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才騰空,腳下嘩地暴起沙雨,五團巨大沙團從地底竄空而起,勢如疾箭,大範圍攻擊三人。張怕隨手一揮,凝出道氣牆,沙團打過來好像撞到石牆上接連發出篷篷聲響,四散濺落開去。待沙團落下,露出五隻或灰或黑的長瘦妖獸,和小沙熊依稀很像。
五隻妖獸攻擊受挫,卻兇性不減,衝張怕兇狠吼叫,只認準他一人,不要命瘋撲過去。
不用問都知道,這五個傢伙是大沙熊,嗅到幼仔氣息和生人氣息,以爲同類被劫,兇狠拼命來了。
大沙熊約莫有小沙熊兩倍大小,體形偏瘦,四個爪子堅硬銳利,除去隱約帶些小時侯的憨厚模樣,其他變化實大,與其說是熊,不如說是瘦獺鼠更加來的像。
張天放問:“怎麼這麼醜?”張怕暗歎一聲沒回話,在沙漠這種恐怖環境中想要存活下來,光長的漂亮有什麼用?手掌輕推,又凝出一道柔軟氣牆擋下它們。
五隻沙熊兩次攻擊受阻,兇性卻是越阻越兇,四品妖獸總有些本事,一隻沙熊騰空撲咬張怕,兩隻沙熊鑽地而入,從張怕腳底竄出,向上縱撲。還有兩隻沙熊分左右迂迴咬向張怕,瞧模樣是不死不算完。
張怕照例打不還手,身影如煙散開,從五隻沙熊攻擊中逃開,同時說道:“我不傷你們,也不會傷害它們。”
四品妖獸通人言,但是能否聽明白或是相信他說的話就不一定了。
事實證明,五隻沙熊不信他,一撲落空後,縱反身體繼續追過去。張天放瞧着哈哈大笑:“小樣,有本事別跑,和它們幹。”
張怕很無奈,抱着大口袋躲避沙熊攻擊,想着不然就把小沙熊還給它們?就這時,一道兇悍殺氣從四方涌來,目標分指張怕三人及攻擊中的五隻沙熊。
他心下一驚,這是什麼功法?竟然能瞞過自己神識掃探,欺到身邊才能發現?大喝一聲:“小心。”提醒方漸,跟着拿出硬鐵刀,在面前刷地一刀橫斬,擋住所有攻擊,同時另一手急忙抓出,閃電般壓住五隻兇悍沙熊,直接擊昏放倒,然後凝目前望。
張天放有鬼刀提醒,輕易發現問題,身影兜轉來到方漸身前,鬼刀在夜空中悄然而立,好象一個分界線,敢過界者,殺。
強大殺機來自四周,無數飛刀箭雨嗽嗽刺來,目標是張怕三人。攻擊沙熊的卻是數面絲網,橫橫長長一面子扯過來。
有兩把黑刀幫忙,張怕和張天放輕鬆擋住刀雨箭霧,張天放怒喝一聲:“哪個混蛋敢偷襲老子?給老子滾出來。”
這句話不用他說,張怕制住沙熊後,伏神劍凌空飛舞,刺向殺機源頭,輕巧逼出七個黑衣黑褲的魔修。
送過去元神,七人是結丹高階和頂階修士,連個元嬰高手都沒。可是爲什麼會偷襲到身邊才能發現他們?神識仔細掃探,問題出在衣服上。七人衣服是沒有經過煉製的獸皮,簡單剪裁縫製後穿上,不知道出自何種妖獸,可以隔絕靈氣外泄、隔絕神識探查,難怪折騰半天沒有發現他們,難怪這等實力也敢偷襲張怕三人。
七名獸皮魔修被逼出來以後,心中震驚異常,依靠這身衣服法寶,七人合力之下,曾經殺死過數名元嬰高手,不想今日撞到鐵板。七人顯出身形閃身就退,如此夜色,天黑風高的,又穿着一身黑色獸皮,只要跑出些距離,與夜色混到一起,想要再找到他們絕對困難。
張怕哪會讓他們輕易逃掉,伏神劍迎風直刺,將跑在最前方一人橫頸斬死,摔下好大一個頭顱。既然你想殺我,就別怪我心狠,跟着喝一聲:“逃跑者,死”
剩下六人,有的發現隊伍中實力最強的被人一劍弄死,心有顧忌,緩步停下。其餘人,有的是不信張怕說話,有的是專心逃跑,沒在意張怕說什麼,所以有幾個人繼續玩命逃跑。
張怕見他們不聽自己的,揹着大布口袋追向逃跑者,硬鐵刀一劈一個,同時驅使伏神劍殺向另一人,不過閃念間,偷襲者又死掉四人,還剩倆人驚恐忐忑望向張怕,猜測着這人是誰?怎麼這麼厲害?捎帶腳的看向方漸二人。
張怕殺了人,虛抓着幾具屍體回來,將它們丟到一處,問兩名沒敢逃跑的魔修:“幹嘛殺我?”
