一起總是患得患失,生怕會失去對方,生怕對方忽然不喜歡了?
像是把一顆心繫在扁舟漂洋過海,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猛烈海浪襲擊,石沉大海。
此時此刻,她盯視着少年的臉,隱約摸索出了真正的答案。
白宸煥,他從來不屬於任何人,他的身心只歸崇於他自己。任何妄想得到他炙熱愛意迴應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他是冰川懸崖峭壁的雪蓮,清冷入骨,早已習慣了周遭惡劣的環境與孤寂,孤芳自賞,高處不勝寒。
所以,不是她不好,當然也不是他不好,而是兩個人本就屬不同世界,耗盡所有運氣相遇相知,卻無緣相愛相守。
陸卿卿釋懷一笑,聲音輕輕的,“我最近在健身,爲了馬甲線,拼了。”
“馬甲線啊……”白宸煥微微失神,薄脣微啓,還是沒能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他想說,馬甲線、人魚線他都有,就差一個欣賞的姑娘了。
顯然,現在的卿卿已經不屑於欣賞他,以及他的一切。
短短時間裡,她愈發沉穩,習慣鋒芒暗藏,不再像之前那麼莽撞衝動。
她有了支持她愛她的粉絲,從一個默默無聞的“貧困小丫頭”成長蛻變爲衆人眼裡的“學霸女神”,這一路走來,她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卻從未見到她膽怯退縮過。
哪怕是曾經她向他勇敢示愛,也沒有拖泥帶水、閃爍其詞。
“挺好的。”醞釀許久,白宸煥才擠出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繼續堅持,你會成功的。”
“謝謝。”時間差不多了,陸卿卿主動向他告別:“我們回去上課了,學長再見。”
白宸煥目光追隨着已然轉身離去的纖細少女背影,心中緊繃的一根弦,倏地斷了,被刻意壓抑的情緒頃刻間洶涌而襲,分秒間摧毀瓦解了他的理智。
原地不動的少年突然邁步追了上去,一把攥住了少女的手腕,緊盯着她滿目愕然與慌亂,不顧一切後果的將她擁入懷中!
白宸煥單手扣住了少女後腦勺,用力往自己胸膛上一壓,他緊閉着雙眼,低沉清冷的聲音微微顫抖:“別動,讓我最後再抱你一會,好麼。”
陸卿卿臉頰緊貼在對方結實溫熱的胸膛上,隔着一件薄薄的襯衫,那砰然有力的心臟跳動聲像是在打鼓,每一下都像是震擊在她的心臟上!
腦子裡亂哄哄的,耳鳴陣陣,有那麼一瞬間,陸卿卿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有種穿越回到從前的惘然與困惑。
被充滿男性氣息包圍着,溫熱的呼吸不斷噴灑在她耳畔周圍,縈繞在鼻尖的,並非她所熟悉的味道。
是了,阿辰身上的味道屬於那種乾爽的,又混合了一丟丟男士香水,兩者結合後雄性荷爾蒙爆棚,輕易就勾出她懷春少女的盪漾芳心。
可白宸煥身上的味道,她形容不出來,似乎跟他人一樣,罌粟般着迷,令人上癮,可卻是危險的毒品,不知不覺就毀了一個人的意識。
“卿卿,對不起……”千言萬語,似乎到了嘴邊只有這蒼白無力又矯情的三個字,白宸煥緩緩睜開眼,低頭凝望着懷裡乖巧一動不動也不反抗的少女,屏住呼吸道:
“就當是對我的懲罰吧,這一次,換我來追趕你,好不好?”
……
傍晚放學時,牧逸辰坐在後車座看着陷入沉思的少女,忍不住挑眉問:“怎麼了,看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下午的課又被老師刁難了?”
“不是。”陸卿卿單手撫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表情古怪又微妙:“我只是突然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發現什麼了?”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她目光轉向了身旁滿臉茫然的牧逸辰,眼睛眨巴了幾下,烏黑澄澈的眼底明晃晃的寫着感慨二字:
“親愛的,你一定要對我好知道嗎?因爲,我這個人最討厭吃回頭草了。”
牧逸辰一臉懵逼,完全沒搞懂她什麼意思,“你現在,連草都不放過了?那玩意兒能吃麼?”
“……”
這一季度的股東大會剛結束,蘇瀲就向牧逸辰下達了最新指令:
“公司用不着你幫忙了,滾回去上課吧。”
被親媽這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換作以前,牧逸辰絕對當場炸毛了。可現在,他已經能夠淡定的面對了,就算不爽、不滿,也不會表現的太露骨。
“……讓我回去上課也成,您總該把賬結了吧?”他這段時間爲公司赴湯蹈火,忙得灰頭土臉,天天熬夜,總得拿一點報酬吧。
蘇瀲輕晃着手中的酒杯,暗紅色**滾動,妖冶又詭譎。她勾了勾脣,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半晌,才懶洋洋道:
“那麼……我的寶貝兒子,你想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