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對雄鹿隊的比賽,距離11月3號對國王的新賽季首場比賽還有整兩個星期的時間,範甘地給隊員們都放了三天假,而他也宣佈將在三天後確定球隊的最後名單。王飛心裡那個爽啊,想到自己3天裡不用見到令人討厭的蘇拉,而說不定三天後這傢伙就直接給換走了,心裡開心的不行。回到賓館,他就拿起電話給家裡掛過去,商量着把父母接到美國來看自己的第一場比賽。他媽媽其實想搬去美國,方便隨時照顧兒子。但是王飛卻不喜歡一直處在父母的羽翼下,當即回絕道:“媽,你相信我好嗎?我這麼大了,不需要人照顧。雖然沒有結婚,但我已經可以掙錢養活自己了,我現在是個男人,已經不是男孩了。”他老媽笑道:“你小子還真是……你知道不知道你那個要換號碼給自己闖了多大的禍?現在全中國的報紙電視沒有一個說你好的。還男人,出門才幾天,就捅了這麼大的漏子。你也太沒有禮貌了。在家我和你爸可都不是這樣教育你的啊。”
沒有想到國內媒體反映是這樣,王飛鬱悶道:“真的全部在罵我嗎?我當時就是說走了嘴而已,人太多了,我那天下午一直在講這些問題,都反覆談了好多次,嘴巴都說麻了。”老媽道:“管你願意不,反正老媽我過來定了,除了要看着你,還因爲休斯墩這邊已經有公司邀請我們合作,我和你爸爸一合計,正好利用你的影響力,把我們這個小的家庭式公司在那邊開展業務。你要是不願意和我們一起住,我們可以分開住,這都沒什麼。”王飛家開的那個小公司實際上每年只能掙個二十來萬,爲了送他到美國試訓,幾乎把家中的積蓄都花光了,還借了不少債務。王飛在拿到第一筆錢後,首先就是匯了一大半回去。他的本意是讓二老都不要做事了,把公司停了專門享福。但是現在聽說這個公司有了新前途,當然也十分高興,問道:“那手續方面很麻煩吧。”老媽說:“是的,現在你爸都還在外面跑簽證,麻煩着呢。但是我們計劃在下個月1號的時候正好趕到這邊來談相關事宜,順便看你3號的第一場比賽。”
王飛相當興奮,然後開始和老媽談判該不該住在一起時,他的手機又響了,王飛覺得十分掃興,似乎每次跟老媽同電話都有人來打攪。他跟老媽說聲稍等,然後接了手機。手機裡面一個滄桑的男聲調侃道:“好傢伙,你還是沒有換號碼嘛。”王飛覺得這人聲音很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那人接着自我介紹道:“我是李雨。”原來是中央臺的著名籃球節目主持人,王飛高興的向他問好,然後跟老媽道:“中央臺給我來電話了,先聊到這裡,回頭再說啊。”老媽那邊也十分高興,叮囑兩句就掛了電話。
原來李雨是聯繫採訪他的,攝製組已經來到了休斯墩,準備採訪YAO明,王飛,然後給火箭隊做個特輯。而YAO明現在還在上海,要3天后全隊集合纔到,於是攝製組決定先對王飛這個因“號碼門”一舉成名的新人來個專訪。王飛那個爽啊,馬上可以在全國人民面前露臉了!於是雙方約定第二天下午1點在王飛賓館的房間中進行採訪。
王飛掛掉這邊電話又給老媽還有國內的朋友連續打國際長途。在沒有籤合同前,他哪裡敢這樣奢侈,很多朋友都長時間沒有聯繫,只能上網聯繫。現在聽到老朋友們的聲音,爽的不行。在他打完了所有該打的電話後,正準備出去吃飯,一個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但是手機卻顯示不出來號碼。王飛接了後,是個說家鄉話的老頭:“王飛啊,在美國還習慣嗎?”王飛道:“很好啊,請問你是?”老頭道:“我是你大學的食堂經理啊。你現在已經簽約了吧,好好幹,我相信你可以爲火箭拿到總冠軍的!”王飛雖然記得自己沒有怎麼和這個老頭說過話,但是潛意識裡卻對他十分尊敬,道:“我記得了,您老就等着看今年吧。”
下午玩了一下午電遊後,晚上他又跑到巴里家蹭飯,然後就留宿在巴里家。因爲巴里家有個很精緻的健身房,王飛在沒有訓練的日子,一般都來這個老大哥家鍛鍊帶蹭飯,當然欺負兩個小小巴里也是他最喜歡的事情。
次日在鍛鍊了一上午後,王飛匆匆趕回賓館,下午一點的時候李雨果然帶了攝製組到王飛的房間裡。李雨是個相當幽默的人,一進門,就說道:“上次我們聯繫的女士抱怨說你是個流氓,要在廁所裡接受我們的採訪呢。”王飛想起自己那句語無倫次的“就算在廁所也行。”,很不好意思的道:“李哥,我這個人有時候容易激動,一激動就說錯話。”說着還做了個儼然成爲自己招牌動作的打手機姿勢,引的衆人一陣歡笑。採訪就在這樣輕鬆的環境下展開了。
這是次平淡無奇的採訪,從王飛他的家庭問起,一直問到他在美國訓練的見聞。不過這種很安靜的氣氛比起當初滿屋子人強多了,王飛的回答倒也十分得體。只是在最後,李雨問的幾個問題讓王飛有點難以招架:“你從來沒有打過職業比賽,甚至連中國大學生聯賽的複賽都沒有打過,所以很多人都置疑你能否在NBA取得成功。你對自己的前途信心有多大?”
