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瞪大眼睛,腦中發出警惕的預告——怎麼、是他!殺!生!丸!
犬夜叉閉上眼,心中一陣陣絕望。
他一點都不希望殺生丸來,這樣只會讓自己越來越無法正視他的仇恨。
殺生丸是如此如此的仇恨自己,自己卻沉淪在對兄長的仰望中,這樣的自己,怎麼才能獨當一面,怎麼能得到殺生丸的認可?
不,不想被殺生丸看到自己這樣懦弱的一面!
犬夜叉的牙關咬出了血,顧忌殺生丸的曲靈怪並沒發現犬夜叉的異樣。半妖沉下臉努力聚集力量,尖爪獠牙茲茲的瘋漲。臉上忽明忽暗的出現兩道妖紋。
“曲靈怪,你真是越來越飢不擇食了。”殺生丸挑着眉厭惡的看着曲靈怪,像是看到一堆垃圾一樣。
“喲,殺生丸殿下,嘻嘻嘻嘻,難得您這麼尊貴的大妖怪還記得本尊,本尊真是三生有幸。”曲靈怪似乎忌憚着殺生丸,拖着犬夜叉步步後退。
“低賤的幽靈,你還入不了我殺生丸的眼。”殺生丸甩開長鞭向曲靈怪招呼過去,曲靈怪居然不閃不躲,只是張開手臂遮住臉,被殺生丸抽了幾鞭,手臂上泛出紅絲。
曲靈怪依舊是低低的笑,“殺生丸殿下這是憤怒嗎?嘻嘻嘻嘻,本尊遵守與令堂的約定甘願做犬族的奴僕,不會將主意打到犬大將的純血子嗣身上,直到本尊無法忍耐,甘心退回幽冥之界。殺生丸殿下,現在,本尊要單方面解除約定了。”曲靈怪身上涌出大片黑霧,笑的張揚,“鬥牙真是對我厚愛,知道我垂涎他的英姿,生了這麼個半妖給我玩弄,嘻嘻嘻嘻,殺生丸殿下,這半妖身上流着一半和您相同的血,不知道我對他做了什麼事,殺生丸殿下是不是有什麼感應呢?”曲靈怪伸出長長的舌尖□□着犬夜叉的耳廓,眼睛卻直直的看着殺生丸,似乎懷裡抱着的便是那人的□□一樣。
這種光明正大的褻玩做在殺生丸眼裡,分外噁心。
“即便是半妖,你也沒資格!”殺生丸揮起鞭子跟了上去,曲靈怪這次開始躲閃起來。
“嘻嘻嘻嘻,殺生丸殿下,這次可不是我違反約定了,這個半妖不是純血犬族,我是要定了。”曲靈怪喚出大片黑霧纏上殺生丸。“再見了,殺生丸,嘻嘻嘻嘻,我會好好品嚐,這個禮物的!”曲靈怪揚起自身的黑霧騰空飛起,急速後退。
“滾開!”殺生丸揚起毒爪破開黑霧。
“碰!”一陣心悸的感覺涌出,殺生丸不明,“這是……”
“碰!”又是一陣心悸,殺生丸的身體震動了一下,昂起頭看着曲靈怪懷裡的少年,那麼一刻,他發現自己跟這個少年居然有了血緣的共鳴。
“碰!碰!碰!”心悸越來越快,殺生丸盯着犬夜叉,心升起一陣不安。同時,曲靈怪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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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碰!!”震盪驟停,犬夜叉突然低笑,漸漸的笑聲放大,“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將曲靈怪震開,紅衣半妖的身子停在半空中,他昂起頭,一臉單純不復。燈火映照下,他的雙目猩紅,獠牙撐破嘴脣冒了出來,像只兇惡的猛獸一樣蓄勢待發。
最惹眼的,是犬夜叉的兩頰,冒出了兩道妖紋!那是隻有純血統的犬妖才能繼承的印章。
“怎麼會這樣!”曲靈怪大驚,又心有不甘。眼前這人分明是個純血的半妖,怎麼會出現純血的半妖,如果是純血,自己就不能帶走他了……曲靈怪不甘心,覺得自己陷入了某個陰謀中,“半妖!我要定了!”
曲靈怪的身體涌出大量黑霧,像烏雲一樣遮住的天際,又一次將犬夜叉籠罩起來。
黑霧擋住了視線,殺生丸站定在屋頂,遲遲未動。
他的鼻子嗅出了血的味道,犬夜叉的血,是純正的妖血!他是全妖了……
這一刻的殺生丸驚訝的不知如何是好,全妖的弟弟,突破了他的承受範圍。他不知道犬夜叉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一旦想到犬夜叉變成真正的妖怪,他便有些驚慌。
這驚慌來自於自己多年來的仇恨,犬夜叉變成的妖怪,自己還有什麼憎惡的理由?他的血液裡流淌的溫度與自己一模一樣,他便有了身爲犬妖的驕傲和地位,而自己,有什麼理由去抹殺這樣一個犬夜叉?這樣一個……兄弟?
