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犬夜叉將鐵碎牙收回腰側, 走到殺生丸身旁,一臉納悶。
“是幻境。”殺生丸簡略回答。
話音剛落,天地晃動, 地面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將犬夜叉和殺生丸分離開來, 殺生丸急忙甩出鞭子勾向犬夜叉將後者又拉回身邊。
“跟緊我, 不要落單。”殺生丸拉住犬夜叉的手將他按到身後, 因而忽略了後者眼中的異樣光芒。
奈落的目的似乎是想將兩人分開後各個擊破, 整個幻境不停顫動,大地一塊一塊的龜裂,殺生丸不得不拖着犬夜叉在各個零碎的地面躍動, 尋找落腳之處。
顫動大約持續了半個鐘頭才停止,殺生丸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對着身後的犬夜叉道:“沒事了。”
“是麼?”
“恩?”
“滋——”鐵碎牙穿破了殺生丸的肚子, 殺生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猛地跳開身體,同時甩出鞭子鎖住犬夜叉的脖子, 後者卻笑得一臉瘋狂。
“怎麼了哥哥,你不是要保護我的嗎?”犬夜叉的臉漲得通紅,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依舊笑得一臉噁心。
殺生丸拔掉身後的刀子,大口大口的喘息道:“什麼時候換了人?”
他早該想到, 這裡是幻境, 幻境裡真真假假不一而足, 連身邊的人都可以幻化, 怎麼能這麼放心的把背後交給別人呢。
眼前的犬夜叉裂開嘴, 雙手不停的向殺生丸的方向伸動,動作像個水鬼一樣來回搖擺, “你猜啊,呵呵呵~哥哥,過來呀,快來保護我,我好怕的!”
殺生丸厭惡的皺起眉,鞭子一甩將眼前的人纏了好幾圈,然後猛地收緊鞭子,眼前的人尖叫一聲便化成了粉末消失了。
“奈落!”殺生丸恨恨的叫道。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無盡蕭瑟的夜風而已。
另一方面的犬夜叉在地面碎開後便不知道被拋到了哪裡,他小心的打量着周圍,除了黑還是黑,連棵樹都沒有,犬夜叉鬱悶的撓撓頭,“搞什麼啊這個奈落,就會用這樣藏頭露尾的伎倆,卑鄙小人。”
犬夜叉謹慎的將鐵碎牙拔出,握在手裡,似乎這樣就感受到了鐵碎牙的強大力量一樣。
“殺生丸這傢伙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犬夜叉挑着眉頭向前走去,遠方傳來一陣亮光,犬夜叉喃喃道:“這麼污七抹黑的地方怎麼會有光,哼哼,當我三歲小孩子這麼容易上當,肯定是奈落又搞什麼烏龍。”
話雖是這麼說,犬夜叉依舊不吸取教訓的大搖大擺走了過去。
走近之後發現原來不過是個人類的宅院,犬夜叉當然不會傻傻的以爲這真的只是個普通院落,不過還是選擇闖了進去。
“喂,有人嗎~”犬夜叉隨口大叫道。
小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立面走出一個穿着華服的美麗女子,犬夜叉看到那個女人的一刻便停止了動作。
“媽媽,是誰啊?”緊跟着,女人身後探出一個小孩子的腦袋,長着一對狗耳的可愛小半妖瑟縮到母親身後,瞪大眼睛看着來人。
“你是……”犬夜叉的雙眼遊移不定,儘管心裡清楚這不過是奈落的手段,卻依舊不可避免的心軟了下來。
眼前的母子不正是十六夜和兒時的自己!犬夜叉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麼。
十六夜笑了笑,回頭對小犬夜叉說:“原來是迷路的旅人,犬夜叉,我去準備食物,你帶客人進來休息吧。”
“我……我是!”犬夜叉伸出手抓住十六夜,想對他說:我是犬夜叉,我是你的兒子犬夜叉,我已經長大了,你認不出我了嗎?
但是話沒說出口十六夜已經自顧自的進了屋,小小的犬夜叉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然後讓開身子,乖巧道:“請進來吧,客人。”
犬夜叉一陣失望,蹲在小犬夜叉面前捏了捏他的耳朵,“居然看到了我自己……”
小犬夜叉好像毫無所覺,轉身走進房內,回頭問:“客人你要喝點水嗎?”
犬夜叉這才發現原來他們是看不到自己的,或者說,他們看到的自己和自己現在的動作是完全不相符的。
犬夜叉跟着小時候的自己進了屋,發現屋內的裝飾並不如同自己記憶中一樣寒酸。
屋內的佈置溫馨而華貴,錦羅綢緞,宮燈忽閃,琉簾珠碎,滿堂驕奢。
“是誰啊,犬夜叉。”捲簾後傳來威嚴的男人聲音,犬夜叉向那邊望去,好奇屋裡怎麼會有個男人。
“父親,是迷路的客人。”小犬夜叉笑着衝捲簾後的男人道。
犬夜叉心裡一顫……父親?