王:“呃……這個……其實我在火箭訓練的時候打對抗賽,試訓的時候打季前賽,還有之前的訓練營,都不算很難。我覺得雖然以後在NBA會很困難,但是我一定可以戰勝困難的。”
李:“但是NBA正式的比賽和前面的訓練,熱身賽是一個概念嗎?”
王:“這個……困難肯定有的,但是希望更大,我想我克服的了,我也會在訓練中不斷提高自己。起碼我相信範甘地和道森,起碼他們在NBA已經混了這麼多年了。”
李:“現在國內外很多人都認爲籤你只是火箭的一個商業炒作,你怎麼看?”
王:“要是想炒作,他們何必花這麼多錢簽約?你看那個日本後衛,不一直是臨時工嗎?”
李:“正是這一點,有人認爲這是炒作的一部分。”
王:“……”(心裡道: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著名姚黑“洛陽花開不了”?我看你主持的風格,也不是那樣的,怎麼盡問我這樣的問題?)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自己必須回答的時候,李雨的下一個問題又來了:“最近很多報刊和網絡上傳你的‘電話門’事件,傳得沸沸揚揚,請問你當時真的當着記者說了那樣的話嗎?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王飛總算想明白了,自己當初一時發矇說了的話,把自己變成了媒體們的公敵。不管當初自己的原意本意是什麼,都被媒體看做是對他們的一次集體羞辱。所以現在針對自己,任何媒體都有種自覺不自覺的敵意,幾乎全中國和美國的媒體都在睜大着眼睛,等着看自己的笑話。相對於溫文爾雅的媒體寵兒YAO明,現在自己已經成了反面典型。鬱悶啊,實在鬱悶!看來自己真的該聽範甘地的話,找一個經紀人,有了合理的安排,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看到王飛在發愣,李雨又問了一次,王飛連忙解釋道:“那……那不是我的本意,因爲我沒有經紀人安排日程,而那天我剛簽約,來了很多媒體的記者,電話也不斷,我那個……當時有些頭昏,結果就說了那句話。那個……我發誓我沒有一點討厭反感媒體的意思,當時真的只是口誤。”話是自己說的,王飛雖然解釋,但是效果恐怕不會大。李雨見氣氛尷尬,又問了些別的問題,就結束了這次專訪。送走了攝製組,王飛只覺得頭都大了,“或許該考慮下找老媽給我當經紀人吧。”他盤算着。
忽然他想起自己有兩天沒有看BBS了,連忙打開電腦,舊浪和搜驢裡面這時候圍繞他的爭論已經是鋪天蓋地。還是以前那些爭論點,特別是關於“號碼門”事件的爭論愈演愈烈。而感到被羞辱的媒體們則一致的都是負面報道,無論是預測他的前途,還是對他的介紹,還是別的什麼,幾乎看不到有好的。一貫護短的中國媒體竟然集體同時做出這樣的動作,王飛只覺得壓力大增:“這下子我可沒有退路了,等着打落水狗的人多着呢。”忽然又想起自己在熱身賽的時候和蘇拉的衝突,幸虧那場比賽沒有什麼記者,相當於一場內部比賽,而道森還少見的越過範甘地下了禁口令。要不然漏子就大了!
睡在牀上,王飛回想自己在接受採訪的後幾個問題,回答的很是倉促,要是播出去的話,不知道又要給人曲解成什麼樣子。想打個電話給李雨,要求重新錄製,但是又拿不定主意。萬一對方拒絕,或者以後說出去,自己更沒有面子。畢竟自己不是YAO明那樣的國寶級別,思來想去還是在攝製組在的這幾天好好表現,畢竟除了蘇拉,隊友教練都很喜歡自己。這樣總比自己口說要讓人信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