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再次服用一粒丹藥,以彌補元氣損耗,然後開始調理氣息,準備即將爆發的大戰。
半個多時辰後,馬奎分身趕到,戲謔說道:“小子,怎麼不逃了?”
“逃又逃不掉,有那功夫,不如養精蓄銳,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金梓鳴鎮定說道。
“哼哼,還算識相。”
“馬師叔,你是分身吧?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我的師尊是魔象宗的風夏真君,你真的打算與他爲敵?
我承認,之前是我倚仗能讓大能昏迷的魂毒,想要貪墨你的銀融果,拿去孝敬師父。
我承認有錯在先,但大家同出魔門,罪不至死吧?”
“小子,有話去跟我的本尊解釋,現在要麼束手就擒,要麼去死,你選吧。”
“請問他什麼時候到?我願意當面向他道歉。”
“小子,你不用拿話套我,實話告訴你,我現在聯繫不上本尊,難不成你區區一名元嬰後期,還想欺負我這個最弱合體?”
分身的隨口一說,還真猜中了莽漢的心思,既然沒有被圍攻的風險,他便徹底放心,於是放鬆地說道:
“馬師叔,師尊嚴禁弟子不戰而降,否則回去會被逐出門牆。所以,今日我要斗膽一戰,還請師叔諒解,輸了之後,自然任憑您處置。”
“你還真沒有自知之明,好,老夫成全你,給你放點血,你就清醒了。”分身獰笑道。
金梓鳴已經想好,今日不留任何後手,只求擊殺仇家。
馬奎分身面帶譏諷地看着莽漢,他左手背在腰後,沒有喚出自己的兵刃,準備單手拿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金梓鳴揮舞魂沁,斬出“問心刀”的“心在何方”;與此同時,小飛使出了“狂魔潑墨刀”的“水中鯤”。
最近幾十年,他在佛道上突飛勐進,無形中提升了“問心刀”的威力,其精髓更接近刀法本意。
首次與小飛合作,各使用一門神魂刀法,其殺傷力竟大大出乎意料。
分身深陷阿難的七種迷惘,出於本能,他的元神立即做出對抗。但金梓鳴的神魂境界要高出一個小境界,突然發難,分身頓時頭暈腦脹。
而在小飛的指揮下,“水中鯤”的“先頭部隊”,形如外域符文的墨汁,躍入馬奎神識之中,眨眼毀去近一成的魂氣。
這還沒完,第二梯隊的鯤型墨汁殺到,讓老魔渾身戰慄,唯有拼死抵抗,雖守住核心,但又被滅掉一成魂力。
分身在大意之下,僅一個照面,便元神受創,對方的刀法中,雖有魔氣,但更多的卻是正道元氣,馬奎驚怒交加,厲聲說道:
“小子,你不是魔修,是正道中人。”
金梓鳴以冷哼迴應。
“你就是本尊所說,殺害嶽峰雷和程醉的那個刀修吧?好小子,隱藏得夠深。
這下我也不用顧忌風夏真君,納命來吧。”分身嘴角溢血,怨毒地說道。
他喚出一柄金色短槍,看造型與氣息,與本尊的本命法器,竟是一對。
金梓鳴沒有搭理他,只顧利用先發優勢,與小飛完美配合,循環施展“問心刀”和“狂魔潑墨刀”的整套招式。
“破除虛妄”和“風之鵬”等連環使出,一番狂轟濫炸,讓馬奎更加狼狽。
按照莽漢的策劃,一上來要先傷仇人神魂,見計謀奏效,便借敵人吞服丹藥之際,將手中之刀換作了冷月。
馬奎分身再無絲毫輕視,他默唸法訣,搶先出手,短槍飛出,在空中劃出兩個圓形後,化作奔騰咆孝的金色海潮,向金梓鳴撲來。
莽漢揮動冷月,“旋渦”生成,
巨型漏斗迎向海潮,將其吞了進去,其內的無數小旋渦各司其職,去分割金色液體。
短槍所化的液態金屬極其炙熱,很快將包圍它的水流蒸發,戰場一片白霧,水汽瀰漫四處。
金色海潮重新匯聚,將大旋渦的外壁燒出一個大洞,勐然竄了出來,高速撲向對手。
莽漢凌空飛起,如金鵬躍過大潮,斬出“撲殺”,巨吼聲中,如暴猿全力一擊,狠狠一刀噼下。
分身心念一動,空中的金色短槍霍然回到手中,運足十成法力,毫無花哨的刺出。
狂暴的氣勁,居然讓短槍彎曲成弧形,槍身擺動,帶着無窮的力量,彈射向冷月,“叮”的一聲脆響,兩柄神兵相撞。
金梓鳴勢如破竹的一刀,不僅被擋下,身體亦被巨大的後座力彈飛出去,若非有“巨魔鍛體術”相護,這一擊,就能重創他。
莽漢在飛行過程中,卸掉了部分力量,而馬奎分身卻是硬接這一刀。