倆魔修不敢回答,怕說錯了話惹怒對方。張怕收起刀劍,目光冰冷看看二人,回身衝張天放說話:“他們的衣服不錯,脫了。”指着那堆屍體說道。
張天放不樂意:“幹嘛我做苦力?”方漸輕輕一笑,上前去脫衣服,這下張天放不好意思,湊過去一起動手,很快扒下五套獸皮衣服,又揀起五個儲物袋和五個馭獸袋。
張天放搶過來,把東西丟到張怕面前:“以後自己動手。”他總要找機會訴說不滿。
張怕微微一笑,看着兩名魔修:“你們也一樣。”
倆魔修哪敢不聽?快速脫下獸皮,也主動交出儲物袋和馭獸袋。
張怕指着獸皮衣服問道:“這是什麼妖獸?”
“沙蜥,四品妖獸,皮膚堅硬,還可以隔住靈力和元神。”爲求活命,魔修痛快回話。
沙漠中還有這等寶物,張怕統統收起,打開儲物袋看,除去靈石礦材,最多的是妖獸器官,什麼內丹,皮啊爪子的弄了一大堆。另有幾瓶丹藥。
“沒少殺啊,幹多少年了?”張怕邊檢查儲物袋邊說話。
“整五十年。”魔修老實回話。
張怕又看馭獸袋,七個袋子,裡面昏迷着十來只不同種類的妖獸,大多是三品四品,僅有一隻五品妖獸,看來沙漠中的妖獸並不好對付。讓他感興趣的是其中有五隻沙蜥,一大四小,想來是一鍋端了。
對修真者來說,妖獸只分爲有用和沒用兩種,有用的會留其性命,待日後交易或是使用;沒用的會當場殺死,取其內丹甲皮之類拿回去煉器使用。這十幾只昏迷的妖獸應該是活着的價值比較大,故會留下性命。
張怕道:“弄醒它們。”想把妖獸弄昏迷很簡單,可以打昏,可以藥昏,昏了後就可以裝進馭獸袋中帶着走。一般來說都是用迷丹之類東西藥昏妖獸,可以控制昏迷時間,不至於突然清醒後大鬧,從而破壞馭獸袋。
說到這就要說回魯國藥家,藥家以毒立世,各種毒藥層次不窮,但是他們需要的妖獸,寧肯花大價錢讓人從妖獸山一路費時費力帶回,也不願意圖省事藥昏它們。藥家是拿妖獸進行實驗,爲保證各種丹藥的效用準確,不允許以藥降獸。
而聖國這些妖獸販子卻不是,反正是賣錢,各種管夠使用,只要賣的時候,妖獸是清醒的就成。
魔修聽到吩咐有些躊躇,一人大着膽子說話:“大人,解藥在您那。”
張怕哦了一聲,把幾個丹藥瓶子丟過去。魔修從其中一個瓶子倒出解藥喂服妖獸,十幾息之後,十幾只妖獸陸續醒轉過來,先是迷糊看左右,用力甩頭,待清醒後發一聲喊,騰地後退怒目警戒,然後撒丫子逃跑。無論何種妖獸,醒來後都是這個反應。
張怕只是站着看,這些妖獸以沙漠爲生,沙漠是他們的家,自己再有心,也不能強擄了它們離開。而倆魔修卻是一副痛惜神情,當初抓妖獸的時候吃了許多苦,現在白白被人放走,心裡自然不甘,可是再不甘心也不敢有所反應,連自己的性命都是別人的,還是老實點兒好。
只一會兒時間,十幾只妖獸全部跑掉,尤其沙蜥,四個小傢伙行動不靈便,又缺少自保能力,讓大沙蜥着實好一陣緊張,惟恐遭到攻擊。看着四個小傢伙笨笨的跟着大沙蜥慢慢行走,張怕幾乎忍不住想要留下它們。
這面沙蜥慢慢走着,那面張怕把一堆儲物袋馭獸袋踢回給兩名魔修:“走吧,別再幹這個了。”裡面的妖獸材料加靈石什麼的全部都在,他點滴不取。
“什麼?”兩魔修以爲自己聽錯了。
張怕指着幾具屍體說道:“他們想殺我在先,不聽我話在後,所以殺了,你倆既然聽話,我也不願意濫殺,走吧。”
倆魔修還是不敢相信,張怕無奈說道:“讓你們跑,有多遠跑多遠,不跑就殺。”後面四個字比什麼都管用,話音才落,倆魔修已經出現在千米之外,再幾個閃身,跑沒影了。
張怕不喜殺戮,七個魔修跟他挑釁,殺死五個已經出了氣,所以會放走二人。至於妖獸,惻隱之心猛起,當是順手救下。
修真者與妖獸的關係實在難以說清,兩者只要見面,大多情況都是發生些生死戰鬥,有時候修真者修爲不夠,逃跑;有時候妖獸本事低微,逃跑。如果實力接近,將是不死不休的戰鬥拼殺。
從這個角度來說,魔修獵獸算是正常行爲,這七個人的錯誤是攻擊張怕。
這會兒工夫,五隻沙熊陸續醒轉過來,清醒後毫不猶豫,再度攻擊張怕,它們就認準了搶奪小沙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