“啊!!”曲靈怪的驚叫打破殺生丸的遐想,他依舊保持着冷漠的表情仰望那片黑霧,黑霧慢慢散去,犬夜叉與曲靈怪的身體向下墜落,而犬夜叉的手卻穿過了曲靈怪的身體。
曲靈怪驚訝的望着將自己穿胸而過的紅衣少年,滿臉的不可置信。而那紅衣少年,根本不認得他了。此刻的犬夜叉完全喪失了自我,滿心滿眼的只有殺戮。
殺生丸很快冷靜,發現了這一點,不自覺的皺眉,擡起步子走向那兩人。
“犬族的血脈不容低賤的幽靈覬覦,”曲靈怪低低嘆氣,想起多年對自己說過這句話的男人,又笑着補上一句,“即便,是半妖。”
殺生丸止住腳步,目光聚集在犬夜叉身上。
曲靈怪的身體漸漸虛化,變成一股黑煙消失了,空氣中還殘留着曲靈怪的最後一句話:“再見,我的犬族。本尊會遵照約定返回幽冥。”
犬夜叉慢慢站起身,猩紅的雙眼依然含有殺意,卻嗅到殺生丸的強大力量,忌憚着沒有上前。這讓殺生丸不得不思考起來犬夜叉妖化的原因。殺生丸一步步上前,犬夜叉後退。屋頂的瓦片掉落,犬夜叉已經退到屋頂邊緣。
之前的打鬥聲已經驚起了宮殿的大小妖怪,屋頂下圍着一圈一圈不明所以的妖類,在犬夜叉的眼裡,這全部是敵人。
“一個沒有自我意思的全妖嗎?”殺生丸低喃,“犬夜叉,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謎……”
話音未落,犬夜叉已經衝了上來,尖銳的指甲劃過殺生丸的耳際,殺生丸險險躲開,被劃落了一根頭髮。殺生丸驚歎於犬夜叉的速度——這樣的速度,纔是一個妖怪該有的!
但是,還不夠!
殺生丸嘴角挑起,在燈火中顯得萬分虛幻。這樣的笑容,綻放在殺生丸的臉上,便如同罌粟一樣,美麗卻惹人害怕。
“還不夠,犬夜叉。”輕而易舉的制住的犬夜叉的動作,殺生丸閃身來到犬夜叉身後,將犬夜叉的胳膊壓在後背,犬夜叉忙張開另一隻胳膊攻擊,殺生丸又一次看穿,於是形成犬夜叉被束在殺生丸懷裡的錯覺。“我不知你爲何會變成全妖,但是,犬夜叉……”殺生丸沉下眼,金色的眸子閃着光,“這樣的你,我不是不會承認的。”說罷,重手刃砍向犬夜叉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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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事很快傳開,那些身在宮殿的妖怪可不是吃素,察覺到了犬夜叉的血脈異動,個個心懷鬼怪。白寶見到一身傷痕昏迷不醒的犬夜叉,立馬哭喪着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殺生丸看的鬧心,轉身沒再過問。之後各族的族長蠢蠢欲動,前來宮殿探望。
犬夜叉一直不醒來,尖爪獠牙和妖紋一直不消失,整個人像是度了一層烙似的,全身發熱不退,體內的妖血不停沸騰。
同時,邪見手裡的人頭杖不停的嘶笑。
這個笑聲——
殺生丸困惑不已,靈敏的鼻子無論如何都嗅不到什麼奇怪的味道,但是人頭杖的反應確切的告訴他,那把刀,鐵碎牙,就在犬夜叉的身上。
之後殺生丸又過來探望兩次,始終沒能從犬夜叉身上找到什麼痕跡。甚至有一次他把犬夜叉脫得精光,除了臉上的妖紋,沒看到任何奇怪的符咒之類的,這也排除了封印的可能。
由於犬夜叉的體質變化,犬族不得不重新召開長老會議,這一次站在純血一族的一些長老們也同意了犬夜叉繼承人的身份。在妖界的潛規則,第一是力量,第二是血統。但是想要成爲下一任首領,卻反了過來:第一血統要純正,第二要有足夠的力量屹立不倒。犬夜叉一夜之間血脈變化,即便他的母親是人類也不得不讓那些妖怪們承認,這是鬥牙的子嗣!有着犬族最高貴的血脈!
但是犬夜叉依舊不被看好,即使有了血統,他的力量比之殺生丸,落下的不僅僅是一兩個等級。
所以現在,犬夜叉想要被認可,鐵碎牙對他來說至關重要。於是,這原本是不可提及的繼承人之物,現在被整個犬族置爲疑問。
鐵碎牙,到底在哪?
傳說終究是傳說,自犬大將死後沒有人見過鐵碎牙,這把被尊爲斬殺萬魔的霸道之刀無辜失蹤,對整個犬族都是一大損失。更別說對那些覬覦着他的人了。
“大人……”白寶垂着頭站在男子面前,心中急切,“現在犬夜叉變成了全妖,可是鐵碎牙,依舊沒有……”
“不必着急白寶,”男人笑笑,“該出現的時候總會出現的。”說罷男人擺擺手示意白寶可以走了。
白寶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低頭離開了。
白寶走後,屋裡出現了另一人,是一個高挑的女子,嘴上塗着暗紅色的口紅。女子不陰不陽的笑着:“你竟會和貓狸一族合作,想要藉助貓狸的力量壓制犬夜叉嗎?呵呵,這樣渺小的力量難得您會看得上。”
男人笑笑,“再渺小的螻蟻,也有咬死大象的時候,不要小看這些弱小的傢伙,有時候,他們會變成致命的匕首,刺進你的心臟。”
女子被男人低沉的嗓音噁心到,冷着臉不再說話。
片刻,男人開口,“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女人點點頭,疑慮道:“可是她們看上去不像是跟犬夜叉有瓜葛的人,而且失憶的半妖會爲了人類作出犧牲?”女子一點都不信,她生性是冷血的人,在她眼裡的別人便如同自己一樣冷血。
男人搖搖頭,“神樂,你終究太單純。”
所以,你看不透,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羈絆最深的不是什麼回憶,而是最爲脆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