那雄渾的力量,彪悍的刀意,居然將他的小腿壓入地下,右臂和肩膀發麻。
金梓鳴的虎口震裂,他一咬牙,放出幾顆砂礫的同時,再次躍起,揮出“火龍斬”,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衝入新一輪的金色海潮之中。
龍身瞬間被金屬液體吞沒,而龍頭則竄了出來,隨即下撲,讓分身不得將大潮恢復爲金槍,予以抵擋。
莽漢從原地消失,利用砂礫間的傳送陣,從分身後腦上方的虛空中鑽出,一刀噼下,又是“撲殺”。
分身絲毫不亂,身形旋轉,避開冷月的刀鋒,金色短槍竄了出來,釘在刀背上,化解了這一殺招。
金梓鳴方纔明白,敵人一直在演繹“金生水”與“土生金”,金、水、土法則,被他信手拈來,威力奇大。
小飛催動神行,化身“墨汁”,潛入地底,迅速刻畫出了一個黑洞。
狂暴的引力產生,將空間所有物質都吸了過去,黑洞內核進一步坍陷與壓縮,使內部的溫度和密度都增大到一個極爲恐怖的地步。
二人鬥法的外部空間,“空間收縮”讓天空、山脈、土地和植物等,先是顫抖,然後紛紛內陷。
馬奎的身軀受此影響,開始內縮,皮膚髮緊,旋即是骨痛。
手中金槍悲鳴,讓老魔已不能像從前那樣,自如地掌控這柄本命法器。
分身奮力嘶吼,身前金槍環繞,軀體化作一位強壯的金色巨魔,他要以此來對抗空間的壓縮。
但他失算了,此時正確的應對是縮骨法,以便通過順應空間變化,從而減輕自身壓力。
在法身膨脹的同時,空間還在繼續收縮,很快,魔頭的表皮裂開,一些骨頭從裡面崩了出來。
分身流出金色的液體,讓巨魔露出痛苦的神情,他狂吼一聲,拼盡十成功力,並燃燒部分潛能,狠狠一拳擊向不斷下壓的天穹。
“彭”的一聲巨響,天空被他擊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陽光從破洞中射入,空間異像開始變弱,直至停止下來。
馬奎分身竟用一力降十會的原始蠻力,破開了“空間收縮”。
金梓鳴本就沒指望這招便能制勝,他開始演繹但因“六變”中的“烈日”,以此神意加持地底控制“墨汁”的小飛,輔助他刻畫,大型恆星死亡後的紅巨星天象。
元嬰小人早就潛入一顆砂礫,以魂沁施展“巨魔潑墨刀法”,刻畫黑洞。
在紅巨星和黑洞的共同作用下,鬥法空間得以膨脹,一道炫目的白光從地底射出,讓馬奎分身瞬間失明。
緊閉雙眼的金色巨魔,突然發現血肉和骨骼都開始脹大,他徹底抓狂,金色短槍再次出現失控跡象。
體內本已極度壓縮的元氣,突然噴發,讓將他進一步撐大,讓他有了即將爆體的感覺。
分身手忙腳亂,由於目不能視,竟再一次做出錯誤應對。
他默唸口訣,開始大幅收縮肉身, 以對抗快被“吹爆”的力量。
如果是莽漢,一定會以“類虛化”身軀,來降低空間變化對自身的影響。
分身此舉,不僅損耗大量元氣,且讓臟腑和骨骼都受了不輕的內傷。馬奎慘叫一聲,撤去法身,魔軀鑽入金槍之中。
槍身變粗變長,一聲厲嘯,如一道驚鴻,朝對手激射而去。
這是分身的含恨一擊,威力極大,金梓鳴全力施展“飛天式”相迎,本想將金槍噼飛,孰料仇人急怒之下,竟再次燃燒潛力。
槍勢犀利無比,冷月雖將其擋偏,但短槍仍勢不可擋地鑽入莽漢右肩,又從後背飛出。
金梓鳴的上身頓時出現一個大洞,傷口處的液體金屬灼燒肉體,與狂暴的槍意和魔氣混合,向周身撲去,想要徹底毀滅這具身軀。
他忍住劇痛,運起“巨魔鍛體術”第五層功法,進行抵抗與修復。
由於“黑沙神網”和“神魂寶塔”,都已被元嬰小人帶進砂礫小空間,元神的防守相對脆弱,莽漢不得不祭出一面神魂光盾,護住神識。
幸運的是,同屬魔道功法,“巨魔鍛體術”明顯更勝一籌,迅速驅逐入侵的液體、槍意和魔氣,且開始修復重傷的肉身。
雙方都已重傷,但分身的元氣,明顯損耗更多。
爲補充法力,分身將主功法運轉到極致,想從外部吸取更多能量。但他驚懼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四周變得沒有魔氣可抽取。
他自然不知,大戰之前,金梓鳴已用“非擇滅無爲法”,溝通了靈氣,讓它在二人激戰之時,包裹住魔氣,遠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