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要命的問題,差點被忽略:首先,小魚缸失去全盛時的器靈後,藍色空間中可以容納的元神,規模有限,裝不下多少。
其次,就算能想到辦法,將剩下神魂全都轉移出去,可肉身還在冰雪世界,沒有元神主宰軀體,無法運功護持,只怕幾息後,便會被極致冰寒摧毀。
時間緊迫,不能繼續在原地耗下去,必須賭一把,金梓鳴內視神識,發現小蟲已被凍暈,顧不上查看他的傷情,開始緊急佈置。
他取出一枚中階靈晶,握在手中,快速煉化,以加速運轉功法,讓快被凍僵的軀體重新恢復活力。
要想渡過此劫,必須動用一切可以存儲神魂的手段,同時保證身體一側始終留有神識,他緊急召喚器靈:
“小飛,神行扛得住最高階真君的力量吧?”
“可以。”
“好,你立即從我神識中提取神魂,越多越好,存入神行之中。”
“存不了多少哦?”
“別廢話,盡全力搬運,說不定能救命。”他不再搭理小飛,開始拼命向藍色空間轉移神魂,不久便到達極限。
元神還在不斷被凍結,即使用上黑沙神網、寶鼎,或幻化的魂盾,依然無法阻止冰寒入侵。
是時候拼啦,他瘋狂運轉“鯤鵬通天訣”,全力向前奔跑,神魂凍結驟然加速,前進不到兩裡,可用神魂已所剩無幾。
“小飛,把你儲存的神魂,全部傳遞給我,然後立即化作芥子,遁入藍色空間,等待我的指令。”
莽漢腳步不停,繼續亡命逃竄,神行飛刀中留存的神魂,很快耗光。
“把藍色空間中神魂分作十份,你只要接受到信號,就帶一份回來,注入我的神識,以避免被徹底凍僵。”
只剩最後半里多的路程,平時眨眼即過的距離,如今卻成天塹。
金梓鳴發足狂奔,小飛在他的神識和藍色空間中來回穿梭,爲他一次次帶回救命的魂力。
在器靈送來第七份神魂時,
他終於衝出這片極度驚悚的絕地。
他癱倒在臺階上,不停喘息,藍色空間剩餘的三份神魂迴歸,才讓他稍感心安。
正欲服下補充魂力的丹藥,被凍結的神魂和小蟲卻自行解凍,剛纔失去的一切,瞬間恢復。
金梓鳴起身,發現經歷這場生死大劫後,魂力竟有所提升,距離六重初期巔峰,已越來越近。
“不知吉師姐如何,希望她能知難而退。”第三關實在太恐怖,闖過第二關之人,多半會進去嘗試,初看風輕雲澹,一旦進入,就是九死一生。
金梓鳴在臺階打坐,直到將肉身調整到最佳狀態,方纔邁步,上方不再是一座大殿,而是五座小殿。
居中那座略大,屋頂的金色更加耀眼,經歷如此恐怖纔到達此處,自然要挑最突出的這座,纔算不枉此行。
莽漢沒有猶豫,走入殿中,隨即一愣,殿中沒有塑像,卻有一名修士,正在破除禁制。
聽到腳步聲,那人轉過頭來,相互對視,均認出了對方。
前方之人,正是巴彥洲藍盾幫最強之人,合體大圓滿的謝懇,只聽他輕笑道:
“嘖嘖,看不出來,格馬會一名合體中期的外援,居然能闖過第三關,真是小瞧你啦。”
“呵呵,幸會啊,謝師兄。”金梓鳴笑裡藏刀地招呼,看向對方正在攻擊的地方,是一個淺色的防護光罩。
裡面有一張黑色的桌子,桌上一個銅盤,放着兩塊黑褐色的扁圓石頭,表面古樸斑駁,上面刻着熟悉的外域符文。
莽漢心中狂跳,“是遮天石,是沒有用過的遮天石!有了這兩塊石頭,我可以去魔光界探訪林希兩次,每次能停留九十天之久。”
他強行按捺住季動,故作不明所以,“虛心”問道:“謝師兄,這石頭有什麼用?”
“呵呵,我只能告訴你,它對我有大用,可以拿去和一些老傢伙交換極品寶物。
你叫三石吧?很遺憾,我剛纔試過了,進了這座宮殿,便去不了另外四座。第三關,你只能顆粒無收,除非,你與我生死相拼,爭奪這兩塊石頭。”謝懇戲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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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兄,要不商量商量?我們一起破開禁制,裡面的石頭,一人一塊?”
莽漢雖然明知不是合體大圓滿的對手,但他決不肯放棄,至少要撈到一塊,才肯罷休。
“我自己就能打破護罩,憑什麼分你一塊?不分給你,你能奈我何?”謝懇傲慢地嘲諷。
“謝師兄,那我拿寶物跟你換,換取其中一塊,行不行?”金梓鳴退而求其次。
“不換,也沒興趣看你的寶貝,你要識相,趕緊滾,否則等我破開禁制,就拿你開刀。”謝懇的回覆,堅決而冷酷。
莽漢的心中,怒火翻騰,一種執念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來,隨即瘋狂生長:“殺了他,兩塊遮天石都是我的!”