接着捲簾後走出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小小的殺生丸穿着白色的錦緞服飾一臉溫和的走了出來,小犬夜叉看到小殺生丸,立馬丟下了“客人”跑了過去,歡快的笑道:“哥哥!”
小小的殺生丸揉揉了小小的犬夜叉的腦袋,溫和道:“你去玩吧,我來招呼客人。”
“恩!”小犬夜叉點了點頭,便高興的跑了出去。
“客人請坐吧。”小殺生丸走到了桌子旁,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推給了對面並不存在的人。犬夜叉吞了吞口水,坐到了小殺生丸對面的位置,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客人從哪裡來?”小殺生丸問。
“我……”犬夜叉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殺生丸笑道:“哦,原來是京都,那是很遠的地方啊!”
“你……”犬夜叉伸出手想要摸摸他。
小殺生丸突然大笑,“是嗎?大家都說我和弟弟長得比較像呢!不過他笨笨的老是闖禍,每次都要我幫他擺平。”
犬夜叉突然說不出話來,他明白了眼前的這些不過是幻境,是源自自己內心深處深深的渴望……
父親,母親,哥哥……
眼前的殺生丸依舊一臉溫和的和“客人”說笑,十六夜很快端來幾盤蔬果坐到一旁,小小的犬夜叉覺得玩的很無聊又跑了進來跟殺生丸撒嬌,兄弟兩人一起走到捲簾後跟父親玩鬧,十六夜溫和的和“客人”搭訕……
犬夜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漸漸平靜下來,好像自己也融入其中一樣,忘記了五十多年來的委屈和不安,忘記了對母親的思念和對力量的渴望,也忘記了身處困境中的夥伴和自己……眼前的溫情麻痹着他的神經,犬夜叉的嘴角逐漸露出笑容,放鬆了警惕。
他突然很想拉開那一幕捲簾,看看簾子後面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模樣,這樣想着犬夜叉邁動了腳步,手指搭在珠簾上,緩緩拉開。
捲簾後空空如也,犬夜叉心裡一顫,眼前的擺設變得模糊,似乎即將消失。
“媽媽!”犬夜叉急切的回頭,只看到十六夜留下的殘像慢慢消散,很快他又陷入了黑暗,好像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夢境一樣。
犬夜叉心裡一陣失落,強打起精神又往前走。
這一次他走了很久,纔看到前方的光亮,犬夜叉立馬跑了過去,這一次果然又看到了十六夜和兒時的自己。
“原來是迷路的旅人,犬夜叉,我去準備食物,你帶客人進來休息吧。”
“請進來吧,客人。”
十六夜和小犬夜叉重複着和剛剛一樣的動作……
“是誰啊,犬夜叉。”
“父親,是迷路的客人。”
……
“客人從哪裡來?”
……
“是嗎?大家都說我和弟弟長得比較像呢!……。”
一幕幕的重疊讓犬夜叉覺得自己真的是在做夢,當他將手又一次伸向簾子後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再次消失。
犬夜叉精神未定的站在原處,對着黑暗覺得迷茫……他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能被奈落的幻境迷惑,然而繼續往前的時候又開始期待那樣溫謐的場景再次出現……
這一次他用了更長的時間往前尋找,他覺的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但是腦袋卻變得混混沉沉,然後他又一次看到了母親,自己,殺生丸,還有父親……然後一切再次消失,不斷循環……
幻境外的奈落掀掉身上的白狒狒毛皮,露出那海藻般的長髮和姣好的面容。他的臉並不顯得邪惡,像一個知書達理的良家公子,但是當他開始笑的時候,便如同破碎的布娃娃一樣變得違和邪佞。
“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在幻境中崩潰,呵呵,犬夜叉,殺生丸,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才能安然走出來。”奈落扭了扭脖子,骨頭髮出一陣咯蹦咯蹦的脆響,他的身體以古怪的方式扭動,胸膛和後背處不斷鼓起,然後六隻黑色的爪子穿透衣服伸展出來。
於此同時,奈落的身體也開始變異。黑色爪子不停伸展,爪子上覆蓋了一層黑亮的甲殼,上面長出毛茸茸的角毛,他的下半身變成了蜘蛛的模樣,頭部和上半身卻還是人類的消瘦身形,白皙的皮膚與黑色蜘蛛的身體融合,詭異而噁心。
奈落哼笑着,一步步走向泛着粉光的櫻花陣。
“抱歉,我的耐心只能支撐到這裡,一切都結束了,犬夜叉,到最後四魂之玉還是會落在我的手裡。哼哼哼!”奈落陰笑着邁動六隻大爪子踏進了櫻花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