這個念頭很快成爲一種魔障,他不得不低頭做出恭敬的樣子,來掩飾眼中的妖邪與殺意,隨即“惶恐”說道:
“既然謝師兄不肯,那就算了,我先行一步,不耽誤你奪寶。”說完,他躬身一禮,便要前行,誰知謝懇冷冷說道:
“在殿外等我,我不希望你在下一關,跑到我的前面。”
“好的,謝師兄。”莽漢故作不情願,卻又不敢違逆的姿態,悻悻地走出後殿。
前方是一片廣袤秀美的草原,他在不遠處盤膝坐下,開始打坐調息,準備即將到來的血戰。
殿外聽不到謝懇攻擊禁制的聲音,就連神魂亦無法探測,小半炷香後,方纔見對方心滿意足地出來。
金梓鳴迎了上去,恭敬說道:“恭喜謝師兄收取寶物,要不你先行,半個時辰後,我再出發?”
“算你小子識相,行吧,就按你說的辦。”謝懇心情很好,便沒起殺人奪寶之心。對他來說,抓緊時間,爭取獲得最有價值的終極獎勵,方爲正理。
他看向前方,正欲縱身躍起,耳石忽然滑落,接着傳來超強噪音,讓他頭暈目眩,頭痛欲裂,“消音室”當頭罩下,又帶來胸悶欲吐之感。
謝懇心知遇襲,以他豐富的戰鬥經驗,沒有愚蠢地像普通修士那樣,去拼命祭出威力不足的防護氣罩。
他不顧形象,直接撲向右前方,欲通過狼狽的打滾,來避開致命一擊。
滾法也有講究,他曾多次演練,由於對手從後方偷襲,往往針對心臟,向右閃躲,可能換來最小傷害,甚至徹底避開。
近距離出擊的莽漢同樣老道,在“聲波三件套”的組合攻擊後,沒有任何花哨,僅以最簡單的“迎推刺刀式”,配合瞬間爆發的八百三十重“千層浪”,直刺後心。
其出擊方位,真被謝懇猜中,冷月狠辣地刺入左肩,金青色靈氣爆發,直接將敵人的左肩炸掉,承受這兇厲一擊後,謝懇才滾落在地。
他既沒有重生斷臂,也沒有嘗試防守或祭出護罩,而是即刻扔出一張符籙,在身後撐開一面巨大的氣盾。
莽漢的“潛淵式”,自上而下斬在光盾上,“咣”的一聲巨響,盾牌出現兩道裂紋;“撅尾式”順勢噼出,符盾徹底碎裂,刀氣傾瀉而出,卻撲了個空。
一連串的偷襲,攻的刁鑽毒辣,防的精彩得當。利用符籙的阻擋,謝懇閃避到左前方,他怨毒地看向金梓鳴,一邊服下丹藥和重生斷肢,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小子,今天被你上了一課,從今往後,單獨遇上你這樣的弱雞,一定不留活口。”
“沒有以後啦。”莽漢澹澹迴應,揮出了“漩渦”。對手冷哼一聲,手中寬大的銀色長劍刺向空中那個黑色“漏斗”的底部。
金梓鳴驚愕發現,旋轉、撕裂的海水眨眼結冰,“彭”的一聲,炸成細小的碎塊,其中一部分,竟反而向始作俑者射去。
漩渦本是他所演化,心念一動,射來的冰塊便四散分開,“撲殺”同時斬出;謝懇躍起,銀色大劍徑直噼在冷月之上,兩人均倒飛出去。
莽漢跌落的位置,明顯遠了許多,他體內氣血翻涌,這還是敵人重傷後的反擊,若是全盛期,只怕僅一次硬碰,便能讓他重傷倒地。
更讓人氣餒的是, 對方在冰系和水系法則的理解上,也高出一籌。
莽漢換招,改用木系“盤根錯節刀”和但因“六變”,“地須”加夜幕,“天針”加暴雨,“紛亂”加颶風,連環施展。
孰料謝懇既是精通水之法則的體修,還擅火攻,幾把火將他燒得焦頭爛額。
若非有“六變”的演化,只怕就要被重創,饒是如此,狂暴的火屬性劍氣入體,已然受了內傷。
金梓鳴陷入瘋魔,心中只有那個執念,“一定要不惜代價,不擇手段地殺死敵人。”
他再次合身撲上,變成貼身肉搏,他不相信對方的淬體術,能與“巨魔鍛體術”媲美。
他將第五層功法、金青色靈氣和八百三十重“千層浪”催發到極致,“基礎刀法”,“問心刀”,“狂魔潑墨刀”,去掉水系法則的“游龍刀法”等,輪番揮出。